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到了東宮後,司陵就讓宮女侍從退下,寢殿裏隻剩下自己一人,哦對了,還有司逸隱匿在暗處,至於其他暗部影衛則分布在殿外,殿內卻隻有他們兩個人。
司陵因為是太子,所以一身素白衣袍,與帝服相比也隻是少了銀紋點綴。
而司逸卻是一身司晨帝國最不為人所接受的玄衣墨袍,不是說黑色低賤,因為正紅色,正紫色,正藍色也與玄色地位上無甚差別,普通平民可是隻能穿深色服飾的,不過是因為玄色在司晨帝國的百姓看來會招致厄運,所以才無人使用玄色,就連玄色物品都是抬不上價格。
玄色之所以會被人避而遠之,是因為幾乎所有的天災人禍都是發生在夜色如墨的時候,而且河中有種墨色的魚兒生性凶猛,一旦有生靈落入水中,不過一時半刻就是屍骨都留不下絲毫,所以對玄色忌憚避諱也是人之常情了。
而暗部全部玄衣不是因為其他原因,隻不過是曆代暗部首領都覺得玄色便於偽裝隱匿,這才一直延續下來身著玄衣的習慣。
司陵雖然早就知曉這個原因,但看到身前一身玄衣的司逸,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想要讓他穿上素色衣袍。
“司逸,摘掉你的麵具!”司陵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忐忑的看著司逸,卻見他遲遲沒有動手,情不自禁的看向他唯一□□在外的眼睛。
“主人,麵具自屬下十歲帶上後再未摘下,隻因其乃是鎖扣在屬下脖頸上,就算是砍下屬下頭顱也摘不下這麵具,還望主子贖罪。”司逸垂頭低聲解說道,不知為何,他居然不願意以屬下的身份麵對太子,他雖然一口一個主子,卻從心裏覺得他們本該並肩同行。
“那你可知道鑰匙在何處?”司陵急切的問道,他隱隱約約覺得,隻要摘下他的麵具,他們之間就會有什麽不一樣。
雖然不知道這不一樣是好是壞,但做了之後總歸不會遺憾,若是不做,他想必是要念上一輩子的,而且直覺告訴他,不這麽做他總有一天會後悔莫及的。
“……在陛下手中收著。”司逸沉默了很久,才小聲的說。
“父皇嗎?”司陵看著他的麵具微微出神,微皺著眉頭思索著打開麵具鎖扣的辦法。
因為在暗部逗留了不斷的時間,所以距離他從帝王處拿到銀龍令已經是第二天了,而帝王的身體也在拿之後更加虛弱,至今也不過是中途清醒了半個時辰的樣子。
“太子殿下,陛下宣您前往寢殿。”門外傳來帝王貼身侍從的聲音,司陵讓司逸先潛藏起來跟著他,然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向著帝王的寢殿趕去。
一路上侍從向他訴說著這兩天帝王的身體狀態,而就在剛才帝王突然醒了過來,精神奕奕的讓侍從傳來太子和朝中大臣。
侍從在看到帝王清醒後的樣子就感覺不妙,果不其然,從帝王的舉動中並不難看出,帝王是在交代後事,給太子殿下鋪路。
“父皇!”帝王的寢殿外已經跪了一地的人,寢殿裏也跪了十幾個,司陵來到帝王身邊低聲喚道。
“嗯,過來。朕知曉已時日無多,今日就傳位與太子司陵,即日完成繼位大典!”帝王示意他到身邊來,然後當著他與所有人的麵宣布了傳位旨意。
“臣等謹遵陛下聖旨。臣等叩見吾皇,吾皇聖安!”殿中的大臣和其他皇子紛紛俯首領旨,殿外的人聽到聲響後也都俯首領旨,至於最該跪下接旨的司陵卻被帝王拉著,沒能跪下去,反而完完整整的受了他們的一套大禮。
“免禮平身!”在帝王的示意下,司陵接下了本該帝王開口的話,而帝王也在他開口,眾人起身後含笑的閉上了雙眼,身體無力的向後倒去。
要不是司陵還扶著他,想必他定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帝王倒下後,禦醫立即上前診脈,但帝王的脈搏已經停止跳動,頓時國鍾長響,哀樂長鳴。
帝王離世後,司陵在將帝王安葬到帝後,也就是他母後所在的皇陵當中,然後按照帝王的遺詔迅速繼位。
帝王繼位禮節繁瑣,折騰了足足有半個月才完成了登基大典,而這時候,他父皇早已經入土為安了。
好不容易才有時間回到屬於帝王的司宸宮,這段日子他一直都是在書房或是偏殿湊和的,因為忙的根本就沒時間回寢殿,更可況,寢殿的床褥帷幔要撤換,空氣不太好聞,他就更是要等到寢殿重新熏好香料才會回來住。
想起帝王之前說的遺詔所在的位置,司陵走到床邊,一把掀開被褥墊子,然後用銀龍令對著床頭上的花紋一絲不差的合上,然後用力按了下去。
幾下清微的“哢哢”聲響起,床板上就出現了一個一尺長寬的小格子,格子中有一卷潔白銀紋的遺詔,還有一個巴掌大的帶鎖的玄鐵盒子。
司陵拿起盒子,看了看盒子上的小鎖,發現與自己十五歲生日是帝王送他的玉佩上的一個小墜子極為相似,於是他立馬去將玉佩找了出來,然後探入鎖孔中輕輕轉了轉。
隻聽見“叮”的一聲清微的響聲後,不過拇指大小的小鎖便輕巧的彈了開來,顯然這就是這把鎖的鑰匙。
取下小鎖,司陵緩緩打開盒子,想要看看他父皇到底在這盒子裏藏了什麽珍貴的東西,以至於將它與遺詔放在一處。
盒子打開後,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隻有一張薄薄的娟帛,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同時在娟帛下,還有一把極為精致小巧的鑰匙。
司陵不知怎的,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司逸,心裏居然有些緊張,直覺這個盒子裏的東西絕對與他有關。
取出娟帛在手中展開,順著娟帛上的字跡一點一點的看下去,司陵的心越來越沉,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和司逸居然是這樣的關係。
心,越來越冷。就好像墜入了寒冬臘月,冰凍十尺的河水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難道剛剛愛上一個人,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要結束嗎?或者他根本就不應該動心?
司陵的神態越來越冷,手指也緊緊的拽著手中的娟帛,深藏在眼中的悲慟神色,看的司逸心中一痛。
到底是什麽讓你這麽痛苦?我會一直守著你!隻要你告訴我,不管是什麽事情,隻要你需要,我都會去為你解決!
就算是要我的命!
司陵抬頭看向司逸,眼中的悲哀難以掩藏,痛苦的神色更是讓司逸忍不住想要上前擁抱著他,告訴他,還有他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我想要甜到底的,但你們再不留言我就開虐了啊!
到時候可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