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晚修,剛過了十點沒多久。 (22)
古學了。”筱筱抱歉地看了我一眼,不過滿臉盡是羞澀的紅潤。
李白師兄有點不自在地說:“嗯,我會照顧好筱筱的。”
“霍霍!恭喜啊!你們兩個在一起是不是,趕緊發展一下,然後生個肥胖小子給我玩玩啊?”穀水登時就站起來鼓掌祝賀。
阿漁也笑著端起一杯紅酒:“來,為小白和筱筱幹一杯!”
“好!”我也端起酒杯來應和。
大家碰了酒杯後,皆是一飲而盡。
然後,阿漁點的菜都緩緩被端上桌來,這時,大家就很有默契地沒再開口,而是專注於眼前的食物。
我不經意間注意到,李白師兄很有耐心地切好一塊塊的牛肉,然後把自己的那盤切好的牛肉跟筱筱的換了。
看見筱筱那洋溢著幸福的紅潤臉蛋,我就放下心來了,就算沒如願考上大學,但是遇見了自己的真愛,又怕什麽呢?與其板著臉不開心地上學,倒不如跟著李白師兄去泰國雙宿雙棲來的快活。
吃著的時候,我和穀水還有柯寒三個人給筱筱他們三個高談了一番今日入學所見之事,關於筱筱老家的事情,我們問了幾句,發現筱筱不太願意談及那些事情,就沒繼續為難她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願被別人窺視的秘密,何必非要去念別家的經,窺探別人的隱私呢?
不過,筱筱和李白師兄怎麽走到一塊的,李白師兄沒好意思說出來,筱筱被我們一群人鬧哄著,就羞紅臉地說了出來。
她說,李白師兄替她罵了那些無情的村民,還揚言,要是自己的老婆身上有任何一道傷口,他就不顧一切地屠殺整個安馬村,筱筱那時正好就聽見了,然後兩個人就把之前的誤會說開了。
原來李白師兄在跟筱筱發生關係後,去泰國是無奈之舉,他在泰國的幫會出了事,必須要趕回去,但又怕筱筱跟著去,就沒跟筱筱解釋,其實他並不是阿漁所說那樣有逃避責任的態度。
過段時間,筱筱跟李白師兄就要回泰國,解決李白師兄的事情。
筱筱這事說完後,阿漁正色地看著我,問道:“筱筱,你不在的時候,旋沫都學會絕食了。”
“旋沫,你是不是沒聽我的話?”筱筱驚訝地看向我。
“你別聽他們胡說!沒有這一回事呢!”我立馬就怒了。
穀水大笑著開口替我圓場:“她哪是鬧絕食啊?你都不知道她的胃口到底有多大?我去她家的時候,她整整吃了三屜的包子,跟我這巴掌寬大的包子啊!”
筱筱暗暗掐了一把我的大腿,嘴上說道:“沒有就好,要不然我一定會打死這丫頭。”
我忍痛地舉手投降:“知道啦知道啦!阿漁都派柯寒和穀水來監視我了,我能不好好安生地過日子嗎?”
大家哄堂一笑。
這頓西餐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其實吃的時間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們幾個人在聊著事。
察覺天色晚了,大家才起身離開,賬單落在李白師兄頭上,他今個兒抱的美人歸,錢包自然就要大出血。
阿漁開了車過來,李白師兄和筱筱自然是坐阿漁的車回去的。
筱筱沒有立刻上車,反倒這樣說:“你們先等著,我先跟旋沫去上個廁所。”
我早就猜到筱筱絕對會找個理由單獨把我叫出去的,她這麽八卦的性子,聞到半點風向,不刨根知底的話,會那麽容易放過我?
這不,把我拉到廁所,確認廁所沒人後,當麵就問:“你是不是跟宮玫發生關係了?”
果然,還是瞞不住她的。
我豁達地點頭:“嗯。”
筱筱用手指著我,顫抖著說:“你你你,我走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
“你不也是跟李白師兄發生關係了嘛?”我癟起嘴巴。
“這不一樣啊!”筱筱被我氣壞了。
我仰頭直問:“哪不一樣了啊?你喜歡李白師兄,我也是喜歡宮玫啊!”
筱筱愣了一會,一巴掌就扇到我腦門上:“以前還不承認!現在跟他滾床單了,你就說喜歡了啊?是不是真的啊?”
我反了反白眼:“師姐,這事能假的嗎?感情上的事,我以為可以自欺欺人的,到頭來,我覺得自己好像救不回來了。”
她笑了一聲,伸手過來抱住了我:“旋沫,我相信,他會給你幸福的。”
“嗯,我也是這麽相信的,你跟李白師兄到了泰國也要好好的,別忘了給我電話啊!有手機了也敢不告訴我!”
“好,天天打電話煩死你!”
“反正用的是你的話費,我不會煩的。”
筱筱一聽,立馬在我的腦瓜上補了一個暴栗:“真是滑頭!”
119:棺材倒了
119:棺材倒了
“還不是跟王道學的麽?”我捂著腦袋,一臉委屈。
“得勒!你呀!就要這麽精明著,不然給人算計了,吃虧的,還是你!”筱筱洗了洗手。
我嬉笑著:“我要錢沒錢?身子也沒了,算計我的人惦記我啥呀?真是。”
“人常說,進了大學就相當於進了社會半步,你多留些心眼,不是誰都像咱們工作室裏的人那樣掏心掏肺的!”筱筱吹幹了手,就拉著我往外走了。
“知道了”我投了一感激的眼神給筱筱。
沒多久,我注視著阿漁的車駛出了我的視線之內。
之後,穀水才載我和柯寒回女生宿舍樓,他才自己開車回男生宿舍樓,我和柯寒回到宿舍都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鍾了,柳文早就入睡了,但被我和柯寒的進門動靜給吵醒了。
不過等我洗完澡出來後,柳文又睡死過去了。
開學之後的第一周,基本沒正式上課,每個科目的第一節課都是老師和同學的自我介紹以及老師對所教科目的一些理論性地概述,依我看,這課上幾乎沒什麽學生在認真聽講,大部分都是低頭族。
可課外就不一樣了,社團招新活動開展的火辣,還有校學生會以及各院的學生會招聘更是熱火朝天當中,當然,最值得關注的是,這一年一度的迎新晚會!
每個專業都必須派出至少一名學生上台表演一個節目,這學校的專業估計幾百個,聽說這迎新晚會要舉辦足足三個晚上,也真是夠熱鬧的。
考古學專業來來去去就那麽五個新生,能幹什麽?吹拉彈唱?那太沒水準了,於是乎,被我們一直吐槽的班主任就想出了那麽一個創意,表演一個話劇,一個僵屍大戰吸血鬼的話劇,至於這稿子由誰來寫?這劇由誰來導?
班主任還是直接點了名,穀水同學這個二貨。
穀水當場就被雷到了!目瞪口呆大半天。
直到班主任走了,他才支支吾吾地眼淚汪汪地看向我:“小師姐,我知道你是文科畢業的,我知道咱們仨當中就你是貨真價實的大學生,我更加知道你不是那種見死不救,忘恩負義的壞蛋,行行好,動個手唄?”
“嗬嗬,僵屍,我是見過,吸血鬼嘛,我當真沒有見過!這簡直就是中國文學跟西洋文學的對抗啊!這不是過家家啊,那可是跨越國際的!這麽潮流的東西,我這土包子還是回家啃包子去吧。”我連忙搖手擺頭。
這不是我不幫啊!我可沒有那個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小師姐!難道你忍心看著你師弟就這麽,嗚嗚。”穀水這貨演技當真不錯,要哭,立馬眼淚就出來了。
“話說,你不是來保護我的嗎?這怎麽感覺,咱們的角色好像換了?”
“沒有沒有!你想想看,你不是沒見過吸血鬼嗎?難保你以後當個考古專家還要出國啊!沒準就遇上吸血鬼了啊,要是哪天你挖棺材的時候,挖到了睡著的吸血鬼,到時候,你知道怎麽應付麽?”
“那倒也是。”我認真地想了想,略有些讚同。
宮玫的真身,如今在哪,確實不知道,要是在國外的話,可說不定就真的遇上吸血鬼了,僵屍大戰吸血鬼這事也不是不一定的。
穀水一瞧我這語氣,就來勁了:“那可不是!若是你現在為了寫個話劇的劇本,然後認真仔細地去查閱有關於吸血鬼的資料,這對你以後是不是有大大的幫助呢?而且啊!以前不是有個叫什麽,姓孫的,說過一句話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啊!聽我的,小師姐,這對你絕對是有百益而無一害啊!師弟我今兒可是為了你日後的大業著想啊!你怎麽就能浪費我的一片苦心呢?”
柯寒譏笑幾聲:“說的比唱的好聽,你自個兒都能說的這麽響亮了,不見你去?”
“那倒也是哦!”我狡猾地笑著。
“不,小師姐,你可別聽柯寒的啊!”穀水說著都帶上哭腔了,轉臉又正色道:“不對,我這事兒可是關乎你們的啊!你們別光想著我一個人倒黴啊?你們要是惹我不爽了,我分分鍾就讓你表演個,齷齪,肮髒,低等的僵屍!信不信?”
“喲,都學會威脅我們了啊?皮兒嫩了?”柯寒的眸子即時迸發出冷鷙。
“幹嘛?這寫劇本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病吧你!”穀水囁嚅地說。
“好啦好啦,別鬧了,我替你寫吧,不過,你得請我和柯寒吃飯!”我插入他們兩人之間,阻止即將爆發的世界大戰。
穀水這會一聽,表情都是得瑟的。
後來,他的錢包被我和柯寒玩命地壓榨光了,可是他末了就來一句‘阿漁老板答應我,在校期間,為旋沫所花的一切費用,他全包了。”
這兜了一個大圈子,我還是虧了,欠了阿漁一大筆的人情債啊。
為了寫這個史無一例的劇本,我也是拚了老命的,幸好宮玫這段時間沒來找我,要不然我連搭理他的時間都沒有!
以前寫個八百字的作文,隨便胡說八道那自然是沒問題的,無非就是寫一板一眼的議論文,一個論點,三個論證帶著三個強而有力的證明事例,最後來個總結,一氣嗬成,還不帶喘氣的。
可這劇本嘛,還從來沒嚐試過寫,可這全校的迎新晚會,我寫出了個失敗的成品,那還不給人笑話嗎?搞得考古學的學生都在這學校抬不起頭,我還真是罪過了。
但是,穀水和柯寒這倆家夥說是去看什麽社團招新,壓根就把我拋棄在碩大的圖書館裏,任我自生自滅,真是可悲啊,哪能交到這種損友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隻得破釜成舟,將死馬當活馬醫了!先去圖書館借來一堆的書,當然新生借書數量是有限製,憑著學生卡隻能一次性借五本,多了不可以!借用的時限雖是一個月,但我必須在一天內看完,後天就要把稿子交給班主任審核,然後再花個三天時間排練,時間是非常,極其,嚴重的緊迫!
特意去問了下導演係的學姐,她給我推薦了一本書——羅伯特·麥基的《故事》,聽說這是他們行業裏公認的指導書,還是編劇的必讀經典,這書的作者就是《指環王》和《霍比特人》的編劇兼導演。
我必須承認一點,由於家境,我沒看過那兩部電影,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紅?我人生中的第一場電影,就是跟宮玫去看的,咱們中國人演的中國功夫片《一代宗師》。
接下來,我就是要借關於吸血鬼的書籍,在當今科技世界,吸血鬼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去了小說那個閱覽室借書,果真給我找著了。
整整一個書架都是,什麽《論吸血鬼》,《夜訪吸血鬼》,《潘多拉》等等,看的我眼花繚亂。
我最後借走的是這些年風靡流行著的吸血鬼小說《暮光之城》,借走它的主要原因是,男主是吸血鬼,女主是人,然而他們在一起了,還生了孩子。
對比自己,不也正是如此嗎?
對於僵屍嘛,就算了,之前阿漁被僵屍咬傷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呢。
我泡在圖書館整整一天,直到穀水和柯寒找上了我。
那會,圖書館沒啥人,晚上九點多,圖書館都快閉館了,因此我很慶幸,沒什麽人能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穀水見到我後,第一句話就是自疚地求饒:“小師姐!對不住啊!是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你寫劇本!你別哭啊!你這哭了,阿漁老板會打死我的,放心,不是還有明天一天時間嗎?我自己來!”
“你瞎嚷嚷幹啥呢?小聲點!別在這兒丟人現眼的。”柯寒一拳頭就揮到穀水的臉上。
我連忙從口袋裏取出紙巾,擦幹眼淚,輕著吸吸鼻子:“幹嘛?我隻是看這書,看哭了撒。”
“什麽?”穀水頓時就一聲尖叫。
他這舉動自然引來了閱覽室裏的管理員,被轟出去了。
我埋頭收拾筆記本,跟著柯寒出去。
出了圖書館,才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經快餓扁了,爾後穀水就帶著我和柯寒去附近的夜市吃了一頓小吃,回宿舍洗個澡,我就開始寫劇本。
花費了一個晚上時間,終於寫好了,劇情就是瑪麗蘇,浪漫而又血腥恐怖的愛情故事,我想班主任肯定會打死穀水的,標題明明是相殺,但內容卻是相愛。
第二天,我讓穀水拿劇本去上交,然後我們三人就特意跑去話劇社團裏看別人演話劇,畢竟我們三個都沒有演戲的經驗,穀水更是沒有導演的經驗。
劇本可以代勞,導演話劇這事,我可幫不了,班主任會偶爾來視察。
當天晚上,班主任給了穀水一條短信,內容是這樣的:“相愛相殺!好!”
我一天一夜的功勞就值五個字和兩個感歎號,也是嘔心泣血的了。
排練的第一天,幾乎就是五個人對著鏡子不停地在背台詞,對表情,不過這一天,學校貌似出了什麽很轟動的事情,感覺去飯堂和去上課的路上,都能看到三三兩兩的成群結隊的學生在說著什麽八卦消息,說的那個叫眉飛色舞的,惹得我也想湊個耳朵過去聽聽。
自己也不是個愛打探八卦的,一到排練室,大家夥忙著排練,我也把這事給忘了。
後麵兩天,我總是有意無意地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咱們考古係的大樓名,就是丙骨兩個字,也覺得最近咱們院的大樓突然冒出了不少學生,還有記者和一些專家。
猜測是什麽著名專家到校演講吧,我就沒在意,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話劇上,迎新晚會的時間逐漸到來,自己的心就忐忑起來,生怕自己一個演的不好,就把整部話劇給搞砸了。
我出演的角色是性感的吸血鬼新娘,這角色都是由班主任決定的,我也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哪點性感了?
男主角是冷酷霸道的僵屍王,讓我鬆一口氣的是,這由穀水出演,而不是那個長得像矮冬瓜的陳國。
別怪我有點外貌協會,是我在寫劇本的時候,想到了宮玫,就把男主定位成了宮玫的性格,這劇情其中有一幕還是吻戲,我不能忍受,跟宮玫差距太大的人來出演,不然我連幻想出宮玫的樣子都是異常艱難的。
說著說著,緊張的時刻即將來臨。
自己都沒想到,排練的三天時間轉眼就消失了,今夜的迎新晚會開幕式,表演節目的名單當中,就有我們考古係的,隻能怪班主任抽簽出場的運氣十分地不好,咱們是第一個出場,第二個是心理係的魔術表演。
我從後台的幕簾探出頭去看觀眾席,真是被大大的震驚了。
這迎新晚會的舉辦場地是校內的音樂會館,據說這觀眾席一共一萬五千個座位,門票還是相當搶手的,我關心的當然不是門票的問題,畢竟我是內部人員,不用門票就可以溜進來看,我目前最關心的就是,自己會不會出醜啊?
以往麵對成千上萬的鬼怪都不怕,這隻不過就是上萬個人嘛,我卻心驚膽顫的緊張到不行。
一聽到鼎沸的人聲,心髒撲通撲通狂跳得厲害。
“大家有沒有很期待?有沒有很興奮?能不能喊大聲一點?”主持人在舞台上無所無懼地鼓舞著觀眾。
等主持人暖起了場內的氣氛後,就開口報出第一場節目:“這開場還真是有趣了,保證讓你們驚險又刺激,而且對情侶特別適合哦!咱們帝都考古新生的首秀《僵屍大戰吸血鬼》,來吧!世紀之戰即將開始!”
主持人一聲令下,厚重又寬長的帷幕緩緩拉開。
我提拉了一下短短的裙子,深呼吸了一口氣。
“嗬,中國人的僵屍頂多算個孬種!咱們吸血鬼活得跟真人一樣。”柯寒身穿公爵的服裝,舉著一杯紅酒,冷笑著說。
而我穿著緊身又低胸的紅色連衣裙妖嬈地躺在床上,對著一朵烈焰似的紅玫瑰擺出魅惑眾生的伸舌動作:“我倒是挺想嚐嚐,這僵屍的血。”
接著場景就立馬切換,是我去勾引中國僵屍王的場景。
我踏著黑色的高跟鞋,走著貓步,來到了一具棺材麵前,將手中的玫瑰花放在那具棺材的上頭,調戲地問:“夜來了,跟我跳支舞如何?”
按劇情的發展,這玫瑰花會在棺材上消失,當然棺材這個道具是被我們弄過手腳的,然後棺材蓋自動打開,冒出了一團霧氣,穀水這隻穿著清朝官服的僵屍就會出現,接受我的邀請。
前麵進行的無比順暢,可白霧繚繞的棺材裏,蹭地就直挺起身子的人,並不是穀水。
他一出場,就引來了觀眾的熱烈沸騰,簡直就是全場的焦點,我也被他給嚇的原地怔住了。
不得不說,他穿著那清朝官服頭戴官帽後邊還垂著一條假辮子,看起來不像是官員,更像是尊貴的王爺。
他那修長的手指輕握著那支玫瑰,高挺地鼻尖觸摸了一下玫瑰,嗅了嗅,嘴角旋即微微上揚,隨後慵懶地抬眼望著我:“好啊,我的午夜新娘!”
毋庸置疑,他輕微的動作神態以及短短的一句台詞,把這音樂會館內的所有女性都迷倒了,包括了我。
但他的手牽起我的手,起步帶領著我朝舞台中央走去。
跟著華爾茲的舞曲起舞時,我才回過神來。
暗下在心裏問道:“宮玫,你怎麽會來?穀水呢?”
我想,我們能夠在心裏溝通,這一點是極好的。
宮玫的聲音在我胸口響起:“無論是戲裏還是戲外,你都是我的,穀水,等這戲演完了,就會出現了。”
“你還真是,無語啊!你知不知道,你這出現,這館內注定不少人要單相思咯。”我說笑著。
“想別人還不如想想自己,你再繼續踩我的腳,我可是要躺回棺材裏去了啊。”
被他這麽一說,我心急地低頭去看舞步,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是踩在他的腳上跳舞的,可以這麽說,是他帶著我跳。
我擔憂地問道:“你的腳痛嗎?我穿的高跟鞋是細跟啊!”
“那隻是鞋子,裏頭並沒有腳。”
我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
這節目表演有時間限製,這跳舞的也隻是十分鍾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了。
僵屍王和吸血鬼新娘跳完一支舞後,就開啟了殺戮戰爭,說白了,就是兩個人耍著功夫,這武打動作全是柯寒指導的,她貌似深懂太極,詠春拳這些武技,反正這裏就是酷炫狂拽,給觀眾過眼癮的。
我自然很擔心沒排練過的宮玫會不會出什麽差漏,卻不曾想到,我每出一招都被他吃的死死的。
“宮玫,你不能太強啊!這樣看起來,我就是三腳貓功夫,不經看的。”我趕緊喝住宮玫。
宮玫穩當地張手握住我襲向他的拳頭,用力一轉,將我翻轉過來,另一隻手也被他扣住,隻能背對著他。
他湊到我的脖子上,邪肆一笑:“我的新娘,你的血應該很好喝吧?”
天啊!宮玫這是要鬧哪一出啊?劇情裏沒有這一幕啊!
我這裏煩躁著,宮玫張嘴就對準我的脖子咬了一口。
渾身一個顫抖。
酥酥麻麻的,這哪裏是咬?明明是舔好不?
令我意外的是,這一幕竟然再次引來了觀眾的熱烈掌聲,我隻好默默地繼續演下去,觀眾的品味還真夠特別的,吻戲不看,看吸血。
最後一幕,就是吸血鬼穿著黑色的婚紗,跟穿著冥衣的僵屍王坐上了黃泉裏的一葉小舟,擺渡人是由陳國出演,爾後一個修女也上了小舟,用木頭釘死了吸血鬼新娘,僵屍王把修女的血給吸幹了,然後抱著吸血鬼新娘跳黃泉了,這修女的出演者是柳文。
起初呢,我覺得演男主的不是宮玫本人,就沒想著要個歡樂結局,畢竟是大戰嘛,至少有個敗的,平手就沒意思了。
如今,我真想讓柳文別上場了。
不過,這劇情一下就被宮玫這家夥給扭轉了。
柳文一出場,拿著那塊像個導彈頭的木頭,一臉花癡地看著宮玫,連台詞都說的結結巴巴的:“你,你,你,我要,釘,死,你!”
她剛提起木頭,宮玫一伸手,就把她推進了黃泉裏頭。
我怔住了,雖然這一幕裏,我沒台詞,可這確實沒法收場啊!
宮玫摟緊我的腰,掃視了一眼擺渡人,冷聲道:“看什麽看?伐你的船!沒看見僵屍跟吸血鬼結婚的?”
“哦,哦……”身為擺渡人的陳國被宮玫霸氣給嚇呆了,連伐船的動作都是僵硬無比的。
我除了在一旁幹笑,還是幹笑。
反正,這話劇是完蛋了,班主任肯定會罵死我們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品味不合大眾口味,還是宮玫的狂霸之氣鎮壓了全場,總之,會館內沉默了三秒後,爆發出驚人的呐喊歡呼,哄笑聲以及掌聲。
我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總算是不錯的反響啊。
一下場,果然穀水就出現了,他火急火燎地跑到我的麵前。
他滿臉都是死灰:“旋沫,我剛才上廁所,廁所門突然就反鎖了。”
“已經演完了。”我扯動了一下嘴角。
“什麽?沒有男主,怎麽演的下去?旋沫,你自演自戀?”穀水震驚地瞪圓眼睛。
一旁的宮玫冷冷地盯著穀水,不聲不息地說:“我不是在這嗎?”
穀水一個激靈,轉眼才注意到宮玫的存在,立馬就狗腿了:“哎呀!原來有宮玫大人救場啊!那今晚咱們的節目絕對是最精彩的!對不?小師姐?”
“嗬嗬,你繼續蹲廁去吧!”我冷笑一聲,拉著宮玫就去前邊看魔術表演去。
聽說,下一場心理係表演的魔術,叫做什麽,棺材逃脫術。
我們的話劇裏正好用上了棺材的道具,主持人就正好利用這一點承上啟下地帶起了一浪的歡呼聲。
“宮玫,你看過魔術表演嗎?”我拉開後台的幕布,拉著宮玫到了一個稍微隱蔽又能看清舞台表演的角落站著。
身子隱進暗影裏的宮玫渾身充滿著神秘的氣息,他那雙發著冷光的眸子在灰暗裏顯得跟精靈似的,一時半會,我竟然看傻了眼。
“你這笨女人,這魔術還是假的,真實的鬼術,你都沒看過!”宮玫用手指彈了彈我的額頭。
額頭的輕微痛感令我回過神來,我嬌嗔地問道:“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淡淡地回我:“先看魔術。”
我癟癟嘴:“好吧。”
目光剛轉移到舞台上,就看見魔術師帶著一副銀色的麵具,遮擋住了半邊的臉,另外半邊的臉十分帥氣英俊,眼神透露著自信從容,還有心理係學生特有的那種眼神,一種感覺仿佛洞穿人心的眼神。
而這種眼神,我經常在宮玫眼中看到,也不足為奇。
緊接著,一個穿得跟芭比娃娃似的女生從舞台中央豎立著的棺材裏走了出來,她同樣戴著一副麵具,但她的麵具看起來有些恐怖。
眼圈黑黑的,下邊留著血淚,嘴是線縫的,當然那都是化妝的效果,這麵具的底色就是純粹的白底,從觀眾席遠遠地望過去,確實有些令人生懼。
魔術師和這個芭比娃娃女助手都各自介紹了自己。
然後魔術師就介紹魔術表演:“女士們跟先生們,晚上好!今夜月圓,適宜棺人出棺,其實,我們的棺材逃脫術很簡單,就是我的棺人進去棺材後,在十秒鍾後,再次打開棺材蓋,她就會不見,這說明了,我的棺人,今夜已經出來尋覓食物了!大家要看好噢!不要眨眼!”
魔術師隨機抽出五名觀眾上台檢查棺材,確認棺材是沒有機關和作假的。
其實我們內部都知道,觀眾有一個是內定的,當然這棺材真的是有機關有問題,不然怎麽會叫魔術呢?
檢查無誤後,芭比娃娃小姐調皮地跑進了棺材。
棺材蓋一合,音樂會館內就響起低沉恐怖的音樂,熒屏上展現出數字。
大家屏息著齊聲倒數:“十!”
“九!”
……
“三!”
“二!”
“一!”
“當!”
棺材倒了!
120:長白山上的僵屍
120:長白山上的僵屍
魔術師剛才可沒說到這棺材會自動倒下啊?
難不成這心理係的新生也跟我那樣一上台表演就出現意外了?我那話劇胡說幾句就可以圓場,可他那魔術表演,一旦道具壞了,那整個魔術就作廢了。
我既同情又好奇地將目光鎖定在魔術師身上,想看看這到底是意外還是安排好的驚喜!
毫無疑問,全場的觀眾亦是如此。
魔術師的身子僵了一下,就立馬打了個響指,他不慌不忙地說:“咦,這棺材怎麽倒了啊?興許是我那親愛的棺人餓壞了,她肯定是想喝人血了!嗯,我應該去叫她起床!”
他的話語讓人揣摩不透他的情緒,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劇情的一個發展。
魔術師快步走到倒置在舞台上的棺材旁,然後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側臉去蹭棺材蓋,眉目深深地喊道:“棺人,你該醒了!午餐的時間到了。”
說著,他的雙手在棺材沿邊摸了摸,正準備抬起棺蓋的一刹那,舞台上頭懸掛的巨大屏幕茲的一聲就黑屏了,緊接著場內的所有燈光閃爍了兩下,突然就暗了。
整個會館陷入了恐懼的黑暗當中。
“啊~”
觀眾席上當場就爆發一陣如雷貫耳的驚叫聲浪。
我並沒有打開陰陽眼,心想這可能是表演的一部分,為了營造恐怖的氣氛。
果真,三秒不到,場內的所有燈光以及屏幕都恢複如初,隻不過,話筒的鳴叫聲和粗獷的尖叫聲混雜著衝刺著我們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這尖叫聲絕對不是從觀眾席上傳來!
我快速地抬起頭,在我抬頭的一刻,觀眾席就正好爆發出更加高昂的尖叫聲浪。
“天啊!”我不由地驚呼。
舞台上,剛才還想著掀棺材蓋的魔術師驚慌地癱軟在地,就連麵具掉落在地也渾然不知。
他的正前方,那一具躺著芭比娃娃小姐的棺材此刻正一點一點地滲出鮮紅的血水出來,從棺材的縫隙裏緩緩流淌而出,蜿蜒地流向魔術師胯下。
“宮玫,這不對勁啊,如果是劇情的話,我隻能佩服這帥哥魔術師太能演戲了。”我生了疑心。
一直在默默觀看著的宮玫微微啟開薄唇:“真人秀。”
我一下就怔住了:“就是說這一切都是意外?可這血水看起來不是什麽好事啊!”
聽宮玫這一說,這事肯定有蹊蹺!我想打開陰陽眼,卻被觀眾的熱情突然高漲給耽擱了。
觀眾以為這肯定絕對不是什麽魔術表演,肯定是一部比我們的話劇更好看的戲,就異口同聲地對著那還在懵逼當中的魔術師提出要求,讓他趕緊把棺材蓋給啟開!
可是,魔術師已然被嚇的半死,魂兒都快沒了,哪來的力氣去打開棺材蓋呢?
魔術師遲遲不肯起來,後台的人焦急地望向他卻愛莫能助,觀眾的情緒有些暴躁,有些人都說起了十分難聽的嘲笑譏諷。
“你還要看下去嗎?”宮玫忽然攬起我的腰身,將俊臉貼在我的臉頰上。
冰涼的觸感讓我此刻紅彤彤的臉蛋有了些微的舒適之感,我蹭了蹭他的臉,說道:“做戲要做全套嘛。”
“好。”宮玫一聲應下,爾後就緩緩抬起了右手,張開掌心對著那個魔術師,接著手指上下滾動起來。
魔術師一臉驚懼地站了起來。
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的迷茫,應該是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身體會自動站了起來,還一步一步地再次走向那滲出了不少血水的棺材旁,俯下身子,用手去抬起棺材蓋。
他用力一翻,棺材蓋在舞台上滾了半個身,就靜躺在舞台上,而原先棺材蓋一打開的瞬間,一股血紅的噴泉從棺材裏頭噴灑了出來,仿佛被鍍上紅霞的噴泉池裏的水花。
音樂館內霎時鴉雀無聲,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離不開那一具棺材,那一具正源源不斷冒出血液的棺材,那一具漂浮著女人肢體的棺材,那一具謎一般恐怖的棺材。
“好看嗎?”宮玫放下右手,輕輕地問。
我反問:“不是你搞得鬼吧?”
“我隻是一個看客。”宮玫轉臉,溫柔地在我的臉頰上吻了吻。
“真是走到哪都有命案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