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節

  空地踢毽子。結果最好笑的意外發生了，班上有個男生湊過來搗亂，一不小心把毽子踢得很高，他抬腿去接，一用力就把自己拖鞋踢下樓了，毽子還在。幸虧下麵沒有人經過，不然這事就大了。大家全都跑出來，趴在欄杆往下看他踉踉蹌蹌去撿鞋子，一看就是好同學，絕對不幫忙隻偷笑。


  晚上一想起還是笑得不行，和曆雲生講了，把他也逗樂了。不過他很惋惜的語氣，說最近很少去打球了，尤其在尤老師緊盯之下，他們班都在瘋狂刷題。他做物理快做到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體會一下一科八本輔導書的恐懼吧！


  我自然懟回去，不打籃球正好，別再長高了。可他居然發我以前的黑照，做成表情包那種。


  今晚應該會睡得很香，昨晚做夢了，夢到他抱我，我抬起頭也隻能蹭到他鎖骨的位置。


  希望還能做這樣的好夢。


  5月1日 星期日 多雲

  在家裏學習了大半天，傍晚出門給老媽買醬油。路過街角那家甜品店，意外看到了曆雲生和一個長頭發的女生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們在聊天。


  我沒有湊過去，扭頭就走了。


  那個女生我認識，是他們班上的團支書，以前送過曆雲生愛心早餐，看起來是喜歡他的吧。


  回家之後，吃完飯就刷了好幾份文綜題。以為會很困，其實躺到床上根本輾轉反側。


  其實我一直覺得曆雲生討厭那些靠近的女生，原來有特別對待的。人是會變的啊，我怎麽忘了，沒準是臨近高考，分別之際，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哈哈，這不是我嗎？傻逼一個。


  我也想要那樣直白地告訴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不是女生，他也不會喜歡我。


  5月4日 星期三 晴


  我問曆雲生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他說沒有。


  但是宿舍幾個說看到他和那個女生一起走。


  5月20日 星期五 晴


  快要高考了，最近很多人在鬧分手，老師也沒辦法管。


  榮老師也知道，但是除了表現得特別明顯的幾個人被拎出來談話，他沒有太過表露自己的不滿。其實聽他口風，我大概明白他也是當過學生的人，堵不如疏是硬道理，隻要不出格他也很少理會。


  不知道榮老師當年有沒有早戀？


  理重那邊一樣，尤老師好像笑嘻嘻就放過他們了，也許理科男生直來直往，管起來沒有女生這邊顧忌多。


  經過飯堂角落發現一對情侶在吵架，一邊喊一邊摔手機。差點被飛過來的碎片砸到，然後我就報告給了巡查的領導。


  嗬嗬。


  同時私底下告白的人也多，高考之後各奔東西，趁機會成了就圓個念想，不成就不見了。


  我也想告白，但是我怕。


  5月25日 星期三 多雲轉中雨


  本來要等曆雲生一起吃飯，結果他沒過來，發微信也不回。我就去理重找他，問別人說他去樓上了。五樓有一個大露台，基本很少人會走到那邊。我上去的時候在下雨，聽到有人在說話，湊近隻看見曆雲生的背影，對方被他擋住了。


  不過，聽聲音是他們班團支書。她哭了，應該是告白被拒絕，還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他們之前相處挺好的。


  嗯，我也看見了，在甜品店。


  但是曆雲生的回答還是很冷，仿佛一點關係都沒有，之前因為不好意思破壞同學情麵才答應給她輔導，就兩次，哪來的好。


  我躲在牆背後，淋著雨，差點笑出聲，即使很不厚道。


  之後被曆雲生說了一通，用他的毛巾把頭發擦幹了。


  在飯堂吃飯，我們開始聊天，他皺著眉頭說起被告白的事情，還有他們宿舍起哄說團支書不錯之類的。我沒有說話，越聽越煩躁，他沒有錯，錯在我自己想太多，以為沒有女朋友我們就可以盡可能待在一起久一點。


  5月28日 星期六 晴


  我告白了，他跑了。


  大概是前幾天的事情吧，我回宿舍之後發燒了，不知道是因為淋雨還是心情。其實除了過敏，我自認身體沒那麽弱。我不太記得曆雲生拎我回家的時候我說了什麽，胡言亂語，或者夾了一些讓他害怕的話。


  他這個人慌起來很好玩，例如拒絕告白的時候會說“我們要專心高考，不能早戀”，他好像支支吾吾甩了這句就跑了。


  我直到今天才從暈乎乎的狀態裏麵醒過來。


  說實話，我很後悔，想用502把自己嘴粘起來。


  5月29日 星期日 陰


  昨晚發微信他沒回我，今天早上去找他不在家。我有想過以後可能會疏遠到什麽程度，但是現在他不理我，我就很難受。下午做完試卷過去，曆阿姨看起來很為難的樣子說他不在。


  我求了一會，跑到曆雲生臥室前麵。


  他鎖著門，喊他名字也不應，可能被我嚇到了。敲了幾次，還是沒有反應。其實挺好笑，就跟之前流行的表情包那樣，“開門呐開門呐我知道你在裏麵”之類的，最後我回去了。也許他要冷靜一下，我給他發了微信讓他別放在心上，我隻不過開個玩笑，燒昏頭了，嚷嚷胡話而已。


  我知道他不會和我絕交，沒事的。我有點擔心會不會影響他學習，快高考了，我幹脆別再找他了。


  6月3日 星期五 晴


  沒有去找曆雲生，自己回家。


  臨近最後了，已經有人不來學校在家自學。榮老師自然不太讚同，不過個人選擇，學校也認可了，就這樣吧。我考慮過之後，決定留在學校自習，盡量少去理重那邊就好，雖然有時候榮老師要我拿東西給尤老師，呃，挺奇怪的，但是我很快過去放下就回來了。今天榮老師好像也不太舒服，隔一段時間就會這樣，座位上放了軟墊，穿上長袖，領口係到最上麵的扣子。我問他要不要請半天假，讓我幫他看著班上自習就好，但是他咳嗽幾聲說不用。不一會，尤老師過來了，拎著湯，他們果然私底下關係不錯吧。


  班上的人問我為什麽沒看見曆雲生，呃，所以他和我是套餐嗎，一定要什麽時候都黏在一起？就算我靠上去，可能會被討厭吧。


  6月9日 星期四 晴


  我不太記得考了什麽，迷迷糊糊就過去了三天。


  考完最後一科，榮老師穿了一身紅色在外麵和我們挨個擁抱，看起來有點滑稽，不過很多女生哭了，我眼角可能有點紅，眼鏡糊了。旁邊是同樣一身紅色的尤老師，理重的一些男生居然也哭了，一邊湊上去抱，一邊被尤老師笑眯眯摸頭。看得我牙酸。然後考場解禁，家長魚貫而入，老媽在門外等很久了，和我一起收拾行李回家，這下是真的不需要回到宿舍了。


  我沒有去問曆雲生，嗯。


  今天早上，老媽讓我拿一袋粽子去曆雲生他家，我猶豫了一下，希望他不在家。結果他在，很尷尬。端午節假期他也窩在家裏，明明高考完了，早知道我就趁曆阿姨出門的時候塞給她就走，雖然看到曆阿姨我會心慌慌，總覺得對不起她。


  我沒有和曆雲生說話，他好像偷偷瞄了我一眼，可能是我的錯覺。


  很晚很晚的時候，快淩晨一點，我很無聊在刷微博，睡不著。然後收到了這段時間一來他第一次回微信。


  “我在考慮。”


  沒頭沒尾，不過應該是我理解的意思。這下我要徹底睡不著了，寫日記也不管用。


  我要再看一次微信，把這段記錄截圖。


  6月12日 星期天 晴


  早上起來頭還有點疼，昨晚喝太多了。


  謝師宴上那群人都玩瘋了，拚命給班委和老師灌酒，榮老師尤其慘，每到一桌就喝一杯，實打實不摻水那種。而且別的老師離場了，他還留下來陪我們唱歌，和以前那樣嚴肅完全不同。幸虧理重也在隔壁，尤老師帶著一群理重的人過來之後就幫榮老師擋酒，班上的男生也不敢湊過去，看到他笑就慫，最後隻好起哄說當初文理鬧得那麽厲害都是他倆的陰謀。


  可憐我們這些被瞞在鼓裏的學生。最後文理重幹脆聯誼，那些沒分的情侶這下浪起來，對唱情歌什麽的反正老師也不會再管。


  我在中途換了果汁，不過還是醉醺醺。曆雲生坐在旁邊，我趁著頭暈靠過去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其實那一瞬間他好像僵硬了一下，不過沒有推開我。差點睡著了，後來是曆雲生推我，說他們鬧完了，已經晚上快12點。他幫我拿錢一起結賬，我半夢半醒地看著同學們一個個離開，榮老師也醉得不省人事，最後被尤老師扶回去。


  我和曆雲生打車回去，在車上我坐著坐著就歪了，他抓住我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