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查案(3)
之後的時間裏,他們就跟前幾日一樣,挨家挨戶的去詢問村民有沒有什麽發現。
雲馥本來是想要早點去找章宏山問個清楚,但是鄭崖不走,她也不好返回去找章宏山。
直到日落西山,那群人才離開六楊村。
唯一感覺到可惜的人,就是沈君離。
他本來就是想要來找葉玄鶴的,奈何葉玄鶴一整天都不見蹤影了,隻能明日再來。
徹底送走了那些人,雲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要回去找章宏山問問清楚。
枯黃落葉滿地堆著,破敗的小屋子四處都在漏風。
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半山腰上,他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身後是否有人在跟蹤。
破廟就在眼前,章宏山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特殊的竹笛,放在唇邊吹響。
那小小竹笛其貌不揚,可卻能吹出如同翠鳥鳴叫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這時,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緩緩從暗處走了出來,正是消失了一整日的葉玄鶴。
“那些人有麵熟的嗎?”葉玄鶴冷漠的問道。
“都是生麵孔,不過個個都是精英,恐怕不好對付。”章宏山聲音低沉得很,“似乎不是奪魂宮的人。”
葉玄鶴輕輕從鼻子裏哼出了一聲:“嗯,看見了,穿的深赤色衣服。”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天夜晚,與葉玄鶴侍衛們同歸於盡的殺手屍體,已經被奪魂宮的人發現。
所以,奪魂宮的人鎖定了景州這個地方,派了不少人來這裏查探。
而六楊村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
於是,葉玄鶴順水推舟,將來此的黑衣人盡數擊敗,以此來吸引奪魂宮的視線。
可是到了現在,卻發現,來的人並非是奪魂宮的?
“你要一直躲在這裏麽?”章宏山問,“那幫人說是來找凶手的,但看著不像。”
“隻是暫時不暴露行蹤而已,既然人走了,那麽就一起下山吧。”葉玄鶴冷冷的說道。
這一邊,雲馥早已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縱然已經很累,但還是加快腳步,往章家而去。
可是當她興致勃勃的敲門後,卻被小藥童告知,章宏山出去了。
“啊?去哪兒了?”雲馥問。
小豆丁搖搖頭:“先生沒說過。而且現在太陽已經落山了,姐姐還是請回吧,明日再來。”
章宏山的規矩,落日不看診,除非是急症。
雲馥想起她送那些人離開時,沈君離說明日還會過來,她也許也沒有時間。
“告訴姐姐,你們先生離開多久了?”雲馥問。
“沒多久,也就半個時辰吧。”小豆丁奶聲奶氣的回答道。
雲馥從懷裏取了一塊兒飴糖,拿去賄賂小藥童:“姐姐找你家先生有緊急的事情,你就讓姐姐進屋去等吧。”
果然,小孩子都是饞糖果的,尤其是這種糖產又低又貴的地方來說。
小藥童毫不客氣接過飴糖,將外麵那層紙撕開以後,一口就吃進了嘴裏。
甜滋滋的味道,讓他一張稚嫩的小臉兒都笑開了花。
“姐姐快請進來。”
小藥童總算是敞開了大門,讓雲馥進去之後,請她在院子裏等著。
不過一刻鍾之後,緊閉的大門又一次的打開,章宏山回來了。
他沉默的看了一眼雲馥,先回屋子將鬥篷給摘了,才不悅的訓斥那兩個藥童。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在的時候,不準給外人開門。”
那兩個小藥童委屈的低下頭,年紀稍大些的更是指著小豆丁告狀。
“先生,是小七被雲姐姐的一塊兒飴糖收買了。我那時候在收草藥,不知道。”
“我知道錯了……”小七委屈巴巴的看向雲馥,期待她能為自己說兩句話。
雲馥輕笑一聲:“雲姐姐不算外人,你們去玩吧,我與章大夫有幾句話想說說。”
兩個小孩兒哦了一聲,這才離開。
明明她已經見過章宏山無數次了,可是卻是第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麵前這個救人無數的神醫。
他衣著倒是中規中矩,可頭頂上的白發,卻被他編成了一條麻花辮,黑白分明,很是惹眼。
“雲丫頭,你找我究竟有什麽事情?”章宏山問。
“我想知道,你針灸包裏的手術刀,手術鉗,是誰給你的。”雲馥直言不諱,靜靜的看著他眸色漸漸複雜起來。
“什麽手術刀,手術鉗的。”章宏山轉身就往裏屋而去,“一個叫斷疾,一個叫思歸。”
雲馥一聽就樂了,居然還給手術刀手術鉗取了名字。
她趕緊跟上去,隻見章宏山取來了針灸包,將那兩樣東西取了出來。
他拿起那把精致的小刀,目光微微有些渾濁:“你剛才叫它們什麽?”
“手術刀,手術鉗啊。”
“何為手術?”章宏山眉頭緊擰,很是疑惑。
“我們的身體,有時候裏麵會長一些腫瘤之類的,需要剖開皮膚,根除病因。”雲馥籠統的解釋了一下,她這下更加好奇了。
一個連手術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為什麽會有兩件手術器具。
章宏山深深歎了口氣:“原來這就是手術啊。
可惜了,這兩樣東西,在我這裏也許都隻能放著吃灰了。”
雲馥靜默不語,隻見章宏山定定的看著她:“你和她是一類人。”
“什麽?誰?”雲馥不明所以。
“送我這兩樣東西的人。”章宏山的思緒漸漸飄遠,聲音都帶著無限感傷。
雲馥一聽有戲,激動的問:“那她現在在哪兒?”
“死了。”章宏山眼底光芒漸漸消失,“她曾經說過與你一樣的話,說有一個地方,那裏的人醫學發達。
我問她,什麽是醫學,她說就是大夫很多,幾乎沒有什麽疑難雜症會被那些大夫難倒。
她說,其實人生病的原因很複雜,有時候需要用刀剖開身體,將病灶切除,才能永除後患。
然後她就將這兩樣東西交給我了,說想看見這個世界能夠有醫學發達,沒有任何疑難雜症的一天。”
雲馥一顆心揪了起來,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來處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二十一世紀。
一個,很有可能跟她來自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國家的人。
“她,為什麽會死?”雲馥小心翼翼的問。
章宏山眼裏閃過一絲痛苦:“不該問的事情,你別問。”
這最後的問題被卡了一下,雲馥自然是不甘心的。
畢竟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她很是關心她的一切事務。
“章大夫,章神醫,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今日之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我絕不會往外說的。”
她磨了一會兒,也許是章宏山念在她和那人極為相似,所以才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好吧,既然你這麽關心,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吧。”
章宏山說道:“她是被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