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會告密嗎
雲馥在一旁突然後悔,這哪裏是在報複雲森,簡直是幫他撿了個大便宜啊。
毛家祖宅她看過,比雲家院子還要大些。而且毛裏正平時不耕田,他家的田地光是租出去,一個月都能收一兩租子。
再說了,毛珠珠五官還是比較漂亮的。隻是這個時代,以白皙紅潤膚色為榮,認為深色的膚色不好看。
“爺爺,我也不舍二哥就這樣娶珠珠了。”雲馥說道。
就在雲森以為她在幫他說話時,她又話鋒一轉:“人家珠珠這麽能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稍微拾掇打扮一下,也很耐看,我二哥哪裏配得上人家。”
“去去去,大人說話,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地兒。”
然而,毛裏正卻很認同雲馥所言,捋了捋胡子:“哼,要不是這兩個孩子現在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還不願將我的寶貝閨女,讓給雲森這小子呢。
女子名節何其重要,想必,不用我說,你們也該明白吧。要是不願意入贅,那我現在就去縣衙老爺那兒,p;將他告上公堂!”
這是要撕破臉皮了,誰讓雲家人貪得無厭呢。
雲李氏一直將雲森當成心頭的寶貝疙瘩,她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連裝都懶得裝了。
“毛裏正,你好歹也是吃皇糧的人,咋沒證據還亂說話咧。我兒子什麽時候汙了她的名節,一張繡帕又能說明什麽。”
毛裏正冷笑一聲:“本來我還給孩子們留點臉麵,可既然你們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
他說罷,從懷裏掏出了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你們看清楚,這就是證據。前兩天,就是你兒子,寫了這麽一封情書,讓我家珠珠去暉坡找他。
偏偏運氣不好,被別人看見了,現在村子裏全都是他們的流言。這個,難道不是在毀壞我女兒名聲嗎?”
雲李氏大字不識一個,冷哼一聲:“誰知道這破紙上寫了什麽,萬一是你隨便拿一張紙來糊弄我們呢?”
“好啊,紅姨,幫我念出來,讓他們聽聽,這上麵都寫了什麽東西!”毛裏正徹底怒了,啪的一聲將紙張拍在了桌上。
紅姨撿起了紙,兩三眼掃視一通,向來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臉,竟也紅了。
“親愛的珠珠,時隔一日,猶隔三秋,我真的非常非常想你……你在我雲某人的心中,就是天上的星星那般遙不可及……終於,我鼓起了勇氣,想對你說,傍晚能來一趟暉坡嗎,我想和你安靜的看日落。落款,愛你的雲某人。”
紅姨一邊念,一邊感慨:“哎,也許,這就是愛情了吧。這麽露骨的情話,大膽,細膩,真符合雲森公子p;的氣質。”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黑了。
隻有雲馥在不停的掐著自己大腿根,做著深呼吸,不然她怕自己笑出來。
那天晚上,她讓雲柳模仿雲森的筆跡,可雲柳畢竟是隻讀聖賢書,哪裏知道情書怎麽寫。
而她自己,也不曉得古代的情書怎麽寫的,隻好隨便胡謅了幾句。沒想到,還被紅姨誇了。
雲森的臉色黑得簡直就跟浸了墨水似的:“不可能,我根本沒有寫過這東西。”
“白紙黑字留在這裏的,你還想狡辯?”毛裏正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既然這樣,那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們啊,就等著縣裏衙門來傳喚吧!隻要縣老爺讓人,將雲森的字跡和這上麵的字跡一核對,一旦正確,雲森就等著蹲大獄吧。”
說罷,他迅速的將紙張收進了身上,起身就要離開。
這下子,雲家人沒人敢多放個屁了。畢竟,南平國國法嚴厲,這敗壞女子清白的,怎麽說也要進牢裏蹲個三四年。
雲豐年怨艾的瞪了雲老夫人和雲李氏一眼:“兩個婦道人家,都知道什麽?看看,這就是你們做的好事!”
“可是,公公,你忍心讓森兒娶那樣的醜女?這要是傳出去了,咱們雲家的臉麵,就丟光了啊!”雲李氏一邊哀嚎,一邊抹眼淚,“我也是為了咱們雲家著想。”
雲馥在一旁冷不丁開口:“哪裏還有什麽臉麵呢,要是毀了人家名節,還不娶人家,那才是丟人。”
一旁的雲蘿一直都覺得是雲馥在其中作怪,一邊撈袖子想要推她,但後者迅速躲過。
雲蘿見沒動到她,頓時咬牙切齒的罵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怎麽不讓你哥娶那個醜八怪。”
“三姐這話說的,我哥不也是p;你哥?毀壞了毛珠珠名聲的,是二哥,又不是大哥。”雲馥嘴角掛著一絲嗤笑。
“你強詞奪理!”
“夠了!”雲豐年大掌一拍,頓時滿屋都安靜了,“這件事不用再說了。”
雲森那壓抑在胸口的那口氣,還沒鬆下來呢,卻見雲豐年忙不迭的緊隨著毛裏正的腳步,趕了出去。
一邊走,還一邊喊:“親家,嗐,親家等等我喲!”
滿屋子的人都愣在了當場,雲森的臉色就跟活吞了蟲子般難看,沒想到剛剛還維護自己的人,現在竟然第一個答應。
雲李氏眼眶一紅:“這可怎麽辦呐,難道,要讓我兒子入贅到毛家?”
雲馥長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呆若木雞的雲森肩膀:“二哥,看開點吧,如果你不娶人家,何必要收手帕,寫情書呢。
現在證據都在人家手裏呢,你要是不娶毛珠珠,那就隻能去蹲大獄,這輩子也毀了啊。”
然而,她的聲音卻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歡愉,負手吹著口哨就走了。
最好雲家人就這樣將毛裏正惹怒,讓他盡管去告。
這還是便宜他雲森了呢,要知道,雲森倘若被告鋸斷梯子害雲穀受傷,估計坐牢的時間還要長個一年半載的。
嘶,毛裏正真給力,愛了愛了。
雲馥回到了大房的後院,正好瞧見一個身形欣長的男子,正在用剪刀,輕輕剪斷枯萎了的樹木枝條。
“成功了。”葉玄鶴沉聲說道,p;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被他修建得整整齊齊的樹木。
像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他耳力驚人,早已聽見了前院的任何動靜。
沒來由的,雲馥打了個哆嗦。她雙手環抱住胸口,就像是防色狼那樣防著他。
隻要葉玄鶴在這裏一天,她就沒有安全感一天。
一想到,無論自己做什麽,睡覺打呼磨牙,他全部都聽得見。
就好像是扒光了她的衣服,讓她暴露出自己所以的缺點,讓她有些難接受。
哢嚓一聲,葉玄鶴修長的手指將地上的一片綠葉撿了起來:“不小心剪錯了。”
雲馥:“……你不會告密什麽的吧?”
“你認為我很閑?”葉玄鶴平靜的問。
“不告密就好。”雲馥說著,就越過他,往房間裏走去。
不閑才怪,都給院子裏那棵矮樹剪枝條了,還不閑得慌?
踏入房間的一瞬間,身後又傳來了他的聲音:“作為謝禮,我答應幫你辦三件事。”
雲馥微微一愣,才理解他說的是,救了他的謝禮。
她回過頭來,唇邊蕩漾出一抹明豔的笑容:“你現在都自身難保,還幫我?”
更何況,她的事情,他如何幫?
進了屋子之後,雲穀依舊在睡著,外界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沒有什麽關係p;。
雲柳坐在床前,正在安靜的讀書,也是為了同時能夠守著雲穀。
“哥。”
雲柳放下了書冊,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看向了她,壓低了聲音:“如何?”
“果然來了,爺爺現在正追出去呢。”雲馥說著,卻是歎了口氣,“我後悔這法子了,太便宜他了。”
“既然已經走過來了,就這樣繼續下去吧。離弦的箭,無法收回。”雲柳說罷,又繼續開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