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木雕來曆(2)

  “想逃?”阿巴甲冷笑一聲。


  雲馥咽了口唾沫,雙方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她不敢跟這個人抗衡。


  “嗬嗬,沒有,我隻是出來散散步。”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隻能往後退了幾步。


  士兵重新點燃了蠟燭,又關上了木門,整個房間裏又隻剩下雲馥和阿巴甲,以及他的一個親衛。


  “我記得你,你和那些神秘人是一夥的。”阿巴甲聲音低沉,燭光映照著他的半張臉。


  雲馥有些莫名的緊張:“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


  她不能死,葉玄鶴的下落還沒有調查清楚,娘親和哥哥,還在等她回去!

  “那你緊張什麽?”阿巴甲神情平靜,“我知道你不會武功,我從不殺弱質女流。


  你隻要說出那些人的下落,我就可以放了你。”


  放了她?那可不一定。


  要時刻記住,北琉國君下的命令,是不能傷害澤安城的所有百姓。


  她不是,九捕司的所有人都不是,誰知道他會不會出爾反爾。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些人。”雲馥眼簾低垂,不敢讓阿巴甲看出一丁點破綻,“我是城裏的百姓。”


  “哦?”阿巴甲冷笑出聲,伸長了骨節粗大的粗糙手掌。


  雲馥立刻裹緊了衣裳,擋在胸前,一張小臉臉色極為難看:“你要做什麽。”


  粗糲的手指在她胸前略微停頓,隨後從她衣領裏,撈出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正是離京時,裴興邦給她的飛鷹木雕。


  吧嗒。


  木雕被扔在桌上,帶著紅繩滾了兩圈,在中央停了下來。


  “澤安城的百姓,竟然有我們北琉的東西。”阿巴甲咧開唇角,笑道,“不,這個東西,是本將軍的。”


  雲馥石化,難道,之前裴興邦所說的北琉好友,就是阿巴甲麽?

  可是,阿巴甲怎麽看都是一個粗獷的糙漢,和裴興邦那文弱書生的氣質,怎麽看都不像是好友。


  “北琉和南平,在兩百年前,其實是一個泱泱大國。”阿巴甲說,“前朝皇帝荒淫無道,各路英雄揭竿而起。


  隨著後麵幾十年的征戰和統一,便成立了北琉和南平二國。南北劃分,各自為政。


  剛開始,我們兩國的百姓還是像很久以前一樣。我們北琉人養牛羊,賣肉和雪狐皮草給南方的人。而南平人,則會販賣米麵蔬菜。


  可是自從三十年前,你們南平的皇帝下了命令,禁止通商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雲馥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兩國百年之前,竟然都是同胞。


  早就聽說北琉國的地勢環境並不好,冬季格外漫長,足足有七個月都是冬季。


  大片都是凍土,種不出什麽糧食。不和南平通商,就意味著,糧食不夠吃。


  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帶領百姓們好好活下去,要麽去另辟蹊徑,要麽,就舉旗南征!

  果然,阿巴甲嘴角勾起癲狂的笑意:“所以,先帝下令攻打南平。我們北琉兵強馬壯,可你們卻過習慣了沒有戰亂的安逸日子。


  要不是葉玄鶴,六年前,你們南平早就亡了。”


  “可恨!”他猛地一拳打在了桌上,驚得雲馥心髒一跳,“你可知,這塊飛鷹木雕,我為何要送給裴興邦?”


  雲馥眼皮子一跳,耳邊響起了裴興邦的話。


  “我之前當過使臣,出使過北琉國。這個東西,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


  嗬嗬,這個東西,究竟是護身符,還是催命符?


  她定定的望著阿巴甲,薄唇輕啟,一字一句道:“所以,這個東西根本不是你們北琉人的聖獸,更不會有家家戶戶的小孩子戴著當護身符的習俗?”


  “是聖獸沒有錯。可,聖獸隻有皇族能供養。如果民間出現此物,持物者殺無赦。


  我當時隻是隨口胡謅了幾句,他就相信了,嗬嗬。”


  他的眼裏劃過一絲狠厲,仿佛坐在他對麵的人,就是裴興邦。


  “隻可惜,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踏過我北琉國土半分。”阿巴甲頗有些惋惜,“如今看來,你與他關係倒是不錯,把這東西送給你。”


  雲馥心中沉吟片刻,那時那刻他們的對話,在她心頭重溫了數遍,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看來,裴興邦也並不知道這飛鷹木雕的用處。


  “殺不了武將,就拿一個使臣出氣,大將軍的作為,實在是卑鄙。”雲馥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罵道。


  “大膽,敢侮辱我們將軍,就不怕我們殺了你麽!”一把冰涼的利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微涼,刺痛。


  “你們將軍說,他不殺女流之輩。”雲馥淺淺一笑,“再說了,被你們抓住了,就算不死,也要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將軍,那些南平人天天癡心妄想要反抗。這個女人好死不死的湊上來,不如,將她吊到城樓上去,殺雞儆猴。”


  護衛毫不顧忌的說著,抬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完了,死定了。


  雲馥望著阿巴甲似笑非笑的神情,知道他必定是在考慮是否要這麽做。


  她長歎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那就痛快點吧。”


  她食言了。不能和葉玄鶴成親,不能將朱顏坊的招牌打遍天下了,也不能去參加毛珠珠的婚事了。


  良久,脖子上的刀刃都沒有揮下。


  “怎麽,大將軍心軟了?”雲馥唇畔微微勾勒起一絲譏誚,緩緩睜開眼來。


  阿巴甲雙手撐在桌上,托著下巴。濃厚的胡須,將他的臉擋了大半,但擋不住他深邃的眼眸,以及似正非正的帥氣。


  “本將軍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阿巴甲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像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雲馥心中警鍾敲響,紮眼的功夫,他已經緊緊地捏住了她的臉頰。


  “你要幹什麽!”她掙紮著,可那隻手力氣極大,而且,身後的護衛也死死摁住了她的肩膀。


  “之後你就知道了。”阿巴甲冷笑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


  一顆極小的丹藥,被迅速丟入嘴裏。


  雲馥臉色大變,隻覺得丹藥在口中迅速融化,隻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她驚恐的捂著嘴巴,想要吐出來,卻是徒勞。


  “這是個好東西,入口即化,你是吐不出來的。”阿巴甲冷笑道,“放心,你不會死。”


  心中的恐懼幾乎要將她吞噬,別人在耳邊說的什麽話,她一律聽不清。


  她的心裏,隻有深深地,對未知的恐懼。


  吃了這個藥,她將來是不是要變成一個傀儡,任人欺侮?


  “這個藥雖然藥性極烈,可得要到一個時辰後才會發作。”阿巴甲冷聲吩咐道,“先把她洗幹淨。”


  護衛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是,屬下明白。等嬤嬤將她洗幹淨之後,送到您的房間裏。”


  雲馥臉色一白,難道,給她吃的是那種藥?!


  “胡鬧!”阿巴甲怒斥了一聲,“送到那個人的房間去。”


  護衛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是,屬下這就去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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