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人不見了
第二天，衙門的人過來了。
鐵證如山，這件案子壓根就不需要衙門的人勞心費力，就已經了結了。
據說，這件案子影響惡劣，知府上報給了葉玄德。
葉玄德震怒過後，判了季琇兒腰斬之刑，十日後執行。
行刑當日，聽說道路兩旁全是老百姓，衝囚籠車裏的季琇兒扔爛菜葉臭雞蛋。
然而，他們低估了瘋子。
季琇兒咬了一口落在肩膀上的爛菜葉，笑得癲狂：“有吃的了，嘿嘿，秦文斌還想餓死我呢。”
雲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腰斬之刑早就結束了。
收屍的人，不出所料，正是秦子瑜。
他從高高在上的貴公子，跌落泥潭，成了一個瘋子殺人女魔頭的兒子。
這樣的身份，秦家早已容不下他，他也不知搬到了什麽地方去。
至於柳姨娘，因為事情都查清楚了，便被判了無罪，又給放出來了。
柳姨娘說什麽都要好好感謝雲馥，於是就約雲馥出來逛逛街市。
如今已是正月中下旬了，各行各業都已經恢複了營業。
前段時間還清冷得很的街道，很快又擠滿了攤販和路人，叫賣聲談話聲此起彼伏。
“你瞧瞧你，模樣長得水靈靈的，卻總把自己打扮得如此素淨作甚。”
柳姨娘言笑晏晏，從一個賣簪子的小攤兒上拿起了一支碧玉珍珠華勝，別在雲馥發髻上比劃著。
“你看看，這不就好看多了？人靠衣裝馬靠鞍，我似你這般年紀，早不知有多少首飾了。”
雲馥輕扯嘴角一笑，她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主要是她不會梳那些複雜的發髻，自然也用不成這些精美的發簪了。
攤販老板嘿嘿一笑：“這位夫人，這支華勝乃是我這裏賣得最好的，這幾天已經賣得最後一支了。”
“多少銀子？”柳姨娘問。
“不貴不貴，今兒開業第一天，三兩銀子一支，而且還給送一對金葉耳環呢。”
攤販說完了才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了嘴。
“騙子，剛還說這支華勝是這幾天賣的最好的呢。”柳姨娘杏眸圓睜，將華勝放回了攤子上。
雲馥掩嘴兒偷笑，離開那小攤兒之後，她才開口：“那老板好蠢，好好地生意竟然就這樣告吹了。”
柳姨娘撇嘴：“瞧瞧這什麽人，第一天開業就第一天開業，老實說便是了，還騙我說什麽賣得最好的。”
“好了，不氣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雲馥眸子裏漾開一絲笑意。
柳姨娘微微頷首，隨後目光又落在了一家成衣鋪子上：“這家錦繡坊是芸州城裏數一數二的成衣鋪子，走，我們進去瞧瞧。”
錦繡坊分為上下兩層，下麵一層是一些做好的樣衣。而樓上則是接待貴賓的地方。
沒想到柳姨娘還是這裏的常客，她們一進來，小二就迎了上來。
“喲，這不是柳姑娘嘛，許久不見，您越發漂亮了。”小二誇讚道。
“什麽柳姑娘，我現在已經嫁人了。”柳姨娘白了他一眼，“今兒是帶我家雲丫頭來你這兒看看的。
有什麽今年芸州城裏最時興，最好看的衣裳，都盡管拿過來，給我家雲丫頭試試。”
小二一邊引著她們往樓上去，一邊打趣兒道：“這雲姑娘與您還真像啊。”
“怎麽說話呢？”柳姨娘瞪了他一眼。
“哎，這一等一的美人胚子，不都是有點兒相似麽，都美得很呐。”小二一邊摸了摸腦袋，一邊笑道。
這番話逗得兩個女人都笑出了聲兒，進了包間兒後，那小二又上了茶水，就去找衣裳了。
“這裏的夥計嘴兒真甜，你怕是經常來這兒吧？”雲馥問。
柳姨娘輕笑一聲：“是他們記性好罷了，隻要來過這裏兩三次的回頭客，他們總是記得清清楚楚。
說起來，p;我也有半年沒有來過了。我都不記得他了，他反而還記得我姓柳。”
“那他們記性真不錯呀。”雲馥咂舌稱奇，“錦繡坊很討芸州城夫人小姐們喜歡吧？”
柳姨娘輕抿一口熱茶，緩緩點頭：“是啊，不止是夫人小姐，就連花樓的姑娘也喜歡。
錦繡坊不僅是衣服樣式最時興的，別家沒有不說，這些夥計嘴甜，幾乎來過一次的，都還會再來。
女人呀，最經不住的就是被誇，還是被各種誇。”
她說得沒錯，這個不論是多大年紀的女人，都喜歡聽這種話。
“對了，你那朱顏坊，可以學學錦繡坊，多招幾個聰明伶俐的夥計。
你那珍珠粉現在雖然火得不行，但如果被人扒出秘方的話，隻怕生意就不是這麽好做的了。”
雲馥微微頷首：“到時候再說吧，不過，像這種伶牙俐齒的夥計，可並不好找。”
“隻要工錢夠，這些不是問題。”
很快，小二就抱了好幾件衣服上來，一一搭在屏風上麵。
雲馥拗不過柳姨娘好意，她隻能隨便試了一件蘭花色的襖裙。
換回原本的衣裳之後，才知道柳姨娘竟然趁著她去試衣服的時候，將那件襖裙給買了下來。
“你這是作甚，我又不差這一件襖裙的銀子。”雲馥說道。
柳姨娘微微一笑：“知道你不差銀子，但你這次對我有恩。
我在秦府地位不高，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幫不了你，隻能給你買些小玩意兒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啦。”雲馥咧嘴兒一笑，“等我那朱顏坊開業了，送你幾瓶珍珠粉。”
柳姨娘也高興不已，兩個人在街上又逛了一個時辰。
後來柳姨娘在路上遇到了以前花樓的好姐妹，一時戲癮上來，邀雲馥一同去看戲。
不過雲馥對戲劇並不感興趣，所以就擺擺手，說自己正好也累了，就要回去休息。
剛剛告別了柳姨娘二人，雲馥轉身遠遠地卻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剛好也看見了她，穿過人流，走到了她麵前，拱手一禮：“雲姑娘，好久不見。”
這人身高七尺，雖是男子，卻自帶了幾分陰柔之氣，就連膚色都白皙透亮，比一些女孩子還要好看。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詩會上，與秦子瑜關係最好的邵炎。
雲馥微微頷首：“我記得邵公子之前身子不好，不是總有仆從跟著麽，怎麽今日一個人出來了？”
以前邵炎跟著秦子瑜來找過雲柳好幾次，所以雲馥對他還算比較臉熟。
邵炎身子很弱，差不多屬於見風倒的類型，哪怕出門那也是幾個家丁丫鬟伺候著。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一個人，身上的狐裘絨毛隨著微風輕輕搖晃著。
“我讓他們去幫忙尋人了。”邵炎好看的眉頭微微一擰，“對了，這段時日，你可瞧見子瑜兄了？”
雲馥蹙眉：“他沒有去找過你嗎？我還以為以你們之間這麽要好的關係，他總要去投靠你吧。”
邵炎苦笑一聲：“在下也以為子瑜兄待我頗為寬厚，不過似是我想得太好了。
我已經讓人去我們以前經常去的地方，甚至找到書院的同窗問過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這就奇怪了。”雲馥眉頭緊鎖，“他離開秦府的時候，並沒有帶多少銀子啊。”
那時候，秦老爺不允許秦子瑜帶走一點銀子，隻準他收拾衣裳離開。
還是雲柳覺得他太過無辜，就讓雲馥拿了十兩銀子給他。
告別之前，她還好心提醒他，讓他去投靠哪位同窗好友。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