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番外篇:開在枝頭的蘭花,隻能有一個
轎攆中的人聽到了外麵的談話聲,微涼的眼眸微微動了一下。
緩緩攥緊了手指。
外麵的聲音還在繼續,“這八小姐也是命苦。”
“那有什麽命苦的,”外民婦人的聲音壓低了些,“先前這六姑娘原本和前丞相家的公子情投意合的,聽說她當年被楚王看上了,卻和姐姐的未婚夫糾纏不清,暗地裏用了些手段把自己姐姐送進了宮裏。”
“現在是沒有想到,這六姑娘還因禍得了福。”
“人都沒了,也算是遭了報應。”
阮雲嫣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總是這樣,所有人都以為是她搶走的梁燁。
但是卻不知道有的東西,明明一開始就是她的,而她隻不過是拿回了自己的東西。
她什麽都沒有做錯。
就像是現在,她依然也隻是拿回了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阮雲嫣眼睫微顫,揚起了頭。
即便他們再怎麽說,都不可能改變她已經是楚王妃的事實。
從今往後,也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她是誰。
她就是姐姐。
即便是北司宸回來了,他先前也並不了解姐姐,並不愛她,再者過了這麽多年,姐姐又是失去了記憶,這種事情太好隱瞞下來,也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什麽一樣。
這一樁樁一件件,難道不就是上天冥冥之中想要她拿回來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阮雲嫣強迫自己鎮定著,轎攆外的流言蜚語都充耳未聞。
她隻知道自己現在就是楚王妃,就是阮雲靜。
將來她也會是無可替代的王妃。
隻要回了王府,就再也沒有人敢議論她,敢看不起她,敢欺負她!
皇城之中的禁軍侍衛專門為楚王妃回王府開了一條路,皇宮之中極高的禮儀迎王妃回府。
那樣的陣仗完全不亞於公主出嫁時候的禮儀。
王妃被送回府,安置在王爺王妃的寢宮之中。
等到外人都散了,屋子裏隻剩下阮雲嫣親手挑出來的下人。
阮府但凡
是熟悉她和姐姐的下人她一個都沒有選,隻有完全不認識她們的人,阮雲嫣才能夠放心。
阮雲嫣靠在軟椅上,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這王府內外的裝飾和布置。
畢竟是罪臣赦免歸位,到底沒有華貴,但也算是清質淡雅,的確是姐姐喜歡的風格。
阮雲嫣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下麵的下人,“從今兒起,你們就在我身邊服侍了,我平日裏喜靜,屋子裏的人不需要太多,也不需要時常進來打掃。得了空,再去給我房裏添幾盆蘭花,書畫,繡品什麽的。”
“是。”
這些東西,都是姐姐平日裏喜歡擺弄的。
阮雲嫣眉眼微動,想著繼續弄點什麽,一個禁軍侍衛從外麵跑了進來,單膝跪地稟報道,“王妃,情況有變,王爺軍中突然有點事情,連夜趕回了邊疆,可能要過陣子才回來。”
阮雲嫣有片刻的意外,但是也正正好給了她一些餘地,便點了點頭,“好。讓王爺小心身子,我等他回來。”
“是,王妃的話,小的定會帶到。”
侍衛說完便離開了王府,快馬加鞭趕回軍中。
而此時,深夜裏一個偏遠的小城鎮中。
阮雲靜被唇邊灌進來的藥猛地嗆了一下,硬生生被嗆醒。
旁邊一個呆呆傻傻的小姑娘見她把藥吐了出來,先是嚇了一跳,手裏的碗都摔在了地上。
她還沒有從摔了藥的驚嚇中反應過來,就看見那個一直昏迷的姐姐睜開了眼睛。
小姑娘嚇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子,口齒不清的大喊道,“啊!娘!娘……她……”
“叫什麽叫!再吵我撕了你的嘴!”
阮雲靜渾身疼痛,手臂和腿都被包了起來,動一下都能牽扯到身上七七八八的傷口。
便隻能安穩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聽著外麵的吵鬧聲。
而這裏一個還算是幹淨寬敞的屋子,但這不是家裏!
阮雲靜閉了閉眼,隻要她微微動一動腦袋,便是止不住的眩暈和頭疼。
她不敢再動,閉著眼睛努力的回想著發生了什麽。
腦海
中一幕幕破碎的畫麵被她強行撿了起來,一下一下拚貼起來。
最終浮現了那一張熟悉的麵容!
以及她涼薄的聲音,“姐姐,謝謝你。”
“開在枝頭的蘭花,隻能有一個。”
她忽然間睜開眼睛,瞬間激起了滿身的冷汗。
連帶著放在身側的手指都顫了一下。
她甚至不止想起了山上雲嫣推她那可怕的一幕,還想起了多年前,她被陷害入宮,所遭受的一切。
她的人生前十幾年,都順風順水,十六歲那年開始,便像是跌入了地獄。
雲嫣……
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阮雲靜條件反射下意識的轉頭,看見一個婦人跑了進來,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陣劇烈的眩暈和頭疼又襲了上來。
婦人看見阮雲靜醒了登時睜大了眼睛,驚訝,慌張,喜悅如同走馬燈一樣在婦人的臉上過了一遍。
旁邊那個呆呆傻傻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在一邊,小心謹慎的看著阮雲靜。
婦人回過神來,連忙跑上前,“誒呦我的心肝寶貝,你可終於醒了。”
“我怎麽……”阮雲靜第一反應就是她大約是被一戶好心人給救了下來。
婦人的眼神卻有著片刻的閃躲,隨後笑眯眯的看著她,“姑娘你醒了就好,是我們家老爺出去遊玩的時候,正巧遇上了你昏迷在水邊。”
“先前郎中還說,姑娘這傷勢嚴重,怕是性命不保,我們家老爺想著姑娘你還年輕,總是要試一試的。”
“也是拖了老爺的福,姑娘你居然真的醒了。”
婦人歎了一口氣。
阮雲靜望著她的眼睛,多少感覺到一些不對勁,但出於救命之恩,還是輕聲道謝,“多謝救命之恩。”
婦人張了張嘴,笑眯眯道,“不用,這是我們應該的,而且我隻是照顧了你幾天罷了,姑娘你應該謝謝我們家老爺。”
“是應該的。”阮雲靜剛剛醒,聲音是極致的沙啞。
婦人撿起來地上的殘渣碎片,“這藥被我們丫頭打了,我一會兒再熬點過來,姑娘你剛醒還是別過於勞累,先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