第四節晚修,剛過了十點沒多久。 (4)
類,精神無處安放,當然要去寺廟或者道觀啦!這種事,我之前在道觀裏常見!”穀水侃侃而說。
我讚同他的說法,不過對那兩個地方還是要所忌諱:“去寺廟和道觀,我怕觸犯神靈。”
“怎麽就觸犯了呢?神靈還不知道多願意你去呢!他們每天管理這麽多的事情,能管的過來嗎?你去的話,還不是幫他們分憂嗎?而且神靈未必靈,要不然的話,求神拜佛的人那麽多,你有見過哪個人真的發大財或者死而複生?”
“天命不可違。”我說。
“那你還走不走啊?”穀水撣撣衣袖,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韻味。
我抓起白布袋,說:“走!”
“先去警局,那裏我有人,比較快一點。”我率先按下電梯按鈕。
穀水鎖完門後,趕了過來,一臉羨慕地看著我:“你居然在局裏還有人啊?”
“不是我的,是這個工作室的老板的!”
“看來我進你們的工作室是進對了!”穀水笑地有點猥瑣。
“你貌似是被迫留下打雜吧?”我瞥了他一眼。
他幹笑道:“那也算是這工作室的一員了嘛!哎呀,我真的好想看看我們工作室的超級大老板啊!”
我無語。
隨後,我和穀水搭了公交車去了江城市警局所在地,穀水這家夥身無分文,車費還是我給他掏的,早知如此,我就不帶他出來了。
這是我第二次來警局了,上一回,是為了找李然。
由於我在王道的工作室待久了,近來在這市裏也算稍有名氣,一進來,就有人給那張隊通風報信了。
張隊從裏頭急忙奔了出來,對著我諂笑著:“旋小姐,怎麽有空過來啊?是不是又有什麽案子啊?”
“張隊,這回我是來找你要案子的。”我客氣地說。
他有些意外:“我最近手頭上沒幾個案子啊!我還想著你給我找呢!”
“不是,我就針對性地找。”我邊跟著張隊往裏頭邊說明來意。
穀水在我後邊跟著,不敢插嘴。
張隊目光看了看我,問道:“你要找陳年老案?”
“差不多,就是一些凶殺案或者謀殺案之類的,如果你有這方麵的案子,而且還沒有解開,我倒願意做了順水人情。”我誇下海口。
其實我自己也不能保證破案,但是我有求於人家,不給點利益的話,恐怕沒這麽好商量,他把案子泄露出來,也是要承擔風險的。
世上冒險家不多,弄保險的倒挺多的,因而我得為張隊的冒險上道保險才行。
“這當然好啦!我們這裏可堆積了好多未結案件!你能來幫忙,真是萬幸啊!”張隊說著,瞄瞄四周,湊到我耳旁低聲說:“那王先生可不像你這樣好說話。”
我勉強一笑。
既然王道不願意多幹預,要是被他知道了,我肯定會被批的。
“放心,大老板回來了,我也不會透露半句,不過你要教我法術!”穀水倒是挺會抓人把柄的。
我瞪了他一眼,轉臉對張隊問道:“我現在能看看那些案件的相關資料嗎?”
“可以!麻煩你稍等一下啊!”張隊一臉笑眯眯。
而後,他命人從檔案室裏弄來兩三堆的陳舊泛黃的檔案。
我看了一眼,心裏不是滋味,想想這麽多的未結殺人案,這麽多年過去了,受害者的家屬會不會很傷心?很悲痛欲絕?
“我和助手在這裏看看,看中哪個案件再通知你,張隊,你也挺忙的,也不用顧及我了!”我很明顯地下了逐客令,當然這房間也不是我的地方。
之後,我和穀水兩個人就打算挑幾樁能夠簡單解決或者冤屈比較大的案件。
“你看看這個,2001年的,城南區外,死者一共有十個,全都是無緣無故猝死在家中,但死者家屬都聲稱,死者死之前都曾經說過看見鬼魂的存在,說是招他們下地獄……”穀水找出一個他感興趣的,念了一下其中的案情。
“現在都沒找到嫌疑犯?”我蹙眉。
“沒有,因為在死者家中都沒有發現其餘人員的東西,附近的鄰居也沒發現可疑人物。”
“那現場有多餘的指紋嗎?或者犯人遺留的DNA之類的證據都沒有嗎?”
“沒有,真的跟突然被鬼拉走了一樣。”穀水有些懼意地看著我。
我從他手中拿過檔案,仔細瞧瞧其中的描述。
“如果犯人是人類的話,我不得不佩服他,滴水不漏,幹淨利落!”
穀水點頭。
忽然,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仔細觀察檔案裏頭拍攝到死者的照片,我眼睛有點酸澀,這照片肯定能留下什麽信息!
“怎麽了?”
“你先別說話!”我打住了他的話,聚精會神地放在照片上。
每個死者的姿勢都是一致!顯然犯人是同一人所為!
我盯著那照片久了,眼睛不疼了,但是兩隻眼睛的視野改變了,我的陰陽眼自動打開了,也許那些證人所說的,被人認為是胡言亂語,其實就是真的。
照片變的兩重,有些虛影被扯拉了出來。
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虛影逐漸浮現出來。
是個少年的輪廓,他在對著我詭異地一笑。
心略微有些驚駭。
指尖往那照片上觸摸,那虛影就消散了,照片仍舊是原來那樣。
我放下檔案,心想,怪不得找不到凶手,除非王道這種陽差接手,不然這個案子永遠都是未結狀態。
“你眼睛看到了什麽?”穀水的臉湊了過來。
我臉上一紅,不禁站了起來。
“你怎麽了?是不是決定就是這個案件了?”穀水繼續追問。
等我覺得臉上不怎麽發燙的時候,才坐下來,將我剛才的發現告訴他:“證人的證詞應該是正確的,我想,警察才是傻了的人!”
“真的跟鬼有關係?”穀水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穀水砸了砸嘴,可能覺得口幹,猛地灌了一口水。
“你平常不都是幹這種事的嗎?怎麽覺得你好像很怕?”我看他這模樣有點想笑。
不過當初我自己也跟他這樣。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眼睛沒敢看我:“怎麽樣,我之前都是確定沒嗅到髒東西的情況下才騙人的啊!”
“那你現在還想著跟我學嗎?”我笑了笑。
他異常堅定的眼神投向我,說:“當然啦!”
“那不就是行了嘛!就先處理這個案子,我手上挑了兩個,事後再說,剩下的案子,以後看情況再說吧!”我拿起兩個檔案袋連著剛才的那個案子的資料一起,放進了白布袋裏。
之後,我給張隊打了個電話,交代一下就走出警局了。
剛出警局,感受到明媚陽光的溫熱,一下子就把剛才對案件的餘悸一驅而散。
其實,我最希望的是,這些案子最好能幫我找到一些怨氣珠,可不能讓我白跑一趟,也順便化解了死者的冤屈和給死者家屬一個合理的慰問。
穀水用手擋擋陽光,斜睨著我,說道:“你昨晚問我鼻子的時候,我覺得,你的眼睛也許沒必要跟我們一樣把精力放在看同類的這件事上吧?至少你的陰陽眼比我的鼻子好使多了,總覺得你的陰陽眼應該花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我仰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反而低頭走去公車站牌。
穀水說的也很有理,隻是,我有點自私,能夠看到同類,以後遇到像那個紙箱子的事情後,我就可以一眼就能辨出真假,不用被蒙騙了,也不想再經曆那種,痛到無法呼吸的難受以及整個人都處於瘋狂的狀態。
“誒誒,我們現在是要去城南區外嗎?”穀水在背後追著問。
我伸手攔下公交車,走了上去,投了兩個硬幣。
“你倒說說接下來的打算啊?我總不能像無頭蒼蠅那樣跟著你吧?”穀水坐到我旁邊後繼續問。
我看了看窗外,手上握了握白布袋,感觸到檔案袋,想了想,才回答:“不,你回去工作室準備晚飯,不然阿漁他們回來就會說你了!”
“那我們是不去查案子了?”穀水有些生氣。
“不是,你總要把自己本職的事情都辦好才能辦別的事啊!我已經好幾天沒上課了!”
“你還在上學啊?”
“當然啦!”我這話一出,就有些後悔了,因為察覺到穀水的眼神立馬就暗淡下去了。
似乎,穀水除了被困在道觀之外,就是四處飄蕩,居無定所的,我這話是不是有點太傷人了?
於是我有些愧疚地說:“其實上學很不好玩的,太不自由了。”
“哦,讀點書也挺好的啊,像我這樣大字都不知道幾個,容易被騙!”穀水自嘲地笑了幾聲。
我一聽,衝動下就說:“我教你啊!”
“真的?”穀水的眼睛頓亮。
“嗯,我有時間就教你,你要看什麽書,你把書名寫下來,我去圖書館給你借!”
……
公車開到王道工作室所在的辦公樓大概用了兩個小時,我沒想到,就跟穀水聊了整整兩個小時。
我跟宮玫都沒聊過這麽多!穀水經曆的事情多,為人健談開朗,挺好接觸的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他對人生態度很樂觀,因而聊什麽,都不會出現沉默尷尬這種情況。
穀水下了車之後,再過半個小時,我就回到了學校。
正好是下午兩點半,下午第一節課正式開始。
教我們地理的那個禿頭老頭已經站在講台上了,我湊巧剛拿出課本。
不過剛才進來的時候,竟然發現筱筱沒來上課!
雖然現在我們是要竭盡全力地壯大自己的實力,可怎麽說,我是從未看過筱筱翹課的。
也許她請假了吧。
“旋沫,你膽子忒大了吧?你都翹了好幾天的課了!”同桌湊過來,小聲地說。
“啊?!”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貌似前段時間,我跟筱筱去請假,似乎黃班沒準,那麽這麽說,我和筱筱真的是翹課了。
“你都錯過一次月考了知道不?黃班都在班上批鬥你了!”
“嗬嗬,家裏有急事。”
“下個星期就是二診考試了,你祈禱自己在這場考試考好點了,不然被勸退,你就白在這裏呆了!”同桌眼睛鎖住禿頭老師,私下提醒我一句。
原來不知不覺中二診考試就到了啊!那我接下來不就是要忙瘋了?
“欸,旋沫,你發什麽愣啊?聽到沒啊?”同桌揪了揪我的衣袖。
“那位同學!”禿頭老師冷厲地眼神射了過來。
同桌顫顫巍巍地坐直身板,低著頭假裝認真看書。
“別低頭了,說的就是你!”禿頭老師穿過了眾多的同學朝我望了過來。
我不確定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
“旋沫,都是你!”同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苦笑著抬頭。
後來我聽我的課,總之禿頭老師今天似乎吃了炮彈,把同桌轟炸了連續兩節課,真是可憐。
上課的時光總是很快過的,看著書,光線從明亮轉為稍微暗了一些。
我從窗外往遠處的天際眺望一下,晚霞層層色變,美極了。
過後,班上的同學走的七七八八的時候,我才給工作室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穀水。
“旋沫,我剛才上網查了一下那個案件的資料,發現了一個問題。”穀水在那頭的聲音是很小心的,應該是擔心怕被阿漁他們聽見了。
“嗯,這件事先不說,筱筱在工作室不?”
“她跟李大哥都不在啊!阿漁老板說他們有很大的單子要處理,一時半會回不來!”
“哦!穀水,留點飯菜給我,我晚點回去再跟你商量案情!”
“我早就給你留了!阿漁老板剛出門,說是去接你放學啊!”
“這樣啊!那我校門口等他吧!”我說完這句話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撿了幾本重要的教科書和作業,想要放進白布袋,然而,白布袋裏的三個檔案袋就占據了很大的空間了,無奈之下,我隻好捧著書去校門口。
穿梭在學生當中的時候,我猛然想到檔案裏一個重要的訊息。
死者年齡大概都在十七八歲高中生,跟我所見到那個少年的年齡相仿,會不會,死者跟這個少年之間有什麽關係呢?
例如同學?
093:沒有我的允許,你的命不能丟
93:沒有我的允許,你的命不能丟
我趕緊從白布袋內取出檔案袋,可是本來手上就捧著一堆的書和繁雜的作業本,一個不小心,手上的書和作業本頃刻間就從手臂上滑溜了下去。
落了一地。
無奈之下,隻得把檔案袋放回白布袋內,蹲下來撿。
一本一本的拾起。
忽然,我看見了一隻有著諸多青紫瘀傷的手伸了下來,幫我撿起綠皮本。
我看著遞過來的本子,伸手接了接,仰頭說道:“謝謝。”
然而,仰頭的一刹那,那隻手就憑空消失了。
我心生疑竇地用眼睛向四周搜索有著那隻手的人,但看向我的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看到的也是這些普普通通的學生而已。
“旋沫,你是不舒服嗎?怎麽蹲在地上了?”阿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沒事。”我往前看多兩眼,才站起身來。
“你怎麽帶這麽多書本回去?”阿漁從我手中拿走那一大遝的書本和作業本。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下星期要二診考試。”
“哦,那你要不就暫時別去工作室上班了?留在學校好好複習?”阿漁提議道。
“不行!”我一口否決。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我佯裝無事地回答。
阿漁見我不怎麽想說話,也沒有追問下去。
半個小時後,我就坐了阿漁的便利車到了工作室,穀水一見我回來,便熱情洋溢地給我盛了好多菜。
“你們兩個?”阿漁眯起眼睛看著穀水和我。
我埋頭吃飯,穀水打著哈哈說道:“你們今天都出去工作了,我們兩個同類在一塊,肯定很多話題聊啦!總之,你不跟我咱們一個級別的,沒共同話題,你去去,去看電視!”
“你是老板還是我老板?”阿漁猛地沉下臉。
穀水笑著將他給推走:“當然是你啦!阿漁老板,咱們一起去看球賽吧!聽說今晚是哪什麽什麽隊來著……”
他們兩走後,我扒拉了幾口飯菜,就匆匆收拾碗筷,上樓。
將房門給鎖上,焦急地取出檔案袋裏的資料來看。
在死者介紹那一頁上,留意了一下,確實十個死者都是同一個中學的,還是同一班級的,警察似乎也對那個班級的其他學生和班主任等幾位老師進行調查過,這裏麵沒什麽詳細說明,檔案袋裏麵就隻有一頁紙簡單地記錄了些許,不是很多。
我再仔細地看了看那些學生和老師們對死者的評價和對他們日常生活的陳述。
簡略,共同點好像有一個,不學無術,惹是生非,紈絝子弟。
據我所知城南區外那一帶有錢人家不多,約莫就幾家人,看來就是這些死者的家族親戚了。
那他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這樣被殘忍殺害?
目前我覺得那個照片上浮現出來的少年,應該就是死者生前得罪的人。
話說,剛才幫我撿本子的人又是誰?應該,不是人,要不然怎麽會跑那麽快?並且,我好像一直都沒注意到前方有腳啊!目光隻是觸及到一隻手!而且還滿是淤青的那種!
“叩叩叩!”敲門聲乍然響起。
我驚了一下。
看來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不是什麽好事。
“誰?”我問。
“旋沫,我是穀水!阿漁老板去洗澡了!我有事要跟你說!”
“你等等。”我急忙上前去把房門打開,讓穀水溜進來,然後又給鎖上了。
穀水一進來,沒急著說話,倒是觀察起我的房間來了。
我拉著他往梳妝台那旁坐下,忙問:“你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我剛才也發現了一個關鍵點。”
他張望了一下我的床,笑笑:“你的床真大!兩個人睡都可以了!”
這一瞬間,宮玫睡覺時的側臉就從我的腦海裏冒了出來,搞得我臉紅心跳。
“喲,你還臉紅啦?是不是想著跟我睡啊?”穀水邪笑著看向我。
我不悅地蹙眉:“說正經的!不然你就給我出去啊!”
穀水收起笑,雙手舉起作投降狀:“好好好!嗯,我今天上網查了一下,不是針對我們要調查的殺人案,而是城南區外這帶地方的往常的事件八卦,結果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八卦傳聞,我覺得那一定是真的。”
“什麽八卦?你為什麽那麽認定是真的?”
“校園暴力,很常有的事情啦!不過我們國家對未成年保護力度挺強的,但這也是我們國家法律的漏洞,未成年非但不會好好學乖,這樣使得很多不法分子鑽這個漏洞,利用孩子去替他們犯罪殺人.……”
穀水真的絕對是個話癆,隻要引起一個話題,他就能滔滔不絕,還說得甚有理了。
“打住打住!你是不是扯遠了?我們現在也不是查案,也不是談論法律,是捉鬼啊!懂不?”我有點不耐煩。
盡管今天中午跟穀水挺能聊得開,也不代表我一直都是這樣,更何況我性子隨外婆,不太愛說太多。
穀水委屈地癟起嘴:“好。”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靜下心來思考他剛才的話:“你是說校園暴力案?那這樣的話,就能說通了,我今天看到的那隻手會有那麽多的淤青,應該就是生前被那十個死者打的,但是這個少年又是怎麽死的呢?應該是被害,不然不會有這麽大的怨氣來殺人。”
“旋沫,你說什麽啊?什麽手?什麽少年?什麽被害?你說順一點嗎?我文化程度不太高!你得體諒我啊!”
“我昨天不就是在照片上看到了一個少年的模樣嗎?然後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我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知穀水。
穀水聽後,立馬拉起我的手,往樓下走。
“你拉我下去幹嘛?”我奇怪地問。
莫名地,我看著手腕上穀水的手,臉就不由地紅了起來。
貌似除了宮玫之外,沒有那幾個男人碰過我的手了。
“我之所以會肯定校園暴力事件不是八卦傳聞,是因為有人將事情經過給拍成視頻,放到網上去了!視頻我沒怎麽看,打算等你回來一起看!”穀水將我帶到他的辦公桌前。
他很快就把那個有視頻的網頁給打開了。
視頻裏頭,有幾個男生耀武揚威地罵著地下坐著雙手抱著腳的少年,那少年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裏,我看不見樣貌,不過那幾個男生倒是認得,都是檔案裏的那幾個死者。
有幾個帶頭的男生在視頻前笑了很是恣意跋扈,沒多久,九個男生開始用腳猛踢那個少年,少年一聲不吭地承受著。
看得我很氣憤,就算是殺夫之仇也不可以這麽私自打人吧?還是群毆的!
他們有爸媽疼,難道那個少年就沒爸媽疼嗎?有錢人家的孩子就可以囂張了?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同樣都是人類,不惺惺相惜就算了,還互相殘害,難道達爾文的生存定律就沒辦法打破嗎?
“你確定還要看下去嗎?”穀水看著我握成拳頭的手,問道。
我心裏想著,就不看了吧,看下去,自己也難受,但是我的眼睛不受控製地盯著,死死地盯著。
那些男生用腳踢完之後,不知從哪裏拿來磚頭,硬把那個少年的手給拉出來,一下又一下地錘在那手背上,直到血肉模糊。
“停!我不想看了!”我聲音有點兒顫。
穀水聞聲立馬用鼠標去點關閉。
“旋沫,這電腦好像卡住了,動不了!”穀水尷尬地抬眼看了看我。
這時,那些男生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拿巴掌大的磚頭從遠一點的距離往他身上扔去,那少年隻是用手抱著頭,也許是他頭上的血,也可能是他手掌的血,將他的手臂給染紅了。
等那些男生折騰夠了,錄視頻的那個男生就將攝像頭靠近那個被打的少年,視頻裏頭有些聲音,應該是那個拿攝像機的男生說了什麽話,可那邊的方言晦澀難懂。
我憤憤地問:“他說什麽?”
“哦,他說那個少年是個賤人,窮光蛋,狗雜種,嗯,很難聽的話就對了。”穀水沉沉地說。
“這些學生的爸媽都去哪了?有這樣教導孩子的?”我心裏替那個少年感到委屈。
“幫我!”
“穀水,你說什麽?”我聽不大清那句話。
“幫我!”那句話又重複了。
“不是我說話啊!”穀水應道。
這時,工作室的燈孜孜地暗了又閃。
我咽了口唾沫,眼睛還是鎖著那個屏幕,攝像頭就快要接近那個少年的前麵了。
“幫我!”視頻裏頭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少年猛地一抬起臉來。
“我的媽呀!”穀水被嚇的跳了起來。
也隻是這一眨眼的時間,視頻就沒了,畫麵停留在那個少年的臉上。
現在視頻上的少年是張十分清秀俊俏的臉蛋,隻是,他那雙眼睛不太符合那張青澀的臉,眼神都是恨意,殺意,憤怒。
其實這視頻真正的畫麵不恐怖,剛才應該是已經死去的少年故意嚇唬嚇唬我們,不過我還是有點被嚇到了,這不是我膽小,而是心理承受壓力的問題,這突然冒出來,任哪個活人看了,心髒至少都會猛地停了一拍吧!
“剛才也太嚇人了,這張臉長的挺好看的啊!不過呢,還是沒我帥氣!嘿嘿。”穀水放鬆下來,仔細地看著視頻上的臉,還給點評幾句。
我一巴掌拍了穀水的腦袋上,怒嗔:“剛才誰被嚇的要死!”
“哎呀,姑奶奶,你技高膽大,我不一樣嘛!”
我不爽地睃了他一眼後,低頭思考起來:“你剛才有聽到那句話嗎?”
“我又不是聾子,那個被打的男生是不是叫你幫他伸冤啊?難不成他被那幾個施暴的男生殺了?”穀水忽地抬高了嗓子。
我豎起手指擋在嘴前:“小聲一點!別讓阿漁知道了!他肯定不讓我調查這種危險的事情。”
要不然他就不會交代穀水讓我去找以前的客戶,之前的客戶大多都跟阿漁很熟,找他們是有錢賺,也不危險,很輕鬆,可對我來說,不感興趣,也幫不了我。
“好好!”穀水立即變得小聲,還時不時往樓上瞄瞄。
“他們沒把他殺了,他是自殺的。”我回想一下剛才的一幕:“那個少年的舌頭是吐出來的,臉是豬肝色的,應該是上吊自殺。”
“經受不住屈辱?”
“應該是,也可能不是,反正等過兩天,我們去一趟城南區外看看就成,一次性解決,應該沒問題,畢竟那個鬼魂來找我幫忙,這事就好解決了。”
“嗯嗯,要不要我自己先去打聽情況?”
“不用,你千萬別自己去,任何時候都不要單獨行動!”我厲聲提醒。
“什麽不要單獨行動?”阿漁換了一身睡衣下樓。
穀水連忙把電腦關了,我幹笑應付:“我不老是給你嘮叨嗎?我就給穀水也說說。”
“確實。”阿漁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瞅了我和穀水一眼:“你們倆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去洗澡?”
“好好!阿漁老板,那我先走了啊!”穀水跟我使了使眼色,就上樓去了。
我也跟著上樓,在路過阿漁的時候停了下來,開口:“阿漁,筱筱他們什麽時候回來啊?”
阿漁睃了睃我,回道:“不清楚,應該是過兩天吧!你找他們有事?”
“嗯,你看到了筱筱,就跟她說一下,下個星期有個二診考試,提醒她抓緊時間複習。”
“好。”他看著電視。
我剛上了兩節樓梯,他又問:“你今天沒去找老客戶?都跟穀水聊天?”
“嗯,他這人挺好聊的,阿漁,我先上去洗澡了,明天還要上課。”
“嗯。”阿漁沒回頭,隻是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沒有繼續盤問下去,我就趕緊上樓,要不然怕自己露出什麽端倪來。
隨後,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就開始挑燈夜戰啦!
複習到一半的時候,覺得有點口渴,拿起水壺,水壺很輕。
隻好下樓去打壺水來喝,剛打開門,就看見了穀水拿著一遝的紙在我房門前徘徊。
“你幹嘛?”
“欸,這個,給你,我把那個校園暴力案件的相關資料給打印下來了,我覺得,對你有用,嗬嗬,我腦子不行,所以就靠你了,不過我出力氣絕對是沒問題的。”穀水看著我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不以為然地伸手去接。
可,半路一隻白皙硬實的手就將那一遝紙給接住了。
我的心跳驟然加快了兩拍。
“你是誰?”穀水警惕地拉回紙,但是他硬是拉不動。
我憋笑地說:“宮玫,別玩了。”
宮玫冷著臉,盯著穀水:“你再敢碰她一次,我就斷了你的手。”
“喂,你是哪根蔥啊?敢跟你你你你,啊!旋沫,我先走了!”穀水那虛張聲勢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宮玫用力一扯,把紙給扯了過來,然後迅速地一下就拍到穀水的臉。
穀水的臉登時就紅腫了。
我微微皺眉:“宮玫,你這樣欺負我的徒弟,貌似很不禮貌!”
“我有規定你的徒弟可以是個男的?”宮玫下一刻就拿著那一遝資料登堂入室。
“那是我的徒弟,不是你的!”我氣憤地回了一句,拿著水壺往樓下走。
“回來!”
“宮玫大人,我口渴,我想喝水,可以嗎?”我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
總之我就覺得自己被宮玫束縛住了自由,心裏很不喜歡。
宮玫沒說話,我氣哼哼地就下樓去打水。
回來的時候,他就坐在我剛才坐的凳子上,一臉認真地看著我的筆記本。
我給自己的水杯倒著水,眼角餘光瞄到宮玫那張硬朗的側臉,就有些心不在焉。
“小心水滿了。”他翻了翻筆記本,提醒一句。
“哦。”
“你數學真不好。”
我險些嗆住:“咳咳,難不成你數學就很厲害?”
估計宮玫生前的年代都沒有數學這一科,我就不相信他數學會比我厲害!
“真是笨,圖雖然是橢圓,可是題目的條件擺明就在說橢圓的焦點是雙曲線的定點F1和F2,你不應該用橢圓的公式來解,而是用雙曲線的公式,還有題目說了,焦點在Y軸上,難不成你一雙陰陽眼還看不見了?”宮玫拿起紅筆在題目上將重要的條件給圈出來,還在旁邊將答題思路寫了出來。
我頓時目瞪口呆。
這道題可是我想了好久,以為那就是答案了,可宮玫一眼就洞穿了。
“還想著這些?”宮玫皺眉,用手背敲了敲剛才從穀水那裏搶來的一遝資料。
“你不是叫我給你找怨氣珠子嘛!這個案子我覺得肯定能找到怨氣珠子!你不信的話,我跟你打賭!”
宮玫抬眼看了一下我,輕笑一聲。
“哼,你就等著看到怨氣珠子被血玉煉化的時刻吧!”我很不爽地將那些資料拿過來。
“去哪?”
“我研究資料去,過兩天到周末了,我就去解決這件案子!”我把資料抱在胸前,準備躺在床上看。
“過來!”
“不過!”
“你看你的書去!”宮玫猛然將我拉了回去,強迫我坐好,還搶走了我抱著的資料。
我氣憤地瞪著他:“你到底要幹嘛?我要複習的時候,你來搗亂,我不複習了,你就催著我去複習,你幹嘛呢?還讓不讓我好好學習了?”
“這題錯了,這題也錯了,這,這,這.……你,真笨!”宮玫根本不理會我的抗議,用紅筆在我的好幾個數學的筆記本上和作業本上將答案給劃了一個大大的紅叉子,尤其醒目。
本來我還在氣頭上的,然而看到那些紅叉子越來越多,我就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不過,覺得宮玫的手好好看啊!修長白湛,骨節分明,握著筆的時候特別好看。
“你在看什麽?”宮玫用筆敲打了一下我額頭。
我腦袋嘭的一下炸掉。
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水,低頭,搬弄自己的手指,小聲說道:“看,本子啊!”
“今晚內,把所有題目按照我的方式做一遍!”宮玫將紅筆扔到一旁,起身走開的時候,還不忘把那一遝的資料給帶走。
“哦。”我憋屈地坐下來。
至於宮玫,他今天沒有走,而是坐在床上,翻看著那些資料。
我回頭伸著脖子,想看他的臉,但他的臉就是被紙張給擋著,心癢癢地就開口問:“宮玫,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啊?”
“如果你再轉頭過來,我不介意把你的頭給砍了。”宮玫將那一遝資料扔到地上,陰沉地看著我。
“嗬嗬,我介意。”我幹笑兩聲,立馬就轉過頭去。
握緊油性筆,強迫自己,一定不要轉頭去看宮玫!一定要趕緊把題目寫完了,然後睡覺!
可是,當我翻開本子的時候,發現,錯的題目太多,不是一個晚上就能夠解決的!我之前做一道題,至少也要花上兩三個小時啊!
這一刻我有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