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調虎離山(2)
公孫高瞻滿臉陰霾的望著她,片刻過後,才發出一聲譏諷:“你這丫頭片子倒還算是個明白人,說吧,什麽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公孫大人在九捕司這麽多年,什麽案子沒有處理過。想要給自己偽造一個傷口,簡直是輕而易舉呢。”雲馥不動聲色的將屏風捏緊,打算立刻把屏風推倒,把門壓實。
巨大的屏風肯定會讓他暫時沒法進去,她在帶著她們,從窗戶這裏跳下去!
二樓而已,窗戶下麵又是泥土地,摔不死,尚且有一線生機!
“嗬,原來如此。不過沒關係,你很快就要去地下,去陪傅正卿了。”
公孫高瞻拔出了長劍,從那門縫中砍了進來。
砰!
一下就砍斷了門鎖,就在他揮劍準備砍第二下的時候,雲馥將屏風推倒。
巨響過後,他就被阻擋在了外麵,暫時進不來了。
碧珠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雲姑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地,公孫大人為什麽要追殺我們?”
“來不及解釋了。”
雲馥拉著靜妃起身,將軟榻上的被褥用匕首劃成條狀。
“拴在一起,咱們順著這個,從這裏跳下去!”
她說著,將那些結實的布條,一根接著一根的係在了一起,然後手忙腳亂的將長繩一頭拴在了床架子上。
“跳下去,好啊好啊。”靜妃高興的拍拍手,“我們是跳下去做遊戲嗎?”
“姑娘,這裏這麽高,怎麽能跳下去,會摔死的!娘娘千金貴體,怎能冒如此風險。”碧珠看著那樓下的高度,就有些害怕。
雲馥瞪了她一眼:“你不跳,那就等著被人亂刀砍死吧。”
她使勁兒拉了拉繩索,確定每一個繩結都已經打緊了,這才讓碧珠先過去:“你先下去,在下麵接好靜妃。”
碧珠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笨手笨腳的爬上了窗台。
她雙手緊緊拉著繩子,然後一步步的往下挪,在觸及屋簷角的時候,一不小心還踩滑了一片瓦片,但好在是有驚無險的腳踩實地了。
雲馥拉著靜妃的手,認真的望著她:“娘娘看見剛才她是怎麽下去的了吧,你跟著她學。”
“好,雲馥說什麽就是什麽。”靜妃小心翼翼的拽著繩子,隨後慢慢的爬了下去。
與此同時,沉重的木屏風也被公孫高瞻給劈開了,他正一下一下的撞著大門,砰砰砰!
那脆弱的細繩根本不能同時支撐兩個人的重量,雲馥看著靜妃還差兩三步就要跳下去了。
砰的一聲巨響,房間大門終於被徹底撞開。
來不及了!
雲馥迅速的爬上了窗台,拉著那條繩子,就往下跳。
可這一條脆弱繩子,怎麽能承受兩個女人的重量,她才走了兩步,就看見那床架子,已經被拉到了窗邊!
千鈞一發之際,雲馥幹脆停在了一樓屋簷上,突然腳一滑,兩片瓦片就跟著她的腳步,飛了下去。
她緊張到呼吸幾乎停滯,直到看見靜妃已經好端端的站在院子裏了,那掉下去的瓦片都沒有砸到她。
“讓開!”
雲馥淒厲一喊,縱身從屋簷上跳了下去。
一股劇痛從腳後跟往上竄,痛到她兩條腿麻了一下,大半個身子向前傾倒,在泥地上滾了一圈。
她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隻覺得膝蓋骨都要碎裂了,手肘也被擦破了皮。
二樓大大開著的窗戶,一條幾乎要斷掉的細繩,在夜風中飄蕩。
正在這時,公孫高瞻滿臉怒容的望著她,隨後嘴角肆無忌憚的咧開,綻放了一個陰險的笑容:“摔傷了腿腳,我看你往哪兒跑!”
“碧珠,快,快帶著靜妃娘娘先跑!”雲馥回頭看向碧珠,大聲呼喊。
可是,碧珠卻有些不對勁。
她撿起了地上的半片碎瓦,慢慢的靠近了靜妃身邊。
雲馥拖著受傷的腿,驚恐萬分的看著她:“碧珠,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當初放白玉蓮花燈的時候,就知道。”碧珠露出了一個瘮人的笑容。
緊接著,她握著瓦片的手,高高揚起,狠狠地砸向了靜妃!
“不要!”雲馥想要撲倒她,可距離實在是太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靜妃被狠狠地砸了額頭,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她,怪不得一直無法查出,在那院子裏這麽多人,怎麽會不知道有人將蓮花燈悄無聲息的放在了桌上。
正因為她是靜妃的貼身婢女,所以才能不讓人察覺。
突然,雲馥一隻手臂猛地一痛,回頭一看,公孫高瞻已經站在了她身後,並且扭住了她的手。
“放開我!”
利爪狠狠的扣住了她肩頭的琵琶骨,這一招讓雲馥再也沒法掙紮,因為哪怕隻是扭動,也痛得她臉色蒼白。
碧珠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公孫大人,咱們各解決各的,我替你保守秘密,同等的,你也要幫我保守關於靜妃的秘密。”
“嗬,我不管你們之間鬧什麽內訌,總之,今夜在這裏的,一個都逃不了!”
碧珠臉色變了變,隨後說:“是畫姑姑派我來的,你應該知道畫姑姑是誰。”
畫姑?雲王妃?
雲馥痛到臉上血色盡失,她萬萬沒想到,主謀竟然是雲王妃。
等等,不對,她記得,畫姑是宮裏的老宮女,是一位貴人,賞賜給雲王妃的!
怪不得,之前她還以為葉玄德真是可憐,親娘瘋了,自己被趕到這說不上富饒的封地,還要被人派宮女下來時時刻刻監視。
沒想到,監視的不是他,而是靜妃!
跟她一樣,公孫高瞻也想到了這其中的聯係。
他冷冷的望著雲馥,扣住她琵琶骨的力氣,漸漸大了起來,厲聲質問:“說,葉玄鶴在哪兒?”
雲馥一張臉疼到幾乎扭曲,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我不認識什麽葉玄鶴!”
“不認識?哼,在六楊村,你救了他。在芸州,他還和你有過聯係的,想裝不認識?”公孫高瞻冷笑說。
“神經病,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不信你自己去查。”雲馥痛到聲音都開始打顫,完了,她是不是要被殺了。
其實,仔細想想,她這個異世枉死的一縷幽魂,能夠在這裏多活了大半年時間,她已經算是血賺不虧了。
“臨到要死了,還嘴硬。”公孫高瞻嘴角咧開一抹奸笑,“是那個叫阿醜的嗎?”
雲馥臉色瞬間僵硬住了,掩藏了這麽久,還是被他猜到了麽?
可是,她回頭看見了公孫高瞻瘋狂上揚的嘴角,以及那雙三角眼裏露出的精光……
糟了,他剛才是故意這麽問的!
公孫高瞻鬆開了她的手,冷笑道:“我就說,天底下怎麽可能會有那等巧合。如此深厚的真氣,卻故意在比武的時候,跟我打了個平手。”
“你知道了又如何,以你的功夫,就是再勤學苦練上百年,你也趕不上他一根手指頭!”雲馥啐了他一口唾沫。
“我早有準備,我當然殺不了他,但是,我已經給太子殿下飛鴿傳書。相信再過不久,新的一批殺手,就會來到此處。”
雲馥仿佛是聽見了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似的,笑得捧著肚子,站不直腰杆兒了。
“你以為,你送出去的那張字條,還是你原來寫的那一張麽?”
“什麽?”公孫高瞻的臉色終於巨變,“難道說,你們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