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桃花節(2)

  他不喜歡知府千金,所以帶上她這塊兒堅硬的擋箭牌。


  以前竟然從未發覺,他的心機竟也不淺。


  雲馥淡然自若的將桃花茶放在了桌案,一口未動。


  知府千金一臉陰霾的望著她,眼角微微一抬,粉衣少女便已知曉她的意思。


  “這位雲姑娘看起來好生眼生,是第一次來桃花會吧。”粉衣少女巧笑倩兮,看不出一丁點的惡意。


  “是第一次來。”雲馥淡笑。


  “哎,你們知道芸州城內有哪個雲家麽?”


  幾個少女嘰嘰喳喳的說著:“從未聽說過呀,雲這姓氏倒是少見。”


  “雲姑娘是景州人氏,你們不知道也是正常。”邵炎在一旁解釋道。


  知府千金輕咳一聲:“原來如此,我依稀記得,朱顏坊的東家,似乎也姓雲。”


  “正是我。”雲馥微微頷首,她知道知府千金想要作甚了。


  “哇,原來雲姑娘是朱顏坊的東家啊。那珍珠粉我們用了,真真兒是神奇。”


  “是啊,年前我派丫鬟去了幾次朱顏坊,都未曾買到,可見朱顏坊的珍珠粉真真兒是惹人喜愛啊。”


  知府千金本意是告訴這些女子,雲馥與她們不同,雲馥的身份比不上她們尊貴。


  沒想到這些千金小姐以前都是朱顏坊的女客,反倒是替雲馥推波助瀾了一把。


  雲馥清淺一笑:“姑娘抬舉了,惹人喜愛倒是不一定。


  年前鋪子裏夥計太少,三天才能做一批珍珠粉出來,故此有時候會買不到。


  而現在,卻是因為珍珠短缺,所以偶爾會出現買不到的情況。


  不過,我們朱顏坊已經聯絡了外地的珍珠商,想來以後會解決這個難題。”


  在座一個女子也輕微皺眉:“是啊,我爹前段時間也在說,不知為何,今年的珍珠比往年稀少很多。”


  “雲姑娘,都說物以稀為貴,那若是以後珍珠粉原料短缺的話,該不會要漲價吧。”


  “那倒不會,各位姑娘都是熟客,怎麽能漲熟客的價錢呢。”雲馥說。


  這一來一去的,竟然將知府千金給晾在了一旁。


  藏在藍衣袖子中的手,捏緊了拳頭,又遞給了粉衣女子一個眼神。


  粉衣女子立刻領命,柳眉一蹙,便開口:“可是,我前幾日聽說,朱顏坊的珍珠粉用了是要毀容的呀。”


  這一句聽說,就將她的責任撇得一幹二淨,她隻是聽說了之後轉述而已。


  “啊,毀容?不可能吧,若是毀容的東西,怎麽能用在臉上呢。”知府千金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臉頰。


  “怎麽不可能,前天那趙家姑娘不就是哭哭啼啼好一陣鬧麽。


  我聽人說呀,整張臉都長了紅斑呢。”粉衣女子壓低了聲音,對著那幾個少女說道。


  雲馥這位朱顏坊東家在這裏,她們也能旁若無人的說起這件事,明眼人都能瞧出是在故意針對她。


  “是有這麽一回事。”雲馥幽幽歎了一口氣,“實不相瞞,是有個夥計不小心放錯了材料。


  唉,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將來也會杜絕這種錯誤。”


  周圍幾個女子都鬆了口氣:“如此便好,隻是一次失誤罷了,改了便好。”


  “謝謝各位姐妹鼎力支持。”雲馥淡淡一笑,鳳眸微傾,落在了知府千金身上。


  那知府千金果然氣得臉色極為難看,她想要打擊的的,甚至雲馥都不用費盡苦心的解釋,那些人就都站在她這邊。


  雲馥嘴角不動聲色的揚起一抹淡笑,就知府千金這種小伎倆,壓根就入不了她的眼。


  小坐了一會兒,雲馥實在是覺得這種聚會太過無聊。


  尤其是周圍沒有什麽相熟的人,她便與邵炎說了一聲,獨自一人去花海中散步。


  這桃花林寬闊無比,望不見盡頭,漫天全是桃花。


  “雲姑娘,沒想到你也在此。”


  雲馥回頭一看,就瞧見一個她不想看見的人,賀萬。


  她柳眉微皺,轉身就想回到人多的地方去,但賀萬卻一把將她攔了下來。


  “雲姑娘,前兩日我們才在蘭慶戲院裏見過的,莫不是將在下忘了?”


  “我忘了誰,都不能忘了你賀公子呀。”雲馥溫和一笑,“怎麽,有事兒?”


  這麽能杠的一個人,她就是想忘也忘不掉心中那股厭惡的感覺。


  “無事不能與姑娘一同走走,散散心?”賀萬笑眯眯說著,“之前的事情,姑娘不會還在意吧?

  那時候真真兒是無心之失,在下不是有意詆毀姑娘的。


  而是見多了那些個往前湊的人,從而那日見了姑娘,未曾打聽清楚。”


  雲馥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巧了,本姑娘也討厭這種無事獻殷勤的人。


  哎呀,賀公子,實在是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詆毀公子的呢。


  小女子隻是無心之失,公子不會生氣吧,應該不會在意的吧?”


  三兩句話,便將賀萬那些見鬼的措辭,全部返還給了他。


  賀萬臉皮微微抽搐,也不知該作何回應了。


  經過他這麽一糾纏,雲馥也失了繼續往裏走的興致,掉頭往回走了。


  “公子再會。”雲馥才懶得搭理這種人呢。


  回到了湖畔邊,隻見男男女女都圍成了半個圈,不知在做什麽。


  玉竹大老遠的就看見了她,衝她使勁兒招手:“雲姑娘,快來,到這兒來。”


  雲馥走過去才發現,原來是要玩投壺。


  眾人半丈開外,放著一隻雙耳銅壺。


  而那些人用石灰粉倒在地上,畫出了一條線。


  “姑娘以前玩過投壺麽?”玉竹問。


  雲馥搖頭,她雖然以前練過一段時間的飛鏢,自認為準星還是可以的,但確實沒玩過投壺。


  很快,玉竹便將規則與她說了。


  原來,是以擊鼓傳花的方式玩,鼓聲停了,花牌留在手中,便要誰投壺。


  三次兩勝,若是勝了便罷了,若是三局兩敗,就要賦詩一首,若詩作不好,還得連喝三杯酒作為懲罰。


  這樣的規則,倒是與雲馥所知道的投壺玩法相差甚遠。


  很快,咚咚鼓聲傳來,一下一下的,像是能敲擊進人的靈魂似的。


  一朵綻放的桃花,被那些人輪著順序傳來傳去。


  有個姑娘將花傳給了雲馥,她連忙隨手往左一遞,就傳給了身旁的邵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鼓聲戛然而止。


  眾人都看著邵炎,有人道:“恭喜邵兄今日是拔下頭彩了。”


  但邵炎本身身子孱弱,恐怕是三次三敗的下場了。


  溫潤如玉的男子唇角洋溢出一抹苦笑:“在下這身子骨,恐怕是要輸了。


  不如,諸位能否幫個忙,在下找個人代替在下投壺,可好?”


  “邵兄,難得一塊兒出來嬉戲,怎能如此無趣。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這投壺我們還怎麽繼續玩下去。”


  “是啊。”


  邵炎嘴角洋溢著一絲苦笑:“可是我這身子……”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個男子高聲呼道:“如此,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為了公平起見,若是邵兄所選那人沒投進去一次,那邵兄便要罰一杯酒。


  若是三次都投不進去,那就要罰六杯!你們覺得,這樣如何?”


  邵炎苦笑,他知道,若是再推辭的話,恐怕就真要犯了眾怒了。


  “邵哥哥,選靈兒吧,我保證你一定一杯罰酒也不用喝。”知府千金期待的望著他。


  一旁的雲馥事不關己的看著好戲,反正她不會玩投壺,所以這種事情,想來也輪不到她。


  可誰知,那該死的邵炎,竟然抬手指向了她。


  “雲姑娘可願代我一戰?”邵炎溫聲問道,依舊是如此溫文爾雅的語氣。


  “邵哥哥,你可是糊塗了麽,分明我的投壺技巧更勝一籌啊。”知府千金氣鼓鼓的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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