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對峙
沉睡了三個月,褚懿在大家都毫無防備之際,醒了過來,這三個月來日日夜夜照顧褚懿的雨溪,一早又來褚懿的房間,照顧褚懿,看到靠坐在床上的褚懿,驚喜的連手裏端著盆直接丟掉,奔向褚懿,跪在褚懿的床下,淚如湧泉,“主人,你終於醒了!”
“雨溪,我睡了多久?”褚懿伸手抹去雨溪臉色的淚痕,總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麽,她在夢裏的一切。
“主人,已有三個月了。”雨溪緊緊的握住褚懿的手,這是褚懿第一次主動的碰觸她,卻是那麽的冰冷刺骨。這三個月內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師悅與師墨達成協議,放棄了風國的皇位繼承權,一約去到褚國履行婚約,周國屢次進犯宇文諾國家的邊境,都被他擊退回去,周王原以為宇文王朝是在四國之中最弱的一個國家,卻在把周國最精銳的兵派出去都沒有能攻下來,他隻好調整對抗的對手,再次出發,這次的目標是褚國。
“哦,他們都沒事吧?”褚懿望著窗外,她記得之前還是清爽的夏天,現在的西山又是白雪覆蓋了。
“都無礙,他們也越來越強大了,三天之後就是她的大婚了。”雨溪看著褚懿從夏天睡到冬天,到了她最討厭的季節,而這個季節的煩心事也多。
“哦,那她應該已經到達了褚國了吧,難得我那麽準時的醒來,是不是應該去討杯喜酒喝。”褚懿把手從雨溪的手心裏收回,捂著自己的胸口,已經愈合的傷口,還是疼得她無法呼吸。
“好,我這就是安排準備出發去皇城。”她收回去的手,她的動作,自己還是阻止不了她,就像阻止不了她愛上了自己的妹妹,卻無法愛自己。雨溪站起來把火爐向床邊移動,看到門外已經站著六大門神。
“雖然本掌門知道自己生的好看,但是你們想看就進來看,別站著門口擋住本掌門的風景了。”褚懿也看到了那六大門神,在她的生命裏有他們不離不棄的守護,是不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
“屬下右護法。”
“屬下左護法。”
“弟子李斯。”
“弟子皇甫玄。”
“弟子宇文諾。”
“弟子公孫喬。”
“拜見掌門。”
六人在褚懿床邊排成一排線,看到褚懿醒過來,甚是欣喜。
褚、風兩個聯姻大婚如期舉行,師悅的婚車也抵達了褚國已安排好驛站,褚穆一身鮮紅的喜服龍袍加身,這大喜之日卻看不到他臉上的任何喜悅之色。褚穆想不通自己為了他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居然還要自己娶師悅。
同樣不開心的還有師悅,坐在通往褚國皇宮的花車上,她的心,她的記憶都在那個被自己親手傷害的人身上,她還好嗎?從那次的分別,她們便再無任何消息,明知她身體不好,可是自己還是不受控製手刃仇人,但仇人殺害的是自己最愛的父皇,這是自己不可饒恕。
“哥,為什麽你讓他娶別的女人,也不願意讓我嫁給他?”周姿蘭猜不透她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究竟是在想什麽,或許在他從褚國回來,他就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哥哥。為了救他,自己遇見了那個身為褚國的一國之君,動了情。連父皇和母後都同意,唯獨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極力的反對。
“因為這隻是一個形式,除了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擁有他,包括身為我妹妹的你亦是如此。”賀修俊看著街上行走的婚車隊伍,握緊雙拳。
周姿蘭不可置信的連連後退,“哥,他是個男的?”
“男的又如何,我愛過他,也恨過他,因為他的背叛承受我承受著前所未有經曆的傷痛。”賀修俊想到褚政對他的牢獄之災,受到的身心折磨,心中的怨氣就無法消去。褚政、褚穆、褚懿、師悅,他會把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加注在他們身上,包括所有牽連的人。
周姿蘭看著眼前這個她不認識的兄長,真心的感到害怕,那種得不到寧願毀掉的人。
褚、風兩國的婚宴上,四國大臣同賀,褚政坐在主桌上非常欣喜,終於看到自己的愛孫結親,隔絕了那段荒唐之戀。
周姿蘭以周國的使臣前來賀喜,當然她是有死心的,知道自己哥哥的一切計劃,所以她不願看到褚穆死。
在所有人都在盡興愉悅,突然從天而降一群不速之客,寵辱不驚的來到大殿之上。
所有的人視線都落在他們身上,都忘記喊護駕了。
褚政目不轉睛的盯著四驅車上帶著麵具,一頭白發坐著的人,他驚得從椅子上倒下來,他不記得了,是呀,他忘了。
褚穆雖有疑惑卻還是眼明手快的扶起褚政,“皇爺爺,你沒事吧。”
被突然打斷的婚宴,紅頭蓋下的師悅大概知道來了不速之客。
“師悅,若我原諒你,你是不是還是執意要嫁給他?”褚懿的聲音在台下響起,師悅這次知道原來這不速之客是褚懿,師悅從沒想過還能見到褚懿,還能聽到她的聲音,她還活著。
褚懿從進來,她的眼神就一直望著那一身喜服的師悅,師悅聽到她的聲音,也沒有欣喜的掀開紅蓋頭看她一眼,她已明白,在師悅的心裏自己從來都沒有她的子民重要,她的心裝著天下,而自己的就隻有她而已,可如今她把自己的心徹底給奪去了。
“一,我想嫁的人,想與之執子之手的人一直都是你,我以為我們會幸福的相伴到老,可是從你殺害我父皇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不可能了。”師悅悲痛的握緊雙拳。
“很抱歉,悅,你知道我的脾氣,我得不到的寧願毀掉也不會讓給別人,何況那個人欠我的何止是一條命。”褚懿沒有解釋師騫不是她所殺,已不值得一提,褚懿一個眼神,雨溪手一聲,師悅的紅蓋頭已被掀開。
旁邊的褚穆一驚,師騫明明是他殺的,為什麽師悅會認為是褚懿殺的呢?他回頭看著四驅車上的人,早在風國的時候,他就聽聞了這個人,但是一直沒有見過,他們初次相見,他卻好熟悉,那車上的人有種吸引力吸引自己像她靠近。
就在褚穆跨下台階時,褚政從震驚中回過神,對著褚穆的背影大喊,“穆兒,不要過去。”
褚穆回過頭看著褚政,師悅目瞪口呆看向褚穆,他的容顏,怎麽、怎麽會和褚懿一模一樣,難道,難道,她的腦袋如同一到閃電閃過一樣,難怪當初褚懿她任由自己傷害,她失望決絕的眼神看著自己,而自己深陷在對她莫須有的仇恨之中。
“對,褚穆,你應該聽褚政的話,不要過來,因為你過來隻有死路一條。”褚懿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的取下自己的麵具。
褚穆大驚失色的跌落在地上,在這個世上怎麽會有與他如此相像之人,完全是另一個自己,“你,你是誰?”
“在過去的日子,我也每時每刻都在問自己,我是誰,我也很想知道!可是當我一次次從鬼門關遊走之後,我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活著,褚政,你說是不是?”褚懿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老人,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毀了自己的人生。
“是,你本就不應該存在,要不是師之堯,要不是……”褚政看著褚懿的白發,他有些說不出來了。
雨溪看到師悅的動作,她怒喊到,“不要。”
站在褚穆身後的師悅,在得知傷害自己父皇的真凶之後,仇恨蒙蔽了雙眼,可是沒有聽到雨溪的製止的聲音,袖口中的匕首直接從褚穆的後背穿透褚穆的身體。褚穆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轉回身看著師悅,坐在四驅車上的褚懿胸口處白色衣服慢慢的被鮮血染紅。雨溪緊急用功為褚懿療傷,但被褚懿製止了。
褚懿握緊雙拳,十幾年了,她就是在等褚政的該如何為自己辯解,低頭看了下身體的傷口,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怎麽,褚政,你說不出口了嗎?那我來替你說吧,就如現在一樣,要不是師之堯護著我,你們早在我出生就把我處死了吧,要不是我與褚穆的生命相連,要不是我是褚穆的替死鬼,承受他受到的所有的傷害,你們又怎麽好心讓我活著。憑什麽他比我早出生幾分鍾,就可以活得如此坦坦蕩蕩,而我就要承擔他本屬於他的傷痛,就連活得像他的影子都不如,你一句話,我就連麵對世人的權利都沒有。”
“你什麽意思?”褚穆不明所以,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除了那一頭白發的辨識。
“什麽意思?這句話虧你問得出口,你身為高高在上的褚國皇帝,在享受人生時,你怎麽會知道我們主人為你所承擔所有的傷害。你可知道自己為什麽每次受傷卻都可以全身而退,沒有任何傷痛;你可知道自己為什麽能跑能跳,而我們的主人卻要永遠坐在這個四驅車上?褚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本應該屬於我們主人的,是你的皇爺爺一句話,我的主人就像你的影子一樣承受你所有的傷痛,被遺棄的一顆棋子。你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麽每次受傷,一點疼痛一點血都沒有,那是因為我們主人在為你受過,因為你,她一次次的在鬼門關遊走,你叫褚穆,我的主人叫褚懿。”雨溪憤恨的劍指褚穆,在見到褚穆的時候,她了解褚懿這些年承受的一切,曾以為自己能體會她的傷痛,可是到今天,除了她自己,恐怕無人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