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步

  不過，接下來的幾周，你都被工作壓得根本抽不出身來。而你也直到這時才發現，農民企業家竟比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在你把他在心裏鞭屍了第一千零一遍之後，你還是不出所料地被Boss叫進了辦公室裏。


  “那個案子究竟怎麽回事？”


  他根本不打算跟你多說廢話。


  老板分分鍾幾百萬上下，能抽時間訓你，對你來說已然算是青眼有加。而你自然也知道，老板根本不可能管你究竟為這件事情熬了多少夜，他隻要結果。


  “他說要改。”你言簡意賅。


  “別以為你是公司的技術骨幹就能為所欲為。”他說：“顧客才是上帝！”


  你無話可說。


  於是熬到下班，你發現你連“喪”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破天荒地沒有搭乘2路公交去喝糖水。


  現在的你隻想回家，你隻想趴在家裏的大床上，然後什麽也不想地睡著。


  你覺得客戶是狗屎，老板是狗屎，工作也是狗屎！你戰戰兢兢，點頭哈腰，搖尾乞憐。


  一抬頭卻才發現，他們中的每一個人對你的人生都有一票否決權。


  你累得腰都彎不下去，隻得胡亂用腳踢開電腦。你打算上論壇看看，然後徹頭徹尾地消失一天。


  可當你打開網頁的一刹那，幾乎同時，你收到了一封新郵件的提醒。


  你有些意外，今天的“花癡妹紙”竟然沒有再等零點零分零秒。


  “大神，我今天有點難過。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我卻還是來不及在他下班前趕到他的公司。從學校出來的時候遇到堵車，等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回家了。然後我順著2路公交車站一站一站往下走，希望能在某個站台再次遇到他。真遺憾，我本來以為今天非同尋常，可實際上卻和平時根本沒什麽不一樣。哦對了，我把禮物放在他們公司一樓的保衛科了，希望他明天上班時能夠看到吧。”
……

  你不知道你忽然從哪來的力氣，居然連夜冒雨回到公司，取回了那個盒子。


  一整天你都過得渾渾噩噩毫無自覺，甚至都忘了今天竟然是你的生日。


  拆盒子的那個瞬間，你捏著刀的手指有點顫抖。


  你忽然覺得被人愛著真的挺美好的——不論以何種方式。


  禮物令你意外。


  那是個你想要了很久，卻一直沒下定決心買的VR眼鏡。市價差不多一萬二，挺貴挺奢侈的。


  你顫巍巍點開那封郵件想回聲謝謝，猶豫了很久卻還是縮回手去。


  你覺得短短的幾秒鍾你想到了很多很多。


  你想把這個顯得過於隆重的禮物還給她；

  你想著約她出來見一麵；

  你想給她也買一個不錯的回禮；


  你想告訴她，其實你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你想說“你好，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

  你想如果有一天你找到她，就真的跟她在一起吧……

  你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然後回過神來卻也覺得，這根本沒有什麽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