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092-罪臣之子賀修俊
褚國王都,褚政正代替褚穆在批閱奏折,也得知了師之堯離世的消息,而褚穆則跪在褚政的麵前,“孫兒懇請皇爺爺放過小賀子,他不是有意要傷孫兒的。”
褚政看著這個在一劍穿胸之後連一滴血都未見到的寶貝孫子,還口口聲聲替人求情,殊不知他所受到的傷痛都是別人在替他受過,他才可以這麽心安理得的站在自己的麵前,隻是現在師之堯一死,怕是那個孩子不再受限了。“什麽才是有意,要不是這次事件,孤都還不知道你身邊藏著這麽一個深藏不露的人,你又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你被你父皇處死的賀太醫之子賀修俊。”
“皇爺爺,孫兒不管他是誰,孫兒隻知道他是孫兒的小賀子,孫兒認識的小賀子絕不會是那麽心狠手辣之人,他是連一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人,就算是他傷的孫兒,若不是當初父皇處死他的父親,他又怎能來尋仇呢。皇爺爺,孫兒現在不是好好的在您麵前,冤冤相報何時了。”褚穆是打定主意了要跪到褚政同意放過賀修俊為止,他是自己身邊唯一一個可以說話的知己,一直以來自己都是按照皇爺爺的指示去做著每一步。
“他的存在就是對皇室的恥辱,是禍根。你是褚國的主人,擔負著褚國的江山社稷,孤絕對不允許他繼續存在在你的身邊。”他別以為關上了他寢宮的大門,自己就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所以,皇爺爺不問孫兒的意願就為孫兒聯姻,連一個見都不曾見過的風國公主為孫兒的帝後,隻因她是師之堯的後人師悅,隻因這樣能鞏固兩國的交好,卻未顧及孫兒是否願意。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其實都是皇爺爺您親手造成的,您知道在孫兒身上就算千瘡百孔也會在一瞬間恢複原狀,是您故意利用這孫兒的婚約間接刺激他,導致他對孫兒出手,這樣您就可以名正言順處罰他。”褚穆在記事以來就知道自己身體的特殊之處,小到磕磕碰碰,大到一箭穿心他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是,賀修俊非死不可。”
“既然您執意,那孫兒這一世願陪他非死不可,孫兒在此立誓,堵上我國君的地位,我褚穆這一世是絕不會迎娶她。”褚穆抬頭正視著這個主宰著他人生的人,也是他最尊敬的爺爺,卻為了褚國把一切計謀算在自己身上。
褚政憤怒的一掃桌麵上的物品砸向他那最疼愛的孫子,看到他額頭的傷痕,這個從小到大自己無時不刻的在嗬護孫子,而他卻了一個罪臣之子頂撞自己,甚至願意放棄他國君之位。他可以輕易放棄,自己卻不能,這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更不能讓褚國百年的基業毀於自己之手,隻好做出最後的讓步,“迎娶師悅,生下未來的儲君,孤就讓賀修俊得到自由,否則,孤讓你們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褚穆第一次見到褚政生氣,他知道這是他皇爺爺最後的底線,褚穆含淚領旨退出褚政的寢宮。站在這皇城中央,這個地方曾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是賀修俊的到來讓自己在這個繁華的囚籠有了生氣,他還記得第一次遇見賀修俊的畫麵,那樣讓自己為之心跳,即便在後來知道他是假冒的太監,來到自己的身邊就是為了報仇,可是自己還是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圈在自己的身邊,就算他同自己一樣性別的人,自己也無法把他驅離自己的身邊。瞞過了所有人,卻還是讓皇爺爺知道,然而設計他們現在所經曆的一切。
褚穆獨自一人來到天牢,走在陰森廊道的盡頭,親自打開這天牢的大門,雙腳顫抖的跨進去,他不忍心的去看那個被自己嗬護在手心裏的心尖人在冰冷的天牢受到什麽樣的待遇。可是為了見他最後一麵,褚穆還是來了,看了,哭了。
雙手被釘在柱子上的賀修俊看到來人,看到他安然無恙心裏有著欣喜,可是想到他的一紙婚約,賀修俊冷漠的別過頭,不去看他。賀修俊沒有想過自己經曆一切苦難成長,為了報仇回到那個生長他的國度,接近了他的目標,而他算計一切,卻沒算到自己的心會跳動的那一刻,他終究是敗給了眼前這個人,他的仇人。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你還會這麽做嗎?”褚穆愣愣的注視著賀修俊,這一世自己注定是要虧欠於他,見賀修俊不看他,也不答他,褚穆苦澀的笑了笑,“就算你將我千刀萬剮,我也不會怪罪於你。小賀子,未來的日子好好的活著,為了我去自由自在的活著。”俊,請原諒我的無能,隻能為你做到這。褚穆最後看向賀修俊艱難的轉過身,邁著他沉重的步伐離開。
賀修俊還沒有明白褚穆話的意思,待他抬起頭來,他不敢相信那個時時刻刻寵溺他的褚穆就這樣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感覺到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大聲的呼喊,“褚穆,褚穆,褚穆,你回來,你回來……”
褚穆聽到了賀修俊呼喊聲,他隻能讓自己的步伐跑起來,他怕下一刻他就會不舍的回頭,那樣他就真的把賀修俊送上了絕路,這是他不允許的。強忍捂著胸口的疼痛,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的痛感,原來是如此的生不如死,褚穆跪倒在天牢外,他的膝蓋從來都是上跪天,下跪皇爺爺,會在今天因愛而跪。
同命相連,褚懿能感受到褚穆的疼痛,而褚穆卻從未知在世上還有另一個自己的存在。褚懿捂著胸口的疼痛,看著手裏的一直訊息,“雨溪,想回去看看嗎?”雨溪是褚懿到西山的第二年被師之堯帶到中雲宮。師之堯曾跟褚懿說過雨溪,雨溪是在他從風國本家帶回來給褚懿作伴。
雨溪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主子,與她相伴十多年,不止是因為師之堯,是自己也習慣了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忘卻了自己曾經還有另外一個家。“聽主人安排。”
“那你去把左右護法叫過來。”雨溪領命退出,褚懿回頭對著正在幫她整理書籍的南安說道,“南姨,隨便收拾點行李,我們出去玩吧!”
“主人的意思是要離開西山?”南安麵色有些擔憂了,離開西山這個保護屏障,以她的身份,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能安然無恙嗎?
“南姨,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自有分寸,我這一生什麽時候又太平過呢!該來的終究會來,是福是禍又能奈我何。”褚懿安排好西山事物,隔天帶著南安還有雨溪和四個被強塞過來的拖油瓶離開西山,往風國而去。
在褚懿進入風國,褚穆與和賀修俊的內情也傳至風國皇室,風國皇帝師騫暴跳如雷,他怎能容忍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如此荒唐至極之人,雖然膝下隻有一女,她雖然是女兒身,卻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若不能為她擇一好夫君,若自己一死,即使她再厲害也怕自己那個早有野心的皇弟師墨也不會放過她,若不是這些年皇叔師之堯的對他的壓製,他早就不甘心誠服在自己之下,現在皇叔一死,他就在到處聯絡朝臣。自己才答應與褚國的聯姻,可是自己這位未來的女婿褚國皇帝居然斷袖之癖。
師悅一身玄黑金線刺繡的鳳凰朝服上前來到師騫麵前,“兒臣拜見父皇。”
師騫趕緊把那小紙藏起來,從皇位上下來,扶起師悅,“悅兒,你回來了,民間災情都處理好了?”
“是的,已按照父皇指示,把救災銀兩落實到了每家每戶,這次的差事辦得很順利,所以提前回來了,隻是兒臣不在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事?是什麽讓父皇如此憂心忡忡?”師悅反手扶著師騫走在風國的皇宮,自從她被封為皇太女以來,他們父女倆這樣相處的日子少之又少,而自己那個皇叔也不是省油的燈。
師騫停下來,麵色愧疚的看著旁邊的師悅,“悅兒,你是否埋怨過父皇沒有問過你的意願就為你接下這一紙婚約?”
師悅安慰著師騫,“兒臣不敢,於兒臣來說任何事情都沒有能讓風國百姓安居樂業來的重要,婚約若能平定戰事,鞏固兩國的關係,兒臣心甘情願的接受,所以父皇莫要責怪自己。”
“皇兒,這麽急切的趕回來,是不是也知道了你堂姐回來了?”師側著身子看著師悅,當年師之堯帶著雨溪離開的時候,師悅可謂是傷心了許久,師家這一代的後輩們,師悅隻和雨溪合得來,可是雨溪卻被師之堯挑選去了西山。
“是,父皇,兒臣知道您與皇叔的隔閡,但是雨溪堂姐對兒臣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家人,有她的消息兒臣當然得回來。”沒有兄弟姐妹的師悅,雨溪對她來說如同親姐姐一般。
“哎,朕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隻是現在你的叔公已仙逝,你皇叔又不安分,朕怕他對你不利。”師騫望著皇宮外的方向,雨溪回來了,是不是這個天下要變了呢?雖然這個私生女的雨溪不受寵,她能存活下來全是靠著師之堯,隻是師騫不知道她現在回來,是要做什麽。
“父皇,您放心吧,兒臣明白,有些事也希望皇叔能明白,而且兒臣不認為堂姐是為了那個家回來,也不認為堂姐會為了她的父親來與兒臣為敵。”師悅說是這麽說,可是心裏還是有一點擔憂,畢竟她們分別了十多年,很多事情都會被取代。
師騫輕拍著師悅的手背,“你要明白,你是這個國家的未來,任何時刻都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是,兒臣明白,今天出來許久了,兒臣送父皇早些回去歇歇。”師悅把師騫送回他的寢宮,便出了皇宮,來到師墨的府邸,為讓人通報,直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