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珍珠粉有毒（2）
雲馥說著，就拉著章宏山過去。
後者卻一點也不著急，笑嗬嗬的走到那幫女子麵前：“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我們鋪子裏哪個夥計加錯了配方，加了一味辣椒進去，就變成這樣了。”
雲馥頭疼的說道，按理說，珍珠粉隻需要嫩豆腐和珍珠這兩樣原料，怎麽可能會記錯加辣椒呢。
而且，在這個時空，辣椒還是一種觀賞植物，平時無人用來做飯。
辣椒是西域傳進來的東西，隻有部分有錢人家家中才會種植。
因為其色鮮豔如火，且形狀奇怪，頗受一些喜好園林花草的人喜愛。
“辣椒？”章宏山眉頭一皺，“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東西。”
“就是番椒。”雲馥換了個名字，章宏山頓時恍然大悟。
他單獨坐在了一張桌子前，將問診的家夥事兒都擺上了桌麵：“那你們一個一個排隊吧。”
第一個女子揭開麵紗，整張臉都通紅紅腫，而且臉頰還布滿了大量紅斑。
那模樣出觸目驚心，格外可怕，雲馥看了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怪不得人家都想砸店了呢，果然毀容了。
接連替幾個人問診之後，章宏山都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揮揮手道：“老夫大致曉得你們的病情了。
不必一個個再來看了，都回去等著吧，今日調了藥膏，明兒再來。”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女子反駁。
“不行，誰知道你們朱顏坊會不會跑路？”
“對啊，而且現在臉上又疼又癢的，還怎麽多等一日。”
章宏山嗬嗬一笑：“不願意回去等，在這兒等也可以。
不過，別怪老夫沒提醒你們，坐不坐得住，就看你們自己咯。”
雲馥忙壓低了聲音問：“章大夫，你有把握嗎？”
“這個又沒有毒，就是點小傷。擦擦藥膏一兩天就消了，好得快得很。”章宏山十分輕鬆的說。
“那就好。”雲馥鬆了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下來了。
她就擔心如果一直都好不了的話，那這些個姑奶奶可能要一直待在朱顏坊了。
章宏山提筆寫了一張藥方子，遞給了雲馥：“多抓藥來。”
雲馥不敢怠慢，趕緊讓許貞靜跑一趟，讓她速速抓藥來。
好在隔壁就是藥房，不僅抓了藥，還找人家借了三個小藥爐來熬藥。
章宏山也不需要人幫忙，帶著東西就進了後院兒，還說是自己的獨門秘方，不讓人看。
所以，那些個夫人小姐都隻能坐在屋子裏。
雲馥又安排了好茶好點心陪著她們，好不容易就這麽熬過了一個多時辰。
緊接著，幾個去收珍珠粉的夥計們都一個接著一個回來了。
他們身上都帶了十幾瓶珍珠粉，一瓶瓶的擺在櫃台上，格外壯觀。
一直過了很久，出去的七個夥計，有個人一直沒回來。
“怎麽回事，汪虎去的地方應該不遠啊，怎麽都快兩個時辰了都沒回來。”許貞靜在一旁焦急的說。
雲馥柳眉一蹙，她記得，這個汪虎是負責暴曬和罐裝珍珠粉的，屬於所有工序最後把關的人。
“你將他派去哪裏了？”雲馥問。
“就是元寧坊那一帶，我們平時去最多一個時辰就回來了。”許貞靜眉間帶了幾分愁緒，明顯是不知如何是好。
縱使雲馥不想承認，但她總覺得珍珠粉這件事與汪虎有一定的聯係。
因為，如果是前兩道工序做手腳，汪虎一定能看出來。
相反的是，隻有他做手腳，別人一定瞧不出來。
思及此，雲馥神思凝重的看向那幾個夥計：“你們幾個，分頭去找他。
元寧坊去一個，他家去一個，然後剩下的四個人，沿著東南西北四個出城口方向去尋。”
王學林沉聲道：“姑娘懷疑是汪虎做的手腳？”
見雲馥微微頷首後，他又繼續說：“那絕不可能，汪虎在秦家勤勤懇懇多少年了，從來不會幹這種事。
或許他隻是因為什麽事情被耽擱了呢，咱們再等等，或許他就快回來了。”
話音剛落，旁邊就有夥計附和道：“對啊，不可能是汪虎。
有沒有可能，是其他的一些意外？”
雲馥搖頭：“你們不願意去的話，那我自己去。
這裏也已經沒有什麽事了，一會兒章大夫藥膏做成了，給諸位夫人小姐都分發就行了。”
夥計們撓撓頭，隻得按著她的吩咐，分頭去找人。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
莫名其妙的記憶錯誤，莫名其妙的患上瘋病，背後仿佛有一隻大手推波助瀾。
“阿醜，你速度快，去他家看看！”雲馥心慌不已，可千萬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樣。
假設，一個人被背後那隻大手利用完之後，那麽，極有可能會被作為棄子。
是殺，是瘋，太難說了。
葉玄鶴一句話都沒說，拿起牆邊長劍，沉默著離開了朱顏坊。
“計劃改一下，你們幾個，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麽高樓河岸，去這些地方尋一下。”雲馥嚴肅的說道。
幾個夥計都知道她話語中的嚴重性，紛紛領命出門，分頭行動。
許貞靜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姑娘，你是懷疑他要自裁嗎？”
“我不確定，但是很有可能。”雲馥柳眉緊皺，“你父親可曾與你說過，秦季氏突然發瘋的事情？”
“聽說過一些，但是她不是被腰斬了麽。好像，瘋與不瘋，也沒有多少區別。”許貞靜若有所思。
雲馥長歎了一口氣，看來許管家顧忌著她是女子，未曾將那夜血腥之事說給她聽。
如此，雲馥也沒有再告訴她：“反正，不正常。
我們在這裏猜來猜去的，隻會徒增煩惱，還是等一會兒，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很快，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天邊霞光燦爛，似乎一切的風波都在這個時候平複了。
朱顏坊裏那些個夫人千金果然熬不住了，甚至有人已經去往隔壁茶樓聽書了。
“究竟還要多久？”有人問。
雲馥忙去問過章宏山之後，才回答道：“快了，夫人小姐們若是餓了，可以先去用過膳再來。”
有些人走了，還是有些人留在原地。
女子容顏大過天，她們這幅尊容，如果不是為了上門討個說法，估計都不會出門。
直到天邊最後一點霞光消失殆盡，院子中傳出了一抹異香。
緊接著，章宏山端了一隻大土碗出來。
“藥膏來了。”
那大土碗裏全是黑乎乎的東西，雖然難看了點，卻藥香撲鼻。
說是藥膏，倒更像是藥泥一樣的東西，頗有些令人嫌棄。
“這東西真的有用嘛？”
章宏山冷哼一聲：“要是覺得沒用，就別抹。
這藥膏，隻需每日塗抹五次，兩日便可藥到病除。”
一聽這話，那些女人都沸騰了，一個個的爭搶著誰先抹。
“我先來！”
“我先，我比你們嚴重多了。”
這些人都以為藥膏隻有一碗，若不搶先的話，恐怕就隻能等明日了。
章宏山輕咳一聲：“諸位夫人小姐，一個一個排隊來吧，何必如此掙來搶去的，丟了顏麵？
再說了，別的東西沒有，但這藥膏，管夠。”
他都如此說了，那些女人才一個個乖乖排隊抹藥。
厚厚的一層藥泥抹在了傷處，這張臉都敷得黑漆漆一團了。
好在這藥膏隻敷上一刻鍾，章宏山便讓她們拿下來，用冷水洗臉。
“好神奇，真的感覺不疼了。”
“是啊，明明都痛了一整日了。”
如此，那些個女客火氣漸漸消了。
章宏山又一人給了她們兩瓶藥泥，徹底打發走了這些人。
而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距離夥計們出去尋找汪虎，過了半個多時辰了。
簡直是度日如年了，雲馥一直站在門口，等待著她們回來。
幕後黑手想要對付的人是她和秦家，這些夥計都無辜得很。
假設受到了幕後黑手的操控，恐怕她這輩子都良心難安了。
漆黑的天邊，一個人影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直到走到燈籠下，才看清是兩個人，葉玄鶴和被他捆了手的汪虎。
葉玄鶴平靜無比，反倒是汪虎一副齜牙咧嘴的凶狠模樣。
尤其是一看見雲馥，就想撲上去將她生吞活剝了。
好在葉玄鶴反應靈敏，伸腳一絆，汪虎就摔了個狗啃泥。
“你在哪裏發現他的？”雲馥緊張的問。
“他家，他正準備自縊。”葉玄鶴不慌不忙的將他捆在了柱子上，而後則輕抿一口熱茶。
汪虎仇恨的看著雲馥：“既然事情敗露了，那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是，珍珠粉裏麵的東西是我加的，我就是想看你們朱顏坊徹底倒閉，讓你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