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陰險計策(2)
下人收了桌子,許管家就拿著一張狀紙走了進來。
他將紙張放在秦老爺的麵前:“老爺,這樣寫對麽,需不需要再改改?”
後者隻是瞟了一眼:“就這樣吧。”
“要改。”雲馥堅定的說道,“侍妾柳氏未曾投毒,是有人借刀殺人,一石二鳥。”
珍珠粉從賣出之後,中間隻有幾個人碰到。
排除了柳姨娘,那麽她話中的意思究竟是針對誰,這個結果不言而喻。
“你這是什麽意思?”秦夫人不可置信的望著她,“難道,你的意思我就那借刀殺人的幕後真凶?”
秦老爺忙在一旁打圓場:“怎會是夫人呢。”
“沒錯,就是她。”雲馥幹淨利落的說,“秦夫人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你胡說,我沒有!”秦夫人保養極好的麵容,微微有一絲扭曲,“這樣做對我有什麽好處?”
“借著柳姨娘的手,除掉一個膝下有兩個兒子,將來大概率和自己爭家產的妾室。
而且,這件事沒有人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因為珍珠粉並不是你的東西。
想想就是一件極為美好的事情,是麽,秦夫人?”雲馥冷笑。
這樣張揚又恣意的笑容,瞬間就讓秦夫人漸漸崩潰。
大家族中,不管是爭寵還是奪家產,這都是不能提的禁忌。
可雲馥不僅提了,還將這件事從中剖開,公布大眾。
秦老爺瞳孔猛地一沉,眸光意味不明的望著秦夫人。
後者心一慌,忙扯著他的袖子,哀戚:“老爺,我不曉得究竟是怎麽得罪她了,竟然這樣誣蔑我。”
秦老爺歎了一口氣:“琇兒呀,你我幾十年夫妻情分,我心裏還是信你的。
行了,都別爭了。狀紙就用這張吧,到了公堂上,知府大人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是,我這就去準備車攆。”許管家恭敬的說著,拿回狀紙就離開了屋子。
這一瞬間,雲馥突感有什麽地方錯了。
昨日她救下香菱的時候,假設那蒙麵人真的是他,那麽,今時今日,他為什麽如此冷靜?
但她來不及多想,馬車已經備好了,一行人直往衙門而去。
除了秦老爺秦夫人,以及她之外,柳姨娘也被綁了手,帶著一同過去。
到了衙門門前,這張狀紙早就已經遞到了知府桌案上。
所以,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在準備升堂了。
知府衙門那叫一個闊氣,兩頭高大威猛的石獅子,霸氣側漏的守護著衙門大門。
然後,雲馥一下馬車,就驚呆了。
隻見石獅子的兩顆眼睛珠子,竟然是用黃金做的。
這不怕被人偷麽,怎麽跟秦府大門那股子敗家勁兒一模一樣。
許管家在一旁輕笑:“這是老爺捐的,聽高人說這樣能給石獅子開眼,掃清門前魑魅魍魎。”
雲馥嘴角微微抽搐,能不能掃清魑魅魍魎,那不好說。
至少會吸引不少的小偷兒,以及讓秦老爺有了鈔能力。
果不其然,大門口已經站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了。
他一看見秦老爺,那比看見自己親爹還高興呢,連忙迎了上來:“秦老爺,好久不見呀。”
“知府大人久等了,這路上有些擁堵,來得晚了一些。”秦老爺說。
“不久不久,這案子,哎呀,狀紙我都看了。秦老爺也不必擔憂,事情本官一定差個水落石出的。”
那知府一邊摸著他的八字胡,一邊客客氣氣的說。
進了衙門,隻聽站在知府身旁的師爺大喝一聲升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啪的一聲脆響,那知府厲聲道:“帶犯婦柳氏。”
柳姨娘被拉扯著捆住她手腕的繩子,強硬的拉到了公堂中央。
“柳氏,你可知罪?”
短短兩日,柳姨娘就憔悴得不成樣子。
本就尖尖的下巴,此時此刻更像是被人又用刀削了兩下。
兩日水米未進,她就連說話都沒有什麽力氣了:“民婦沒有做過。”
“可是,這狀紙上清清楚楚寫著,你送給秦夫人的珍珠粉中,藏了毒。”知府說。
“民婦未曾做過。”柳姨娘嘴唇發幹,聲音也有些嘶啞。
知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先打二十大板,看你說不說真話。”
“是!”
訟棍們得了令,紛紛朝她擠了過去,她失去神采的眸子,徜徉過恐懼。
“慢著。”雲馥冷聲打斷。
知府疑惑的看向她:“你是何人?”
話音剛落,又察覺訟棍竟然聽了這個不知來曆的小丫頭的話,不由得有些慍怒:“都停下作甚,本官才是知府。”
“柳氏已經虛弱到了如此地步,如果知府大人再行刑的話,恐怕,她將撐不過一個時辰。
到時候,如果讓外人知道了,外人會怎樣傳知府大人的壞話,想必您應當知道吧。”
雲馥輕聲說道,明明聲音不大,卻讓知府心中有了顧忌。
這時,師爺小聲在他耳邊提醒:“大人,她說得不無道理。巡撫大人似乎已經臨近芸州了。”
知府微微露出一絲不悅,但很快就收斂了:“撤了撤了。”
雲馥這算是看明白了,敢情這位知府,那就是一個收錢辦事的主兒。
不過,秦老爺就算捐了四塊兒拳頭大小的金子,也沒有理由在這樣的小事上做手腳。
他疏通官府關係,應當是為了生意上的事。
畢竟,一個柳姨娘到底要不要坐牢,他真的不可能太過關心。
雲馥的目光落在了秦夫人身上,恰好捕捉到了她匆匆掩蓋的笑意。
那是一種知道的自己會勝利的笑容,仿佛從一開始,就已經編織好了一張大網,等著雲馥跳進去。
她心裏咯噔一聲,但此時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許管家將那瓶有毒的珍珠粉放到了案頭前:“大人,這是此案的證物。”
“大人,此毒的名字,我想大人以前肯定聽說過。這毒,乃是綠礬油。”
雲馥話音剛落,知府正要拔塞子的手,微微顫抖。
“你怎麽這麽肯定是綠礬油,難道,這件事情有你參與其中?”知府蹙眉。
“大人,我如果參與其中的話,又怎麽會說出這種話,給自己招惹禍端?”雲馥不氣反笑,這傀儡怎麽還有點蠢。
知府輕咳一聲:“咳,本官的意思是,綠礬油鮮為人知,你怎知這就是那綠礬油呢?”
“因為,此物乃是秦夫人的貼身婢女香菱,親自去往梨台觀購買的綠礬油。p;”
“雲馥,我跟你有什麽仇你直說便罷,作甚要朝我身上潑髒水!”秦夫人憤恨不已,仿佛她真的是無辜的。
“究竟有沒有做過,傳喚賣給香菱綠礬油的梨台觀道長,以及昨夜被你買凶殺人,幸運逃脫的香菱來,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雲馥挑眉一笑,拱手道:“民女懇請知府大人,將梨台觀道士以及秦府丫鬟香菱傳喚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