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初見蔣貴妃

  從萬陽院中出來,葉玄鶴將那人皮麵具放入盒子裏,從此以後,正大光明的以真麵目示人。


  今日,他一回宮,皇後被禁足,太子被撤監國之權,京兆尹被斬首示眾,足以昭告天下,這一局,他贏了。


  雲馥卻是板著臉,她原以為,就算皇上記著葉玄隆,不嚴加處置也就算了吧。


  沒想到,就是罰了禁足三個月,還撤掉了監國之權而已。


  他是太子,想要拿回這種職權,還不是輕輕鬆鬆?罰了跟沒罰,又有什麽區別。


  走著走著,忽然撞上了一堵肉牆。


  她揉了揉鼻尖,略微有些痛,不悅道:“哎,突然停下來做什麽。”


  “你不高興?”葉玄鶴說,“從萬陽院裏出來,你就沒有好臉色。”


  “我能高興得起來麽,這可是弑殺親弟的罪。皇上和皇後娘娘未免也太偏心了吧,看似罰得很重,實際上什麽事都沒有。”雲馥憤憤不平道。


  葉玄鶴這大半年以來,經曆過幾番生死,好幾次都差點殞命。


  生命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挨幾下鞭子,撤掉監國之權就想補償,未免也太過輕鬆了吧。


  離開的時候,老皇帝還跟他們說什麽,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葉玄鶴沒有死,那就這樣算了吧。


  看他那架勢,假如她再揪著不放,恐怕沒什麽好臉色。


  “原來是因為這個。”葉玄鶴眸子裏漾開一絲笑意,“你可別小看這懲罰,京城,要不太平了。”


  太子身後勢力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而且朝堂之前就有流傳葉玄鶴比他更有治國之才的流言。


  現在,更是坐實了他人品不端,德行有虧。


  縱使王鄂做了替死鬼,但是徐皇後和他一前一後出來,都糟了罰,明眼人都能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話雖如此,但心裏總是覺得有點不舒服。”雲馥嘟囔說,“再怎麽說,也應該……”撤掉太子之位吧。


  她也隻能抱怨半句,這宮裏不比外麵,說錯了話是惹麻煩的。


  “不會太久了。”葉玄鶴揉了揉她發頂,柔軟細膩的發絲,在他掌心裏揉成一團。


  “頭發亂了!”


  雲馥不悅的瞪著他,也不知道這狗男人怎麽養了這樣的習性,竟然喜歡揉她的頭發。


  葉玄鶴動作一頓,緩緩將頭發捋順:“沒有。”


  “已經亂了!”雲馥兩隻小手摸了摸發髻,趕緊撫平發頂上被揉亂的發絲,以及額頭兩側的碎劉海。


  “亂了也好看。”葉玄鶴輕聲在她耳畔說道,“前麵不遠就是我母妃的宮殿了,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去拜見她?”


  這宮裏人少得很,四處都是紅牆碧瓦,雲馥也暫時找不到去處,他們二人就一同往前而去。


  宮巷幽深,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們,都在繁忙著。


  身形欣長的男子如往日一般,平常淡淡然的行走過,清冷如昔,周身都圍繞著一股冷冽的氣質。


  經過的三兩個宮女停下了腳步,越看越覺得後怕。


  “我怎麽覺得,這男子,怎麽這麽像滄王?”宮女甲又驚又怕的嘀咕。


  宮女乙連連點頭:“你沒看錯,是滄王,我看了也覺得像。”


  這二人臉色頓時乍青乍白的,難看至極:“一定是做夢!難不成,大白天的活見鬼了不是?”


  一旁的宮女年紀比她們要大一些,掩嘴一笑:“你們還不知道呢,滄王殿下呀,他沒有薨逝。葬入皇陵的,是假的。”


  “啊?真的是滄王?”


  身後的討論聲越來越遠,雲馥隨著葉玄鶴轉過街角,迎麵就看見了一群宮女,正簇擁著兩個女人,急匆匆的過來。


  為首的女人,雖已是半老徐娘,腰身卻是濃纖合度,氣質如蘭。


  而她身旁的女子,約莫雙十年華,長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小家碧玉,楚楚可人。


  “鶴兒?”蔣貴妃欣喜若狂的望著葉玄鶴,不顧禮儀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仔仔細細將他上下打量著,“鶴兒,果真是你!”


  “母妃,這段時日,令母妃擔憂了。”葉玄鶴深深行了一禮,說。


  蔣貴妃眼角含著淚:“你這孩子,讓你七弟回來,也不給我帶句話。母妃當真以為,以為你已經……”


  站在她身旁的女子連忙遞來了一方絲絹:“表哥,你這些天,都去了何處?妙仙還以為表哥當真是薨了。”


  蔣妙仙說著,眼眶卻通紅一片,好不可憐。


  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他們母子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蔣貴妃的居所,錦繡宮而去。


  這錦繡宮頗大,入了角門,就瞧見宮苑裏鋪了一層鵝卵石小路,向前延伸。


  宮苑中還有一片極大的荷花池,池邊兩岸種了一些奇珍異草,都是平常宮外難見的珍品,風雅與奢靡共存。


  入了宮殿,蔣貴妃率先落座,而後葉玄鶴坐在她左下首處,而那蔣妙仙,則是坐在右下首處。


  雲馥從入宮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時辰了,站得兩腿難受,所以,她也就跟著坐在葉玄鶴身旁。


  屁股才剛剛沾上坐墊,卻見蔣妙仙身旁的丫鬟斥責道:“快起來,這裏哪有丫鬟坐的地兒。”


  說話的丫鬟,穿的是淺藍的衣裳,與宮女們所穿的碧青色衣裙形成了鮮明對比,她不是宮裏的人。


  蔣妙仙眉頭微微一蹙,輕聲嗬斥:“如眉,這裏是什麽地方,豈能容你說話。姨母,是妙仙平日裏沒有管教好丫鬟,衝撞了。”


  雲馥有些看不懂這究竟是何意,隻能慢慢起身:“那,我去外麵等著?”


  “坐下。”葉玄鶴溫聲道,“你隨我行了一路,早該累了。”


  “哦。”雲馥又釋然坐下,但是不知為何,她仿佛感覺自己好像闖了禍似的。


  尤其是那名叫如眉的丫鬟,愣是不悅的多看了她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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