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偷聽
沈君離求助似的看向蕭書蘭,他自然是不想納妾的,可假如這是特殊情況,那他也沒轍。
“夫君不必顧及我的感受,既然如此,何不促成這件好事?其實我方才早已同意,隻是雲姨娘蓄意報複。
不過不知為什麽現在又拿這件事來說事,倒顯得是我這正室小氣嫉妒了。
為了大局著想,夫君還是先將雲姨娘帶回府吧。以後到了爹娘麵前,再來敬茶,也行。”
話音剛落,在地上或蹲或半躺的四人,都略微有些尷尬。
是呀,人家一直都說準進房,又沒說不準。
“娘子大度,不願意與你計較,我可不是那般善人。”沈君離冷聲說,
“你方才自己端不穩茶盅,卻口口聲聲都在怪我娘子。p;單單就這件事,我就已有不願納尼為妾的心思。
我娘子我心裏最清楚了,書蘭溫婉嫻靜,絕不是你所言的模樣!”
雲蘿傻眼了,她要是早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也不會與那蕭書蘭硬杠到底。
她連忙擦了擦眼淚:“可能,是我自己沒端穩吧。”
沈君離長須一口氣,p;才沉聲說道:“我也不是你們所說的那種人,可你尚未進門,就鬧到了夫人頭上。
無規矩不成方圓,你且給我娘子認個錯,之後的事情就好說了。”
他是已經打定了主意,隻能是劫財消災了。
雲蘿眼底閃過一絲怨艾,不過轉瞬即說。
當她看向蕭書蘭的時候,就隻有了一抹純良無害。
她端了一杯熱茶,屈膝雙手遞給蕭書蘭:“方才是我誤會姐姐了,還請姐姐海涵,不要生我的氣。”
蕭書蘭經曆了種種,也知道這杯茶她是必喝無疑的。
她雖然心中有所哀怨,怨沈君離口口聲聲說隻要她一人,卻惹出了這樣大的麻煩。
可是,雲家人以性命相逼,景南王府家教又格外嚴厲。
她隻能接過了茶水,在唇邊抿了一口,意思意思:“今後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還望妹妹以後切莫再生這樣的事端。”
雲蘿幹笑一聲:“那是自然。”
這件事情很快就敲定下來了,因為納妾不像娶妻諸多禮儀,所以雲蘿直接跟他們走了就是。
雲豐年向沈君離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十兩銀子,還連帶著將雲偉給放了。
這場鬧劇時間還有點長,眾人肚子早已咕咕叫了,雲馥和那些護衛連忙去廚房熱早膳。
說實話,雲馥還覺得有些丟臉的。
主家的人先是偷客人的東西,後麵又故意栽贓嫁禍到客人身上,逼迫客人納妾。
好在同在廚房裏忙活的護衛覺得雲馥不是那樣的人,相處起來還挺自在。
雲馥端著早膳去廳房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麵拐角處,有人在說話。
聲音鬼鬼祟祟的,她連忙貼在了牆邊上,仔細的聽。
隻聽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說:“女兒,你也瞧見那沈少夫人所佩戴的好東西了。
光是一支金釵,在我們雲家幾年也攢不了的富貴。
雖然是做妾,但是也不代表一輩子都是妾室。
隻要沈少夫人死於非命,你再與那沈少爺灌幾口迷魂湯,讓他將你抬為正房……
到時候,我們一家的苦日子,就算是過到頭了。你哥哥,也不用再看著那醜女人天天受氣了。”
這個聲音非常的耳熟,雲馥一聽就知道,是雲李氏的聲音。
她連忙將身子更貼近牆麵,以免衣擺和鞋子露出了破綻。
“娘,這些我自然明白。隻是可恨,昨日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使了這樣鬼魅的法子。
不然的話,今日受苦的人,就是雲馥那死丫頭了。”雲蘿咬牙切齒的咒罵。
“是啊,別看雲馥那臭丫頭看似正經,然而就昨天那情況看來,似乎她也早已與人珠胎暗結。
哼,不過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可能就連雲馥自己也不知道,她平白就失去了這個富貴的機會。
罷了罷了,不必管她,僅僅隻是一個不成氣候的丫頭片子而已。
我今日仔仔細細的觀察過了,那沈少夫人肚子平平,觀容貌身形,不像是曾生育過的。
你進了沈家的大門,那就給老娘爭口氣,先生一個大胖小子。
把位子坐穩了,再一步步將沈少夫人給……哢!”
陽光將地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躲在牆邊的雲馥,看見雲李氏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貪,永遠是原罪。
待她們母女二人走了之後,雲馥才從牆後出來,長歎了一口氣。
人家蕭書蘭隻是為難一下她,可她卻想要人家的性命,心思是何其歹毒呀。
用早膳的時候,雲馥趁著蕭書蘭身邊沒人,才湊上前去。
蕭書蘭因著剛才的事情,心情甚是鬱結,難掩的愁緒蕩在眉間。
她對雲家人並沒有什麽好感,見雲馥湊上來,便想要離開。
雲馥拉住了她的袖子,壓低了聲音:“世子妃請留步,我有句話想告訴你。”
“何事?”蕭書蘭淡漠的說道。
“回了王府,一定要小心雲蘿。她可不是一個善茬。”
雲馥也不好說,自家堂姐要害她。
這要是掌握不了說話的分寸,讓蕭書蘭先下手為強,弄死了雲蘿。
那她雲馥,就是間接殺人的凶手。這可不行。
蕭書蘭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譏誚的弧度:“我都已經答應讓她進王府大門了,p;你如今又是什麽意思?”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世子妃而已。她連我都能推入水中,想要淹死我。
更何況是你,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敵人?”雲馥平淡的說著,好似再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雖然她繼承了原主的所有記憶,p;卻沒有原主臨死前,對雲蘿的那股怨恨。
蕭書蘭目光複雜的看著她,見她目光真誠,曉得不是假話。
“那你不怨恨她?”蕭書蘭試探開口,她雖然長在深宅大院裏,見慣了風雨,但是危及生命的卻也屈指可數。
“恨有什麽用,我過好我自己的日子就是了。”雲馥平靜的說,“話已至此,就看世子妃你自己聽不聽了。”
之後,沈家的人踏上了歸程。隻是一輛馬車,坐著沈蕭雲三人,隱隱有劍拔弩張的趨勢。
望著馬車絕塵而去,一旁的秦婉頗有些擔憂:“就這般走了?”
一旁的雲李氏因著自家女兒攀上了一根高枝兒,連站著都顯露出一股子傲氣來,更看不起病懨懨的大嫂。
她不掩飾眸子中的鄙視:“切,你還想咋地,難道是見我家蘿兒以後富貴,想要讓雲馥也學著?”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句話,在雲李氏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秦婉連忙擺手解釋:“弟媳你誤會了,我隻是看那沈家正房不是什麽善人。
隻是替雲蘿擔心,將來如果主母待她不好,受了委屈怎麽辦。”
“哼,嘴上說得好聽,說不定你還希望如此呢。”雲李氏冷哼一聲,扭著腰肢離開了。
之前趁著那死鬼丈夫沒被放出來,她找雲家二老討要了二十兩銀子。
這筆巨款,她要先藏起來,不讓雲偉發現。
之後嘛,再給自個兒買幾件好衣裳,買些好簪子。
她在雲家委屈了二十年,也是時候犒勞一下自己了。
一旁的雲馥拉住了秦婉的手臂,望著雲李氏離開的方向,拋了個白眼兒。
“娘,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少跟二房的人打交道。再說了,你怎麽會認為雲蘿會被沈少夫人欺負?
我看呐,您還是保佑沈少夫人平平安安才好。”雲馥說道。
秦婉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斥責道:“你自家人都不關心,怎麽還去關心旁人。”
雲馥淡笑不語,她才沒有將雲家這幾個人,當成她的自家人呢。
在這個陌生的異世裏,她隻把雲穀、秦婉,還有雲柳當做一家人。
至於那些要害她和大房的,都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