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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節

  什麽也不說,我隻能悶頭瞎琢磨,琢磨了一年你到底怎麽想的。"

  "傅望之,你還敢嫌我。"

  謝長安說著就撿起褲子要穿,突然又想到什麽,把紅的眼眶憋回去,"我是在青樓睡了三天,可我慫得啥都沒幹!〃


  傅望之越聽胸口越疼,他把謝長安抱在懷裏,一點點的吻掉淚水,吻上人發顫的眼睫,說道"謝長安,對不起。"

  傅望之扣住謝長安的腰際,一寸寸摩挲著人腰上分明的肌理,把臉埋在他發間,說道"我喜歡你。"

  他從來沒有想到,瞅上去沒心沒肺的謝長安,一直在固執地等他這句話。


  謝長安悶在傅望之的懷裏不吭聲,猶豫了一會,又把自己剛穿上的褲子給脫了。


  小吵怡情,倆人轉眼就跟啥都沒發生過似的。其實就該這樣,有事兒就吵吵,不行就動手,鬧完了接著過日子。最忌諱憋著,憋來憋去遲早把人心都憋涼。


  恰好謝長安就是個憋不住話的主兒,當初想著倆男人過日子也挺好,開了竅他就徑直去找了傅望之。此番就算傅望之不尋他,那天的謝長安也終究是要回家的,回家告訴傅望之他心裏委屈。


  最近的母雞越來越肥,謝長安成日盯著母雞口水直流,狐狸尾巴都快甩出來了。傅望之站在謝長安身側,打量著母雞的肚子,嗯,快下蛋了…


  沒過兩日,母雞下了一窩蛋,謝長安吃雞,傅望之吃蛋,倆人心滿意足,神清氣爽。


  不覺間已入了隆冬,寒風蕭瑟,藥材是不好采了,倆人也不是很缺錢,便整頓休息。


  隻是謝長安沒料到,傅望之有時一睡能睡兩天多,做什麽事都很慵懶,看人的眼神也若有若無。基本上生活隻剩吃吃睡睡,做.愛.做到一半都能睡著。


  謝長安以為傅望之是病了,憂心忡忡,聽說凡人身體脆弱,一點小災小病就扛不住。於是謝長安背著傅望之偷偷去問了郎中,郎中說這是氣血不足,還積了內火,絮絮叨叨地給謝長安開了一摞調養的藥。謝長安聽得賊認真,生怕傅望之身體有恙。


  傅望之近些日子也是在努力克製,隻是蛇冬眠成性,本性難違。抬眼瞅見謝長安提了一大摞藥回來,哭笑不得。


  這一天,城裏來了個道行不淺的道士,指著城西就說妖氣重。謝長安正跟店鋪裏頭翹著二郎腿嗑瓜子兒呢,聽見行人吵吵鬧鬧說來了道士,他一緊張把整個瓜子都嚼碎了,滿嘴都是渣子,趕緊呸呸呸。


  果不其然,那天夜裏月鉤剛掛枝頭,道士就來了,對著附近鄰居說道“夜成陰,妖氣最濃,都直衝天。”


  謝長安那雙狐耳賊靈,聽見人聲吵鬧就知道事兒不好。隱隱約約像是有人擺了陣,這架勢是要捉妖。


  謝長安心道,區區凡人,連你狐爺爺都敢冒犯,這要是在野外,非耍得你哭爹找娘。想著自己還憤憤不平地蹬了下腿,把傅望之給蹬醒了。


  後來人聲逐漸消散,但謝長安遠知不會作罷。


  他並不懼怕與道士鬥法,他隻怕道士當著傅望之的麵指著自己喊孽妖,怕看見傅望之的眼神。


  道士決定第二日先登門拜訪此家住戶問清情況,卻不想恰好倆人不約而同誰都不在家,一整天未歸。


  傅望之早在道士入城時便察到內股氣息,加之昨夜格外濃厚,這事他心底也是明亮得很。


  道士吃了個閉門羹,四處打聽知道這院子裏是居住了兩個男人,多年來並未鬧過什麽怪事,也未出過命案,心裏隱約有了個七八分猜測。


  謝長安在城裏閑晃了好幾圈,本是想找個地歇腳,但回想起剛住之始自己妖氣重的肉眼都可見,怕堆在何處又引出事端,隻好不停地溜達,還碰見了溜達的傅望之。


  倆人打了個照麵,誰也沒有多說多問,便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那天謝長安琢磨了一天,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主動去尋了那道士,找一家小茶肆,轉了轉腦袋瞅見四下無人,便偷偷地對人說道“我是妖。”


  道士啜了口茶,很淡定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謝長安又說“我不曾害人。”


  道士又喝了口茶,又點頭“我知道。”


  謝長安沉吟片刻,難得認真地說道“停留人間自有我的原因。內人是凡人,隻守他過完此生我便走。”


  輪到道士驚訝了,把眉一挑,反問道“凡人?”


  謝長安點點頭,“對,他最近氣血不足,身子弱,又總嗜睡,我得照顧他。”


  道士心說,那是因為他是條蛇,他得冬眠。


  近乎一樣的說辭道士在一天內聽了兩次,也不知該不該笑。


  “我沒有棒打鴛鴦的愛好,隻要你一心向善,我便不會做多餘之事。”道士最終沒有道破,此緣有趣,便讓他有趣下去。


  謝長安雙手一抱拳,“那便多謝。”


  不覺間數十載已過,朝夕之間緩緩踏過了曉風殘月,是歲月靜好。


  這日有人在街頭同謝長安打招呼,謝長安愣是沒認出來,直到人家說了大半天的話才想起這是婚宴那天做菜的廚子,竟是已此般老態。


  “兄弟,你咋白了?”謝長安指了指廚子的發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納悶道。


  “小公子,已是過去三十多載啦,不服老不行啊。”廚子摸了摸自己滿麵的胡茬,連帶鬢角都染了雪色。


  “已是三十多載了?”謝長安心底如遭雷劈,三十多載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隱約見到傅望之生了白發,謝長安頓時走神,心頭想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一時間心裏不是滋味。


  “倒是小公子神奇得緊,這麽多年了不見半絲變化。”廚子抬起眼睛來和藹地打量著高挑的謝長安,念著童顏這種事還竟真存在。


  “咳咳咳…沒有沒…咳最近身子骨也不大好。”謝長安立刻低頭咳嗽,咳得肺都快出來了,心裏手忙腳亂地算著自己該多少歲了。


  “公子這…咳得也太厲害了,可別是肺癆。”


  “沒有沒有,歲數大了。”謝長安的搪塞漏洞百出,要擱平日他那機靈勁兒斷不會出這種事,隻是三十多載的歲月,他竟消化不來。


  謝長安悶著頭往家走,心裏頭盤算著自個得五十了,這意味著傅望之也有五十了,想著想著就難受得不行。


  他一腳蹬開家門,指著凳子瞅著傅望之,頤指氣使道“你坐下。”


  傅望之一頭霧水的撩起袍子,坐於紅木交椅上,隻見謝長安伸手撥開傅望之的長發便仔細瞅。


  傅望之心裏頭咯噔一下,忙借法力展出幾縷白發,心神一時有些不寧。


  謝長安瞅了一會便瞅不下去了,坐在傅望之對麵,把臉埋在桌子上,傅望之便謹慎地而靜默地端詳著謝長安,心裏五味雜陳。


  “傅望之,為何人要有生老病死?”謝長安抬起頭來與傅望之四目相對,見到眸還是那雙深沉清冷的墨眸,眼角卻有了細紋。


  傅望之沉默不語,這是他最不願思量的事,若是有朝謝長安離他而去,他怕是要陪謝長安一同下三尺黃土,共入輪回。


  謝長安一麵憂心傅望之的生命,一麵兢兢業業地搬著小板凳坐在家門口觀摩過往老人,按照相同的白發和皺紋把自己變老。


  不知不覺就又是一輪三十載。


  倆人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秋風蕭瑟而過,卷起庭中落葉,吹老了歲月千千重。


  傅望之真的老了,不能陪他上山采藥,也不能常鳴琴與他聽。


  謝長安也老了,雞都不養了,一天到晚也不上躥下跳,除了那雙明亮的眸,已難再見韶華模樣。


  謝長安躺在搖椅上,一晃一晃地望著九霄碧落,想著若是他修為再強些修成了狐仙,修成了上神,能不能為傅望之續命,他什麽都不要,隻挽一條命。


  良久,傅望之突然探手勾上了謝長安的指尖,隨後兩隻爬上皺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所謂白首不相離,所謂相伴共蹉跎,怕是此生最長情的浪漫。


  這夜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嚎哭,傅老大爺和謝老大爺裹著毛外套走出來瞧,見著竟是那廚子老張頭過世了,悄無聲息的就沒氣了,屍體蒙著白布被抬了出來。


  老張頭的妻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花白的頭發狼狽的四處散落,抱著老張頭的屍體險些哭抽過去。


  這悲烈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兩個老妖怪的心靈。


  回院以後謝長安如何也睡不下去,偷偷地起床踩著鞋,坐在庭院裏的青石板上,望著地麵出神,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


  沒一會一顆豆大的眼淚就突然掉下來了,謝長安抹了抹,又一顆豆大淚珠掉在手背上,隨後一發不可收拾。謝長安不敢哭出聲,咬著嘴唇強忍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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