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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晚修,剛過了十點沒多久。 (12)

  嗯,你也是,早點回來。”


  阿漁轉頭衝辦公室裏頭的王道喊了一聲:“王老頭,你幫我看著點然然,她要是不回家睡,你送她去附近的酒店啊!”


  王道抬了抬眼:“嗯,你快點走吧!”


  “我不要!你去哪裏,我也要去!”然然氣鼓鼓地用手拽著阿漁的衣角。


  他們兩兄妹鬥氣沒什麽好看的,還是填抱肚子來的重要。


  走進廚房,拿了兩個包子,倒了一杯牛奶,端著出來,剛咬下一口,那頭就傳來了然然的哭聲。


  聽著,心裏極其不舒服,本來還餓著的肚子突然之間就沒了胃口。


  我放下咬到一半的包子,轉臉看向阿漁:“你先走吧,李白師兄那裏不能耽誤,然然今晚就跟我睡吧,反正你弄來的新床,還挺大的。”


  “我不要跟你睡!”然然尖利起嗓音地大吼。


  我沉下臉:“這裏沒有你說話的權利!你不知道寄人籬下都是這樣的嗎?你哥哥要出去辦事,你做妹妹在這裏亂吼亂叫,隻是幫倒忙!管你叫天王老子還是誰,在這裏就給我好好呆著!又吵又哭,你不看看這裏有多少人看你笑話!”


  然然被我一頓吼,即刻閉住嘴,不敢出聲的哭,隻是兩肩膀一聳一聳的。


  本來在看熱鬧的客人們也瞬間低頭,不敢望過來,隻有我自己的心裏清楚,自己並不是想說這麽重的話語來傷害一個這麽小的孩子,但,你不把話給說難聽點,她就不聽你的,自己也是很無奈的。


  阿漁回過神來,對我一笑:“旋沫,然然就拜托你了。”


  “阿漁哥哥!”


  “旋沫姐姐對你比我還好,真是令人嫉妒啊!”阿漁摸了摸然然的頭,再看了我一眼,才推門離開。


  然然想跟上去,卻被大門給關在裏頭。


  我捏了捏手中包子,心中真是苦到不想說話。


  隻是看在阿漁給我裝飾了一下房間的份上,讓然然跟我一起睡,可我沒說我要照顧她啊!直接一句拜托我,就走了!我可是有任務在身的人啊!哪有心思照顧一個毛小孩啊?還有就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我貌似就對他妹妹態度不好啊!怎麽就令人嫉妒了,哎呀,阿漁的思維是怎麽運轉的?

  然然還站在門口,不開門追上,也不倒頭回來,就兀自一人在那低聲抽泣。


  筱筱他們正在接待客人,也沒有上去搭理的意思,客人們被我剛才一吼,連看一眼都不敢了,我歎了口氣,端起牛奶,抓了個包子,走了過去。


  “給你!吃飽喝足了再繼續哭!”我把包子和牛奶遞到她麵前。


  她低著頭,悉窣的抽泣聲不停。


  大概兩分鍾過去,我慍聲嗬斥:“拿著!再哭?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


  原諒我,我真心不知道怎麽跟小孩子玩耍啊!小的時候,我就隻跟招弟玩,盡管招弟調皮開朗,至少她什麽事都聽我的啊!也沒這個愁啊!

  然然被我這話嚇得身子一顫,伸手把牛奶和包子接了過去。


  接下來,她坐在沙發那頭看電視,我就在辦公室裏接待客人,我跟王道說,近期不想出去任務,所以都是一些上門買東西的。


  後來上網查了一下有關孫子汪被抓的新聞。


  孫子汪殘殺自己的妻子,已經被判槍決,後天就行刑,那個年輕女人的屍體聽說被她父親給領回去了,是火化還是土葬暫時沒人知曉,至於威威當然就被他的外公給領走了。


  我特意把那個年輕女人的父親,即是如堂市的副市長的相關資料給打印了出來,說實在,這項工程有點麻煩,畢竟涉及高層人員,我在網上弄來的資料,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如果去警局調查的話,我又怕打草驚蛇。


  隻能盡力而為了,閑暇的時候,瞅瞅然然那個丫頭,發現她看動漫看的樂開花,我就放下心來了,然後自己不自覺地,就從白布袋內拿出那個熏香的木盒子。


  黑衣人究竟是不是宮玫?宮玫到底為了什麽接近我呢?純粹就是為了孩子嗎?

  想著這些,自己就發愁了,貌似最近自己事再多,也老是無緣無故想到宮玫,即使知道他有目的地靠近自己,自己竟然也半點怒意,也真是奇了怪了。


  腦子塞著事情,想想,一晃眼,我們幾人連午飯和晚飯都沒吃,外邊的天色都暗下來了,這會客人也沒幾個了,我這頭的客人早就光了。


  瞄了瞄電腦上的時間顯示,晚上七點了。


  再望望然然那丫頭,還在看動漫,看來小孩子都喜歡看動漫,一看就上癮,興許以後她要是大吵大鬧,直接把她關進屋子裏看動漫好了。


  整理一下桌麵上的東西,關了電腦,就往然然那頭走去。


  “餓不餓啊?”我擋住了她的視線。


  然然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不說話。


  估計那恨意還在心裏呢。


  “喜歡吃什麽?要吃麵呢還是飯菜啊?還是想出去吃啊?”我耐著性子繼續問。


  她努起嘴巴,就是不說話。


  “我給你弄幾個小菜好了,你趁現在的時間上樓去洗澡吧,沒帶衣服過來的話,暫時先穿我的。”我扔下這句話,就去廚房。


  這時廚房正好走出來一個人,他看見我,眼睛瞬間澄清了不少:“旋沫,你要出去任務嗎?”


  “沒想著出去,對噢!你今天幹嘛去了啊?今天都沒弄午飯和晚飯,你是不是趁阿漁不在就偷懶?”我盯著穀水。


  話說,我怎麽就把他給忘了呢!

  穀水羞赧地撓撓後腦勺:“今天我去任務了啊!”


  “什麽?你出去任務?”他這話讓我有些詫異。


  “你上次教了我不少東西,後麵師傅又教了一些給我,昨天你不在,師傅就讓我自己去嚐試一下。”


  “哦哦,你那任務是什麽啊?”我邊問邊進廚房,想準備晚飯,不料看到熱氣騰騰的鍋爐,就知道不用自己操勞,穀水已經搞定了。


  “很簡單的,就是去一些有錢人家走走。”


  “啊?這是什麽任務?”我拿起煲湯爐蓋,往裏頭瞅瞅。


  骨頭,胡蘿卜,蓮藕.……應該是骨頭清熱湯,還不錯,穀水的廚藝比捉鬼的技術高多了。


  穀水拿起碗,給我舀了半碗,說道:“師傅說,現在上門的都是小客,自己要去找大客!有很多有錢人家都會養小鬼,或者遇上什麽隱晦的事情,都不願意曝光的,我們要想掙錢就必須自己去找這些奸商,狠狠地敲詐一筆!”


  “哎,這湯真熱!”


  真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放下碗:“你盛碗湯給那看電視的丫頭端去,小孩子都餓一整天了。”


  “旋沫,你不是挺討厭那丫頭的嗎?”穀水小心地舀著湯。


  “想那麽多幹嘛?還有,你幫我留意幾個人,不算奸商,算是貪官吧。”我幫忙洗起碗筷來。


  “誰啊?你最近不是不出任務嗎?”穀水端著菜盤子,準備出去。


  我沒看他,認真地洗著碗筷,在他出去前說上一句:“這個你就別管了,也別告訴王道,晚點我把名單給你,你小心點,那些人不是那麽好惹的。”


  “嗯,你自己小心才是。”


  隨後,晚飯結束後,再來一番洗漱,給了穀水名單,回房間準備睡覺,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晚上的十一點,時間過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然然早就躺在床上了,不過沒睡,拿著個手機在玩遊戲。


  我習慣性地整理一下白布袋,才上床準備睡覺。


  “別玩了,趕緊睡覺。”我瞥了然然的手機一眼。


  可能是她氣消了,倒也乖乖地聽話,放下手機,鑽進被窩裏頭。


  “關燈睡還是開燈睡啊?”我盡量把身子往床邊靠,怕擠著到她,其實這點我算是多慮了,因為這是雙人床,兩米多寬。


  “開燈。”她弱弱的聲音從被子裏頭傳了出來。


  我看著天花板,心裏想著,如果開著燈的話,宮玫估計進不來吧?哎,我想那麽多幹嘛呢?然然在這裏,他要是過來,還不把小孩子給嚇壞了啊?


  然然那丫頭可能不習慣睡陌生的床,在床上輾轉了好久都沒靜下來。


  “然然,你叫什麽名字啊?”我翻了個身,看著她。


  她大大的眼睛看著我:“莫嫣然。”


  原來阿漁姓莫啊!一直以來我們在工作室都叫慣了昵稱,也沒問過真正的姓名。


  我繼續問:“你一直說,不敢在家裏睡,為什麽呀?”


  小孩子夜裏怕黑,是很正常的現象,我以前小的時候也挺怕的,現在長大了之後也不覺得恐怖,可是我看然然膽子挺大的啊,大半夜都能跑過來我們這裏,還是一個人!


  她雙手抓著被子,認真地看著我:“阿漁哥哥說你是驅魔人,說你很厲害,是真的嗎?”


  “還好,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什麽人啊?”我有點害羞。


  心裏猜測,然然和阿漁都是背後有高人保護的,撞鬼的事,應該不存在,要是真的有,或許是有人存心而為。


  她一口否定:“除了你啊!”


  我瞬間一臉黑線,想了想,就平躺著,閉上眼睛,疲倦地說:“早點睡吧!有我在,沒事的。”


  然後,她沒說話,倒是傳來了動被子的聲音,心裏猜想她應該是要睡了。


  我也放心地漸漸放鬆身子,進入睡眠。


  迷糊中,似乎有人一直在喚著我,還抓住我的手臂:“姐姐,姐姐,旋沫姐姐,醒醒。”


  我微睜了一下眼睛,看到的是然然一臉驚恐的樣子。


  “怎麽了?”我以為是小女孩做了噩夢,就伸手拍拍她的後背,安撫一下。


  “姐姐,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啊?好像有人在窗外耶!”然然整個人都湊到我身旁來。


  “啊!姐姐救我!”然然雙手緊緊地拽著我,慌張的尖叫聲一下子就令我徹底清醒。


  我立馬伸手將然然拉到自己的懷裏來,雙眼不悅地瞪著眼前的人。


  他的襯衫開了幾顆扣子,透露一絲的慵懶隨意,可他那俊朗的臉上此刻擺著不滿。


  “然然別怕,他不是壞人。”我明顯能感受到然然渾身在顫抖,心裏就燃起一些的怒火:“宮玫,你先回去,有什麽事以後再說,不要嚇著孩子!”


  許久不見的宮玫變得有點陌生,他一手十分用力的握緊我的右手,眸子盡是寒意:“房間怎麽會有其他男人的味道?我讓你給我找孩子,你不找,你還給其他男人帶孩子!找死!”


  他話音一落,一把就將我整個人給摔倒地上,那臉上的厭惡之色十分明顯。


  頓時有些心寒。


  宮玫似乎已經不屑於跟我糾纏,而是伸手把然然抓了過來,依舊是那樣殘忍無情地掐著然然的脖子,就像當初對我那樣,那樣的憎惡的眼神。


  此刻,我分清楚了,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宮玫!宮玫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冷酷無情!一個冷血動物!怎麽能跟好心的黑衣人相提並論?也就隻有我這種傻子才會為他點點的好而感動!

  眼見然然的臉都變成豬肝色,我立馬衝上去:“不,宮玫,她隻是個孩子啊!”


  宮玫低頭,冷冷地看著我:“黑衣人?我冷血?你這個笨女人!”


  “你有什麽事衝我來!跟一個孩子鬧,算什麽好漢?宮玫,你這個小人!……噗!”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眸子一凝,我整個人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衝撞到牆上。


  骨架幾乎都要碎掉了。


  僅僅是一段時間不見,他又變回以前那樣,嗬,或許他一直都是這樣!


  “嗯,姐,救,我……”然然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我,小手伸向我。


  她這個樣子,讓我回想起了當初的自己,我咬咬牙,強壓下心裏的疼痛。


  “鎮!”我祭出一張鎮妖符,迅速跑到衣架那頭去。


  但是符紙還沒碰到他的身體,就自燃了。


  宮玫臉上閃過一瞬的錯愕,旋即沉下臉:“你這個女人!”


  我急忙拿起衣架上的白布袋,拿出桃木劍對著他,怒喝:“快點放了然然!”


  “嗬,你以什麽身份跟我說話?”他鬆開了然然,修長的腿一下站直,站在床頭,俯視著我。


  “宮玫,你怎麽就不分青紅宅白就動手啊?然然隻是阿漁的妹妹,她什麽都不知道!你怎麽這樣不可理喻呢?”我邊說邊給宮玫背後的然然使眼色,讓她不要亂動。


  然然一臉驚懼地潸然淚下,壓根就不理會我的眼色。


  我有些氣壞,不過她坐在床上不動,總比亂喊亂叫強,真怕把王道他們惹過來,這都不知道怎麽解釋。


  “繼續說。”宮玫麵無表情看著我。


  手上握著的桃木劍輕微地顫抖著,我咽了咽唾沫,怯懦地說:“阿漁要出去任務,我就幫忙帶孩子,我也有在幫你找孩子的!不過還是沒有頭緒,一點都沒想起來。”


  他沒說話,負手站著,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我心裏盡是亂糟糟,剛才他來的太突然,我都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宮玫這種動不動就掐人脖子的行為,實在讓我受不了。


  那種總是漠然的態度也讓我惱火!想起熏香的事,怒火就愈盛。


  我放下桃木劍,忽然有些無力感,可心裏有隱隱的陣痛,低著頭,苦澀地說:“半聖,仙魔兩道的主,三百年前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了,宮玫,你有什麽我是不知道的?你到底要什麽?是真的找我要孩子嗎?”


  他瞬間閃身到我麵前,冰冷的手用力地捏緊我的下巴,強迫我直麵他的雙眼,他的眸子流露著我看不透的情愫。


  “怎麽?半聖大人,想玩我就直說啊!我隻不過區區一介凡人啊!嗬嗬。”我嘲笑幾聲。


  “宮玫,我真的看不透你啊!你想幹嘛,能直說嗎?你都說,我又笨又蠢,還傻,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要什麽啊?宮玫,你什麽時候才是真的?一會對我很好,一會就把我推向火爐,你到底想幹嘛啊?我真的,真的,快瘋了!真是瘋了!無時無刻都在想你!”我一口氣地吐出這麽一句話,胸口起伏的厲害。


  “嗯?”我吃驚地瞪大眼睛。


  宮玫不是應該把我殺了嗎?我這樣口出狂言!


  他現在是在幹嘛?

  徹骨的寒氣狂暴地肆虐著我的嘴腔,滿齒都是他的味道,他似乎恨不得把我給吃進肚子裏。


  心裏撲通撲通地狂跳,腦子一片空白。


  當我眼光觸及到宮玫身後的然然,她張著雞蛋大的嘴巴,驚訝地看著我們兩個。


  臉上瞬間發燙起來,趕緊去推開宮玫,他反倒緊緊地扣住我的雙手,把我直接逼到牆壁上。


  天啊!快窒息了!

  我在心裏慌忙地求饒:“宮玫大人!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這麽重的話!有孩子在呢!別做這種事!會,會教壞孩子的!拜托!有事,等孩子走了,再商量?”


  宮玫意猶未盡地吻了幾下我的臉頰,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真是搞不懂他,上一秒還是暴雨將至的狂怒,下一秒就溫柔似水,噢,不,宮玫從來就沒有溫柔過,最多就是緩和一下臉色。


  “傻!有事就說!你這樣會嚇死我的。”他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我的額頭。


  我衝他反一個白眼:“你才嚇死我呢!走開,把孩子都嚇壞了!”


  一把推開宮玫,急忙跑到然然前,察看她的脖子,白嫩的皮膚都紅腫起來了。


  愧疚再次湧上心頭:“然然,對不起啊!是姐姐的不好!沒照顧好你!”


  哎,看來然然不適合呆在我的身邊,不是被我打,就是被宮玫掐脖子,天啊,我們倆以後要是有孩子了,不就被自家的孩子告成家暴了?

  “我們的孩子?”宮玫忽然出現在我的身後,一手攬著我的腰,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在我的耳邊嗬了一口冷氣。


  我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


  “姐姐,你的臉好紅噢!”然然捂著嘴笑道。


  我囧。


  “你大師兄的妹妹?”宮玫淡淡地瞥眼。


  “是……”我還沒說完,就被然然給搶話了。


  “帥哥哥,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嗎?”然然臉蛋微紅地看著宮玫。


  宮玫莫名心情大好,輕笑一聲,對著我的臉蛋又吧唧一口:“嗯。”


  我憋屈,宮玫變臉能不能不要這麽快?我還是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就沒生氣呢?我上一次對他說了重話,他一聲不吭就走了啊!

  然然捂嘴笑了兩聲:“這樣然然就沒有情敵了!”


  “什麽?”我愣愣地望向然然。


  “姐姐有這麽帥的男朋友,就不會跟我搶阿漁哥哥了!”然然羞澀地用雙手捂住紅彤彤的臉蛋。


  我無語,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搶她的阿漁哥哥好不好?

  宮玫嘴角噙著笑,輕輕地扳過我的臉,深邃的眼睛如同浩瀚的星空,看的我神魂顛倒,他輕輕地問:“你要搶別的男人?”


  “別聽小孩子胡說!”我立即解釋。


  “哦?是嗎?”宮玫的臉逐漸湊了過來。


  然然這時突然拉起被子遮住腦袋:“帥哥哥,你們繼續羞羞,我不看。”


  “.……”真是囧!


  104:半夜爬窗


  104:半夜爬窗


  我慌忙將宮玫推開,他卻紋絲不動地邪笑著。


  “然然,你先睡覺啊!我有些話要跟這個哥哥說說。”我扒下擋住然然臉蛋的被子。


  她略有些踟躕地望望我和宮玫,爾後點頭一笑:“好!姐姐,你要早點回來噢!我有點怕。”


  “放心,這屋子都是陣法,一般鬼怪都進不來的。”


  “帥哥哥是爬窗進來的?”


  宮玫臉上的柔和之色全然退去,一層薄薄的冷酷覆上,齒縫擠出的語氣輕淡卻含有顯而易見的危險氣息:“你又見過鬼會.……”


  我急忙插話:“當然不是啦!哥哥會遁術,他用遁術進來的。”


  “哦哦,帥哥哥的道術肯定跟阿漁哥哥一樣厲害!”


  “對啊對啊!你別亂想一些有的沒的,乖乖睡覺啊!”我默默抓了一把冷汗。


  安撫了一下然然,我才拉著宮玫出來。


  窗外月色皎潔,我猜應該沒那麽快就天亮。


  把宮玫帶到了廚房,自己順道可以喝口水,潤潤候。


  有了陰陽眼,我犯不著開燈視物,直接端起水壺倒了杯水,喝上一口,然後掉過頭去看後邊的宮玫。


  他的身子倚著門框,黑影裏隻有一雙眸子明亮如星地凝視著我,他的嘴角掛著一抹邪氣又深情的笑。


  我莫名地心跳漏了半拍。


  “這麽想我?幾天不見就看直眼了?”他的笑意加深。


  “我,我沒有。”我感覺喉嚨有些幹,忍不住再灌了一口。


  他身形一動,如鬼魅一般閃到我的麵前,將我手中的水杯拿下,寒氣逼近。


  “宮玫,廚房有點擠。”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快要呼之欲出了。


  “我不覺得。”


  “咳咳,我們說點別的吧。”我尷尬的咳嗽兩聲,心想宮玫難得來一次,不能讓他輕易跑掉。


  他低頭,微微啟口:“鬼市雜亂,有些話不可信,你傻了嗎?”


  霍然抬頭:“你怎麽知道?”


  我記得那日他沒有跟著來的啊!剛才我好像也沒透露出什麽啊?這,宮玫是怎麽知道?


  宮玫目光一凝,身子愈發靠了過來,絲絲徹骨的寒意透過我的睡衣滲了進來,我擰緊了心,強作鎮定。


  “禮物呢?”忽地他悠然地往後退了一步,朝我伸出纖細的手。


  “這個,我。”我被他弄的還真是騎虎難下,熏香被然然衝進去廁所,我也隻剩下一個木盒子了,難不成我送個木盒子給他啊?

  “沒有?”他收回手,咚的一下把我逼到灶台前。


  “有有!在樓上的房間,晚點拿給你。”我輕咬一下下唇,隻能勉強糊弄過去了。


  我低垂下頭,看著他赤露的雙腳,白湛又骨節分明,腳寬不大也不小,恰到好處,天啊!我居然看他的腳都能看傻眼,我這個傻貨!

  仰頭,又對上了他那神幽莫測的雙眼,隻好局促地再次低頭,壓下心裏的動蕩,淡定地開口:“鬼市裏,我買了一塊熏香,那熏香裏有半聖兩個字,老板說那是你三百年前就放在那裏的……”


  我一字不差地將當日在鬼市裏遇著的事情和盤托出。


  他表情很是冷靜,但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邪氣息無不在張揚危險,待我說完後,他似笑非笑地伸手攫起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話說,你怎麽就那麽笨呢?”


  我不明就裏地反問:“難道那個老板是騙我的?問題是,我跟他素不相識,他為什麽要騙我呢?”


  “你得罪的人還會當麵跟你說,我要騙你嗎?”宮玫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腦瓜。


  恍悟的我:“是弑天門的人!那天我還遇見了惡鬼,不可能不會遇見弑天門的人!難怪我說,怎麽整個鋪子就我一個人,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嗯,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你以後除了我之外,誰的話都不要相信,聽見了沒?”


  “知道了,我之前一直叫你,你都不出現,我就想岔了。”我委屈地癟起嘴。


  宮玫的拇指溫柔地撫摸了幾下我的臉頰,隨後,清涼的觸感在唇瓣導來。


  他輕柔地勾著我的粉舌,小心又謹慎的,像是怕弄碎了精美的心愛之物那樣,我本來還有點意識,可宮玫忽然溫柔的親吻宛如罌粟瞬間讓我沉淪。


  許久,他似有不甘地蜿蜒而下,不再溫和,霸道狂暴地輕咬著我脖子和雙肩。


  狹窄的廚房裏隻有我一人急促的呼吸聲,聽的我臉上火燎火燎的。


  “不,宮玫!”


  “別動!”


  我,驚恐地去推攘:“宮玫,我還未成年呢!不行!真的不行!”


  宮玫聞言,抽回手,隻是緊緊地攬著我的腰身,微微抬頭,渾濁的雙眼再次恢複清冷:“熏香的事,交給我,你最近小心點,你這掉進老虎窩裏的小貓。”


  話畢,他嘴角勾起邪魅一笑。


  “宮玫,你怎麽好像,什麽都知道?”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不語,隻是把弄著我的一縷發絲。


  “如果你知道的話,剛才為什麽還要掐然然的脖子?你這樣會嚇壞孩子的!你自己也有孩子啊!”我還是不太喜歡宮玫老是動粗,這樣的他讓我覺得心慌,感覺他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透露出你有危險的事情,我才會知道。”他摟著我的腰身的手緊了幾分。


  他說完後,忽然就沉默起來,像是在思量著什麽事一樣。


  我靜靜地看著他,那張邪魅美倫的臉,怎麽看都不會覺得厭倦。


  本來之前準備好了很多質問他的話,可話到嘴邊,總是變了味,麵對他,自己就像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不是臉紅心跳就是不敢說話,即使自己在逐漸變強。


  “孩子,你想起來了沒?”他的手指放棄了纏繞我的發絲,改為觸摸我的肩胛,他那清冷的指尖順著鎖骨緩緩下滑。


  我雙手一下握緊:“沒,不過,我想問,你的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似乎我好像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如果不仔細把孩子的信息弄清楚,我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哪能找得到,上回在鬼市裏的那個女孩子,確實給了我不一樣的感覺,很微妙的,也說不清楚。


  宮玫的動作突地一頓:“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麽當爹的?”我有些頭疼地摸著額角。


  “你又是怎麽當娘的?”他冷眸一沉。


  我的手輕微顫抖:“你說什麽?”


  “按你們現代的叫法,應該就是後媽。”宮玫往後退了幾步。


  “噢,我沒當過,也不知道。”我有些失望地轉過身。


  窗外的月色已然被霧氣遮掩,整個城市變得撲索迷離。


  我也不知道自己就這樣站了多久,反正心裏有些添堵,不想跟宮玫說話,也不想看到他的臉,他也沒說話,背後一片靜寂,估計,宮玫應該走了。


  喝了一口涼白開,卻喝出了一絲苦味。


  自己是不是很下作?怎麽會當人後媽呢?算是第三者嗎?可我心裏隻向往那種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愛情。


  自己想這麽多幹嘛?我又沒答應做孩子的後媽!我跟宮玫,隻是逢場作戲?不,哎,我也不懂啊!這感情的東西,著實難懂。


  覺得自己出來久了,就把杯中的未喝完的開水倒進水槽裏,轉身準備上樓。


  但,我下一刻頓住了。


  門框那頭一抹黑影斜倚著,靜靜的,一動不動,恰好我一轉身,就對上了那雙深潭似的冷眸。


  “你還沒走?”我趕緊把目光轉移到別處。


  “我下次來就要拿禮物,還有,我這段時間很忙,你照顧好自己。”


  “嗯,知道了。”我骨碌地轉動眼珠子,就是不敢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擺動,正好觸碰到冰涼的血玉,仰頭想說點話,卻不見了他的蹤影,宮玫這人,還真是永遠猜不透。


  本想著把血玉給回他的,我怎麽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呢?那現在就隻能等他有空的時候再還給他了。


  不由地站在原地笑了笑,才邁開步子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怕驚擾了然然,躡手躡腳地打開門,合上門,鑽進被窩。


  還是被窩暖和,宮玫的冷氣場太強大,剛才險些沒把我凍僵。


  剛想給然然拉攏一下被子,才發現她滿臉都是冷汗,發際都濕了,眉毛擰巴著,嘴巴抿的微微抖動,再握上她的手,冰冷的可怕。


  “然然?然然?”我著急地邊搖她的雙肩邊喚著她。


  她許是做噩夢了。


  “然然,你醒醒,然然?”我喚了許久,她仍舊沒有醒過來。


  這個不行,要是她不是純粹的做噩夢,而是夢裏有什麽在抓著她的話,一旦天亮,她再不醒過來,就真的沒法醒過來了。


  然然這個人雖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可她並沒有害人之心啊!對我使壞,也隻是害怕自己的哥哥被搶走了,這也是合情合理的,隻是我自己一時大怒,說到底,我自己才是那個不好的人,連點情緒都控製不好!

  忽而,然然全身開始抽搐起來,臉部表情十分驚恐,仿佛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剛才不應該跟宮玫出去的!應該早就察覺出一點端倪來!”我自責地罵上自己,同時也急忙從白布袋內取出驅魔符,以及從抽屜裏取出外婆給我的朱砂筆。


  “萬魔俱滅!”我輕念咒語,用朱砂筆在她的額頭上畫上靜心咒文,再貼上驅魔符。


  然然的神色緩和了不少,身體也不再抽搐,可仍舊未能醒來。


  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啊!到底是誰在這麽執著地要然然的性命?


  這等事,隻能等然然醒來之後再問清楚了,還是趕緊想想法子,對於這種類似夢魘的狀況,貌似以前跟著外婆也撞上過,那會子,外婆是讓人直接端了一盆黑狗血給澆上去啊!那人醒來之後不單沒有感恩戴德,還把外婆罵了一頓,所以這事我回想起來也清晰一些。


  沒有黑狗血,這大半夜的也弄不來雞血,我現在身邊有的,方便用上的東西。


  我連忙從口袋裏拿出酒葫蘆。


  “糯米酒應該可以吧!”我呢喃一句。


  隨即拔掉瓶塞,蓄滿一口,唇齒皆是酒香,當頭衝著然然凶神惡煞地噴了出去。


  “然然!”我接著搖動她的身子。


  她蹙了蹙眉頭,伸出手摸了摸臉蛋,猛然一把睜開眼睛,眼神裏盡是恐懼。


  我撫摸她的頭,柔聲撫慰:“然然,沒事了!別怕啊!姐姐在這裏。”


  她愣愣地看著我,忽然哇的一聲就抱著我哭泣起來:“姐姐,我好怕!有鬼!有鬼想要扒我的皮!嗚嗚!”


  “沒事了,沒事了!那鬼被姐姐打跑了!放心,姐姐在這裏,它不敢再來了!”我眉心憂憂地說著,手上還不停地輕撫著她的後背。


  緊接著,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給哄定下來,那時窗戶外的天色蒙蒙亮,我讓她再睡一會,自己在她旁邊守著,她才放心下來繼續睡。


  後來,她睡的很穩妥,我在這期間想打個瞌睡都不敢,生怕她又被魘住了。


  硬是撐到上午十一點左右,她才起床,她那丫頭一醒來就吧唧我一口,說了聲謝謝,盡管自己很困,但她的態度轉變,令我心生愉悅,就精神了不少。


  兩人一起洗漱,吃早飯,連一向不多言的柯寒都不免吐槽一句:“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才是親姐妹。”


  然然對柯寒做了一個鬼臉,就拉著我一起去看動漫。


  王道見我被這丫頭纏上了,就特例讓我今天放假,不用上班,我正好也想問問然然昨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開了電視,看那什麽東京貓貓的動畫片,笑得合不攏嘴。


  我有意無意地提起:“然然,你能跟我說說,為什麽不敢回家睡覺嗎?”


  “家裏有鬼。”她毫無懼意地吃著薯片。


  “你經常跟阿漁哥哥一起睡嗎?”


  她拿薯片的手立馬停住,臉上微微泛紅。


  我隻好轉移話題:“你先看看,我好困啊!上去補個眠。”這樣說著,還真的困得打起了哈欠。


  “姐姐趕緊去睡覺吧!今晚才有精神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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