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秦婉也姓秦

  那許管家麵色一震:“你認識我女兒?她在萊山縣過得怎麽樣,可還好?”


  巧了,沒想到還真是許貞靜的老爹!


  雲馥說:“好得很,我在萊山縣裏開了一家鋪子,她是我鋪子裏的掌櫃呢。


  以後我這裏的鋪子開起來了,就讓她來這邊做管事,也離家近一些。”


  “當掌櫃?”許管家嘴角微微一抽,“哼,這程家怎麽能讓我女兒出來拋頭露麵的辛苦,


  唉,早就說那姓程的不靠譜,我家這丫頭,卻還是一心要嫁。”


  他說完,才意識到麵前的是兩個外人,禁了聲,說了一聲失態了。


  進了院子,胖大叔忙前忙後的將桌椅幹擦了一遍,然後又去隔壁茶棚,叫一壺熱茶過來。


  “許管家放心,都是做些女子的生意,往來也是與大家閨秀或娘子夫人來往。”


  雲馥說道,“這般情景遇見,也算是巧了。想來等來年開春,也許就能讓她來此了。”


  許管家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看姑娘年紀輕輕的,不知是做什麽生意?”


  “這都是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在芸州首富秦家麵前,不敢班門弄虎的。”雲馥淺淺一笑,既是禮貌,也是疏離,“再過些時日,鋪子開起來了,您就知道了。”


  這畢竟是商業機密,而且許貞靜與許管家,又是父女關係。


  倘若說多了,他要是起了心思,想要摻和來做的話,隻需給許貞靜寫封信問問就知曉怎麽做了。


  許管家了然,正好胖大叔拎了一壺茶過來,給幾人倒滿,又匆匆忙忙的去拿賬本和租子。


  熱氣騰騰的茶水,冒起了幾縷白霧,給這個冬日增添了幾分溫暖。


  雲馥喝了茶之後,發現秦婉似乎一直待在屋內收拾東西。


  想來今日到現在,母子三人都是一口茶水都沒喝過。


  她跟許管家客氣之後,倒了一杯茶水,就喊道:“娘,出來喝口茶歇歇吧。”


  瓷茶壺裏的茶水涼的很快,尤其是在冬日的時候。


  良久,屋裏沒有動靜,雲馥心道不好,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進去。


  隻見,昏暗的屋子裏,秦婉正好好的拿抹布擦桌子。


  “娘,你怎麽了,怎麽在外麵叫你,你也不說話。”雲馥嗔道,“還以為你這是出了什麽事情呢。”


  秦婉微微搖頭:“我,我就是想在裏麵兒安靜一會兒。”


  她聲音極低極低,像是隨時都在提防著,會不會有人偷聽似的。


  雲馥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雖然以前的她,說話也總是溫吞輕緩,但這次太過刻意了。


  “您是不舒服麽?”雲馥扶著她坐下,“若是不舒服,我現在去幫您請大夫。”


  秦婉還是搖頭,但是不說話。


  雲馥心底哀歎一聲,也許是想到了昨日之事,悲從中來吧。


  出了房門,正好那胖大叔也抱了一本賬本來,與許管家神色凝重的說著什麽。


  她就拿了一塊兒抹布,將屋子外麵打掃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那二人終於算清楚了賬本,許管家收了銀子,就要離開。


  臨走前,他好像是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道:“雲姑娘,方才你母親,沒事吧?”


  “應該是無事的,謝謝許管家關心。”雲馥斂下了眸子,不知他怎麽關心起秦婉來了。


  “哦。”他畢竟也是混跡在大宅院裏,將察言觀色學了個精通的人物,立刻就曉得了雲馥心中在想什麽。


  訕笑一聲後,才補充道:“你們剛到芸州,有許多事情不知道。


  若是哪裏不舒服了,我可以幫你們指路醫館。哪家醫術精明,哪家治死過人,我們比較清楚。”


  雲馥微微頷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我娘以前也在芸州城住過一段時日呢。


  今日來此匆匆忙忙的,還是我娘說這附近常年有院子出租,我們才趕過來。


  對了,可巧呢,我娘也姓秦。或許五百年前,祖上與秦府還沾著親呢。”


  她說著是沒什麽,可許管家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深重。


  “不知,單名可是一個溫婉賢淑的婉字?”許管家沉聲問道。


  嘶,今兒是怎麽了,竟然都猜得這麽準?

  雲馥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將秦婉陷入危險,豎起了拇指:“許管家怎麽曉得的?”


  可許管家虎軀一震,也是一臉震驚:“果然是大小姐!”


  他顧不上回答雲馥的問題,三步階梯一步就登頂了,輕叩房門:“小姐,是你嗎小姐?”


  小姐?秦婉是芸州城首富秦府的小姐?


  雲馥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忙向一旁的雲柳使了個眼色,後者也聳肩,表示不清楚。


  屋內的秦婉,不知所措。


  她本想在屋子裏等著許管家離開便是了,可沒想到,她沒有提前跟雲馥通氣,雲馥竟然什麽都說了。


  這時候若是再掩藏,也不可能了。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厚襖子,身形瘦削的婦人,就出現在了他麵前。


  許管家剛才的忐忑不安,驚喜交加沒了,隻剩下擔憂。


  “果然是小姐!小姐啊,您這麽多年到底去了哪裏,怎的現在瘦了這麽多了。”


  他比秦婉看上去要大這麽幾歲,兩個人就像是多年不知下落的好友似的,他甚至紅了眼睛。


  “隻是嫁得遠了一些,平時又有事情耽擱,就一直沒回來。”秦婉淡淡的說。


  雲馥這時候才回過味兒來,秦婉之前異常的舉動,都是不想和秦家的人有牽扯!


  可是,為何,許管家不是挺想看見她的嗎?


  茶水冷了,胖大叔又麻溜的去要了一壺上好的熱茶,給幾個人都倒滿上。


  許管家歎了口氣:“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啊。


  之前您嫁到景州王家去,老爺一直事務繁忙。等到察覺您音信全無的時候,那會兒已經過了五六年了。


  之後,老爺派我去景州城王家問過,卻被那王家人趕了出來,說是我們秦府騙了他家聘禮。


  問過了才知道,小姐根本就未曾到過王家。


  開始那幾年,芸州地界,以及景州城附近,老爺都在派人尋找,可是一直沒有您的消息。


  我們一直都以為,小姐您已經遭遇不測了。天可憐見的,沒想到,竟然就這話遇上了!”


  許管家說著,p;聲音隱隱約約有些哽咽。


  雲馥心中卻腹誹,看來秦婉不願意麵對秦家人,那也是有緣由的。


  一個當爹的,幾年沒有兒女的消息,還一點都不緊張?

  拿雲穀秦婉和她來作對比,她一天不見,這兩個人都能急哭了。


  看來,這個秦家,也是有故事的。


  秦婉眸子中,藏了些哀傷,似是不太願意回憶之前的事情。


  “許哥,這些年也就這麽過了。現在膝下兒女雙全,也算美滿,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吧。”


  “好好好,那小姐與小小姐和小小少爺,趕緊隨我一同回秦家吧。”


  許管家說著,p;四處看了幾眼院子:“這地方不好,總要住自己家裏,才算舒服不是?”


  “還是不了吧。”秦婉的眼神有些閃躲,“我觀你似乎還有許多事情要忙,你還是去忙你的事情吧。”


  “這怎麽能行呢,老爺擔憂您許多年。您突然回來,p;怎麽說,也得回去見見老爺吧。”


  雲柳不知是不是讀書讀傻了,絲毫看不出秦婉的窘迫與不樂意,也開口道。


  “是啊,娘。我和馥兒從小到大,還未見過外祖和外祖母呢。於情於理,總要見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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