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治病

  隻此二字,猶如五雷轟頂,讓雲馥驚得幾乎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走在前麵的玉竹和章宏山發現他們沒有跟來,趕緊又倒回來找他們。


  “雲姑娘,怎麽不走了?”玉竹疑惑問道。


  雲馥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個微笑:“玉竹,那盆是什麽花兒,怎麽從未見過?”


  玉竹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頓時便明了了:“那是從西域傳過來的番椒。


  這番椒古怪得很,花兒是白色的,結出來的果實是青色的。


  番椒從西域才傳來不久,確實不多見,姑娘沒見過這稀奇東西,也是正常。”


  “瞧這花葉都已是翠綠,恐怕養著有一段時間了吧?”


  雲馥說著,緩緩走到了那盆番椒麵前,果然見綠葉之間,掛著三兩個綠油油的辣椒。


  那辣椒約莫隻有大拇指大小,很是小巧可愛。


  “去年入夏的時候,老爺買下的。”


  雲馥巧笑嫣然,望向了玉竹:“我那朱顏坊倒是缺了一兩件綠植。


  玉竹姑娘,不知這番椒是在哪裏買的,我也想買上兩盆。”


  “離這兒稍微有點遠,得要坐馬車去。


  出了東城門,又行十裏山路,就能到一個叫緲無山莊的地方。


  那莊主與我家老爺一樣,是個喜好奇珍異草的人,許多稀奇的花草,都可以在那處買到。”


  這裏沒有花市一說,一般庭院裏的花草樹木,要麽就是自己去野外移栽。


  要麽,就是找這種喜歡綠植的人家,找人家商量買。


  如果不嫌麻煩,倒是可以去農貨鋪子,買些小種子,自己種。


  尤其是像這種本土沒有的植物,想要種,隻能找有的人家去買。


  有時候人家不願意賣,那就沒辦法了。


  “哦,這樣啊。那我尋個時間,等什麽時候有空,去那緲無山莊瞧瞧吧。”雲馥微微頷首。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邵炎的院子,一如之前那樣,光是爬樓梯都差點將雲馥累死。


  要不是她知識有限,她還真想做出電梯來,省得每次過來都要走很久。


  雲馥累得夠嗆,正要對四個人當中唯一一個老年人表示關心時,發現章宏山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這十八歲的身體,竟然連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兒都不如。


  慚愧慚愧!


  大門前立著兩個男子,正是邵炎和秦子瑜。


  “雲姑娘。”邵炎拱手一禮,目光落在了章宏山身上,“這位便是姑娘所說的神醫了吧?”


  章宏山慈祥的望著他:“神醫倒是擔當不起。你就是雲丫頭所說的那個病秧子?”


  邵炎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後微微頷首,帶著他們進去。


  雲馥眉頭緊皺,湊到章宏山耳邊低聲說:“章大夫,你怎麽能當著人家麵兒這樣說呢。”


  “老夫粗人一個,不願意看就不看。”章宏山斜昵了她一眼,就要轉身離開。


  “哎哎,來都來了,怎麽能現在就走。”雲馥真是服了這個章老頭兒了。


  以前六楊村的村民們背地裏說他小氣,她還不以為然。


  沒想到果然小氣,哼,小氣鬼。


  入了屋子,侍女們給他們幾人上了茶水,便紛紛退下。


  “大夫一路過來辛苦了,先歇歇腳,在替在下把脈吧。”邵炎說道。


  從神醫到大夫,從尊稱到普通的稱呼,隻不過兩句話而已。


  雖然隻是兩個字,卻足以可見,邵炎似乎對他期望不高。


  章宏山也不客氣,直歇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從箱子裏拿了東西出來。


  “那邵公子,咱們就開始吧。”


  他坐到了邵炎旁邊的位置,後者伸出了細嫩白皙得不似女子的手。


  蒼老的手指搭在細嫩的胳膊上,他緩緩闔上了眼睛,眾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擾了他搭脈。


  搭脈不過片刻,章宏山的雙眼驟然睜開,眼神異常複雜。


  “小友弱症,老夫有法子去除。”章宏山沉聲道,“不過,現在你的身體裏除了弱症,還有別的變化。”


  邵炎臉上的喜色瞬間一停滯,一抹憂愁又上眉梢:“還,還有什麽變化?”


  “煩請小友將旁人都屏退了。”章宏山鄭重其事的說道。


  雲馥也跟著心中一緊,照這架勢,該不會是得了絕症吧。


  “你們都下去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邵炎吩咐道,幾個丫鬟紛紛離開。


  倒是玉竹卻還守在原處,沒有挪動半分。


  “玉竹,你也下去吧。”邵炎淡淡開口。


  她卻柳眉一皺:“少爺身邊怎麽能少人伺候呢。”


  “眼下即將要到午時了,你去一趟廚房,吩咐他們今日多做幾個好菜。


  我要請雲姑娘他們,留在府裏用膳。”邵炎隻好將她指派到其他地方去。


  一時,這裏就隻剩下了他們幾人。


  “阿醜,你也帶著這小瘋子下去吧,有些話,男子聽不得。”章宏山平靜說道。


  葉玄鶴斂眸,他耳裏極佳,在這座小庭院中,什麽話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章宏山不是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是不想讓秦子瑜聽見,盡管後者現在是個瘋子。


  “不要,我要跟阿炎在一起,我不走!”秦子瑜再傻也聽出了這幫人想要將他和阿炎分開。


  他像個小孩子似的,蹲在地上,一把就抱住了邵炎的腿:“阿炎不走,我也不走。”


  “子瑜,你先起來。”邵炎溫聲細語的喚道。


  可後者就是不肯動,還隱隱約約有要哭出來的架勢。


  “秦子瑜,你阿炎哥哥想要吃桃子。你這麽喜歡他,難道不想幫他摘桃子嗎?”


  雲馥笑眯眯的哄他:“你阿炎哥哥腿疼,要坐在這裏休息。


  不過,你摘了桃子過來給他吃,說不定就能走了。”


  方才入院子時,院子裏有一棵桃樹,此時此刻開滿了桃花。


  但若是結桃子,時候還尚早。


  以秦子瑜現在的智商,恐怕隻會過去四處找桃子。


  果然,秦子瑜興奮得跳了起來:“摘桃子去咯!”


  待他們二人離開了屋子,雲馥將房門關嚴實,確保外麵已經沒有人了,這才回到座位上。


  “章大夫,究竟是什麽變化?”邵炎嗓子都幾乎要緊到了喉嚨,手心裏都細細密密的起了一層汗珠。


  章宏山神情微妙的看著他,捋著白胡須,就是不肯說話。


  “章大夫,你就直說吧,到底是怎麽了。”雲馥幾乎都沒耐心等了。


  章宏山兩手一攤,十分無奈:“不是老夫不願意說,而是實在是難以開口啊。


  此等脈象,老夫絕對不是第一次摸到。


  但卻是在一個,一個無論怎麽看都是男子的人身上摸到啊!”


  “連你都不知道是什麽病麽?”雲馥深深蹙眉,在她的認知中,章宏山算是比較厲害的大夫了。


  若是連章宏山都不知道的疑難雜症,恐怕是真的難治。


  “邵公子,唉,也許是老夫學藝不精。但是,老夫還是想說一句。


  公子,你這脈象,是喜脈啊!”章宏山十分無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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