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鬼手天醫

  雲柳連忙架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去了他的房間:“沒事,爹,是我剛剛摔了。”


  “哦,你娘呢?”


  “娘出去了,一會兒就會回來的。”雲柳鎮定的說著。


  “這麽晚還出去,天黑了看不清路,你娘拿火把了嗎?”雲穀望著已經黑漆漆一片的窗外,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有些擔心。


  “您就放心吧,娘拿了的,她很快就回來了。”


  雲馥將被子給秦婉蓋好,點燃了一根蠟燭,才匆匆忙忙的往章宏山家裏跑。


  黑漆漆的夜裏,少女一口氣從村頭跑到了村尾,在半路上正好瞧見章宏山。


  他背著藥箱子,驚訝的盯著雲馥,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嘿,雲丫頭,你怎麽又來了。”


  這段時間,雲家三天兩頭就要讓雲馥來請他,他都有心理陰影了:“該不會,你們家又有誰受傷了?”


  雲馥一隻小手插在腰間,氣喘籲籲好幾口氣,才說:“我娘,跟我去看看我娘吧。”


  “不去,你讓我去我就得去啊?你娘那病,我早就說了,隻能慢慢養。”章宏山拍了一下腰間的藥箱子,“瞧見沒有,我已經累了一天了,現在要休息。”


  “章大夫,我娘剛剛吐血了,你就幫幫忙,去看一下吧。我拿銀子給你。”雲馥說著,p;將身上的銀子全部給了他。


  那些碎銀子,東拚西湊的,也有一兩了。不過,雲家在章宏山這裏賒了賬,這點銀子也差不多。


  章宏山掂量了銀子:“那走吧,將就我今晚也給你爹換藥。”


  兩個人回了雲家,在半路上,雲馥跟章宏山千叮嚀萬囑咐,求他動靜小點,千萬別在雲穀麵前提秦婉吐血昏迷的事情。


  進了屋子,章宏山連忙就給秦婉把脈。他一張老臉嚴肅得可怕,沉著臉色好一會兒,才稍微放鬆一些。


  雲馥緊張的守候在床前,連呼吸都克製,生怕打擾人家把脈,見他撒了手,她才問:“大夫,我娘怎麽樣了?”


  “以前的病症又嚴重了一些,不過她之所以會吐血,是因為氣急攻心,與她之前的病沒有什麽關係。


  這段時日,就不要讓她勞累了,也不可以再讓她生氣。否則啊,p;可能還會複發。”章宏山說著,不禁有些好奇,“你娘這是被什麽事情給氣到了,氣這麽嚴重。”


  有句話叫家醜不可外揚,雖然她沒有將其他人當成自己的家人。


  但這種事情說出去,除了被同情,也有可能會讓敵人高興,她還不如不說。


  “不是什麽大事。”


  章宏山見她不肯說,也就不細問了,從藥箱子裏拿出一隻小瓷瓶,取出了一顆深色丹藥。


  “不是很嚴重,我這裏正好有藥,吃一粒就好了。”章宏山說著,將丹藥拿給了雲馥。


  後者用一隻缺了口的茶杯裝著,等秦婉醒來了在吃。


  送章宏山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你們這一家子是犯了煞還是怎麽的,今天不是這個病了,就是那個傷了。唉。”


  “多謝章大夫了,要是您不在的話,我還不知道怎麽辦呢。”雲馥恭恭敬敬的鞠了躬,鄭重道謝。


  “嘿你這丫頭,這話說得我一點也不愛聽,什麽叫我不在的話。快回去照顧你娘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章宏山縱然這麽說,可還是將雲馥扶了起來。


  黑暗得沒有一絲光亮的屋子裏,一個青衣身影坐在房間裏僅有的一張床上。


  修長的手指夾了三顆圓棗兒,屏氣靜神,一瞬即發!

  刷的一聲,三顆青棗從窗格子縫隙中飛了出去,如利箭一般往章宏山的方位打去。


  後者眼神一凜,翻了個跟鬥,隨之而來的就是砰砰砰三聲。


  隻見,前方石階上,赫然是三顆已經鑲嵌在石梯中的青棗,詭異異常。


  “閣下,老夫好歹也救了你一命,如此以怨報德,恐怕不好吧。”章宏山冷聲說。


  夜色中,葉玄鶴緩緩走了出來,他長身玉立,冰冷的眸子似乎在訴說著他的不悅。


  “沒想到,在偏遠的山村裏,還藏著這樣一位神醫。”葉玄鶴薄唇緊抿,一字一句道。


  “奪魂宮至毒,天下無解,中者必亡。”


  章宏山一改以前的不正經模樣,冷臉半晌,才開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隻是碰巧解了你的毒而已。”


  “嗯,是,巧得很。”葉玄鶴沙啞的聲音在這四方天地回蕩,“堂堂奪魂宮鬼手天醫,如今竟然躲藏在這個地方。”


  章宏山臉色一變,但很快就壓了下來:“我不知你在說什麽,我先走了。”


  “奪魂宮的人就在附近,天醫不怕被他們發現麽?”


  章宏山離開的身形一頓,最終還是轉過了身,卻是滿臉怒色:“我不管你是誰,我既然救了你一命,世間就不會再有你這個人存在。


  你為何,今日要在毛家祖宅留下字跡?你可知,倘若你的人沒有先看見,而是奪魂宮的人看見了,你會是什麽下場?

  哼,到時候,恐怕我都沒法救你第二次。”


  “我不會再受傷第二次。”葉玄鶴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先關心其他吧。如果他們知道,毒是你所解,你猜是會將你抓走,還是就地解決?”


  “嗬,笑話。老夫我既然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又怎麽會輕易被那群雜魚解決。”章宏山冷笑一聲。


  “好巧,我也不會。”葉玄鶴冷聲說著,“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幫我查一件事。”


  “你這後生,好大的口氣。”章宏山不以為意,“養好傷,就趕緊走吧,別留在六楊村招惹麻煩。”


  “我如果p;不走呢?”葉玄鶴望著他蒼老的容貌,“你這人皮麵具倒是挺好,竟然看不出來絲毫痕跡。”


  章宏山氣急辯解:“狗屁人皮麵具,這是我本尊!你有見過這麽英俊瀟灑,舉世無雙的人皮麵具麽?”


  “你不怕被他們看見?”葉玄鶴挑眉。


  “你覺得,他們就算瞧見了,會說出去麽?”章宏山眼底浮現出一抹陰毒,“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得死。”


  “那我呢?”葉玄鶴饒是這麽問,卻絲毫也不慌,反而就這麽望著他。


  章宏山此時心裏有點心虛,眼前這個男人,內力深厚到他無法想象的地步。


  剛剛他隻是發了三顆脆弱的棗子出來,就能有如此可怕的功力,而且還是在身上有傷的情況下!

  恐怖如斯!

  章宏山後悔了,他當初就不該聽雲馥那小丫頭的話,你瞧瞧,這救回來了什麽鬼。


  “要麽,拿著我的好處,幫我做事。要麽,我把你交給奪魂宮。”


  月色下,身形欣長的男子,冷冷說道。


  “你聽聽,你這是人說的話麽,老夫好歹也救了你的命。你何必要這樣趕盡殺絕……”章宏山有些無奈。


  “相傳,鬼手天醫乃製毒奇才,所製之毒,天下無解。死在此毒上的人,成百上千。”葉玄鶴一字一句的說著,瞧著章宏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天醫,你良心發現了?”


  良久,章宏山才歎了一口氣:“對,毒是我做出來的,那些人也是我害的。


  我躲藏在這個小山村,就是怕奪魂宮的人,又讓我製毒殺人。


  我厭倦了那樣的生活,我隻想在這裏用我的醫術救人。以此來償還我前半生,作下的那些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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