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看病（3）
餘管家嚇得老臉一白，指著馮嬤嬤就喝道：“好大的膽子，我們王府給你開十五兩銀子一個月，你還覺得少了是麽？”
雲馥冷哼一聲：“哼，她才不覺得少。正是因為咱們王府給的銀子多，她怕萬一靜夫人平日裏瘋瘋癲癲，又麻煩，又怕被我們瞧見了會覺得她照顧的不好。
所以，才會用曼陀羅花，製造了一種她很有能力的假象。馮嬤嬤，我說得對麽。”
剛好，這些患有失心瘋的人，就像是口齒不清的幼兒和老人，說出來的話，沒有人信，所以她才會心安理得的幹著這勾當！
馮嬤嬤衣袖掩麵，嚎啕大哭：“姑娘，老奴知道錯了，以後都不敢了。
求您，看在我都已經入了王府的份上，饒了我吧，我以後必定好好照顧夫人。”
正如之前餘管家所說，因為照顧瘋子的起居生活，鮮少有人願意來做，所以價錢才會比一般的丫鬟婆子，高了一倍多。
現在將她辭退了，一時半會兒，也難得找人來照顧靜妃。
見雲馥不說話，馮嬤嬤又跪在了地上，對著自己猛扇巴掌：“姑娘，老奴真知道錯了。您打我吧，打我出出氣吧。
我那一家老小十張嘴呢，都等著我這裏做工養活，如果您將老奴趕出王府了，我那一家老小，可怎麽活啊！”
她說著，痛哭流涕起來，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姑娘，明日我再去找個有經驗的丫鬟婆子來伺候夫人吧。”餘管家試探著說，“反正我們王府出的價錢高，想必，重新找個丫鬟婆子，也是遲早的事。”
現在他一提有經驗，雲馥就覺得略微有些頭疼，總感覺外麵那些人，也不一定可信。
平常人看見了瘋子，都唯恐避之不及，敢吃這碗飯的，手裏都有點小伎倆。
“罷了。”雲馥冷冷睨著馮嬤嬤，“罰你以後的例銀，降低到十兩銀子一個月。
還有，如果諸如此類的事情再有發生，就不是將你趕出王府這麽簡單了。而是立刻將你交給官府！”
馮嬤嬤一把老骨頭，不由得顫了顫，驚覺眼前這不起眼的丫頭片子，竟有如此厲害的氣場。
“是是是，老奴多謝姑娘大恩大德，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夫人，再也不敢動那些歪點子了。”
處理完了這件事，雲馥再去看躺在榻上的靜妃，還是沉沉睡著。外界的動靜再大，她也如往常一樣，安靜睡著。
“方大夫，你看這，嚴重麽？”雲馥問。
方陽搖了搖頭：“這曼陀羅花入藥的話，也能治療夜不能寐的症狀。目前看來，中毒不深，等到天亮，就能自行緩解，清醒過來。”
雲馥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靜妃如果在京城出了什麽事，葉玄德恐怕饒不了她。
靜妃的病，是個旁人不能聽的秘密，雲馥就將馮嬤嬤和餘管家都支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了她和方大夫，以及躺在榻上不省人事的靜妃。
“大夫，你看她的瘋病，還有救麽？”雲馥問。
方陽說：“失心病與其他病症不同，必須要確切的觀察到病人日常生活，才能確診。
不知，平時的靜夫人，究竟是個什麽情形，會瘋癲至極，做出什麽不同尋常的舉動麽？”
雲馥略微思索，隨後說：“平時不嚴重，但行為舉止，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說話做事都比較有條理，也不像其他失心瘋病人那般，瘋瘋癲癲。”
“那這，不應該啊。照你的描述，應該是智，有問題。”方陽說得隱晦，實則就是說，不是瘋子，而是個傻子。
“不是的，她發病的時間，是在每個月月圓之夜。有時候，接近滿月的前後兩日，也會發病。”
“看見滿月就會發病？”方陽不可思議的問道，見她微微頷首，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老頭子還從未見過，這麽特殊的失心瘋。”
以前那些失心瘋病人，每時每刻都是瘋瘋癲癲的，何時見過，要在特殊情況下，才會發病的病人？
雲馥柳眉一皺，忽然想到了之前的蓮花燈，搖頭說：“除了月圓之夜，還有，她有時候會被一些東西所刺激到，也會發病。”
“哦？是不是，將那些會刺激她的東西拿走之後，她很快就會恢複神誌？”
雲馥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重重點頭：“是的。”
“那這個好辦，以後我每日前來給她針灸一番，再按著我的藥方子服藥一個多月，就能夠痊愈。”方陽說著，已經拿出紙筆來，寫藥方子了。
“等等。”雲馥喊道，那隻狼毫就停頓在了白紙上，“方大夫，其實之前，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方陽放下了毛筆，聽她緩緩說道：“其實，她不僅僅是患有失心病。她還丟失了一段記憶，與她為何患病有關。
我想，她當初一定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會患上失心瘋的。不知，失心瘋治好之後，有沒有可能，順便找回她失去的記憶？”
說完了這句話，雲馥又不由得暗罵自己多嘴。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麽。失去記憶基本上就是受到了刺激，或者大腦受到眾創。
在二十一世紀都沒法子的病，在這缺醫少藥的古代，怎麽可能會治好。
方陽花白的眉毛緊緊一皺：“這個，老頭子我倒是有一個方法，說不定可能會恢複夫人的記憶。
但是，這個方法成功的幾率很低，隻有三成。而且，還有可能……”
“可能什麽?
雲馥不由得緊張，隻聽他說：“病人本就是因為莫大的刺激，腦海中才會自動隱藏了那份記憶，並且患了失心病。
我那法子，就是要場景重現，讓病人回到那一天。雖然有可能會找回記憶。
但是，還有更多的可能，會讓她以後都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再也沒有恢複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