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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盈滿,皆由我修 第三十九章 看戲

  身著紫衣,正躬身捂著自己下腹的司馬先德抬頭望來,將目光落在了那襲白衣的白衣之上:“你就是那個……軍武國來的惡仆嗎?!”


  王滿修眨了眨眼,輕答道:“不,我都說了,我是‘萍水,王滿修’,怎麽還說我是軍武國……”


  “不愧是軍武來的北方蠻子!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之招!”


  司馬先德一邊以一副狼狽模樣捂著自己的下腹,一邊環視著店內那些尚算膽大的食客,與那些先前跑出店鋪、此刻正偷偷躲在門外竊聽的膽小食客,大聲道:“各位都看看!各位都看看!這是何等粗俗之舉!何等野蠻!”


  眾食客麵麵相覷,咽了口口水,不置可否。


  心底裏,他們自是有些同情這司馬公子的,但同時,他們也是很畏懼這白衣惡仆的。


  王滿修掃了眼周圍這些不敢動也不敢言的食客們,聳了聳肩,無奈一笑。


  他回首看著身前那因為痛楚減輕了些、而緩緩直起腰來的紫衣公子,笑道:“司馬公子,得罪了。”


  司馬先德稍稍一怔,微揚起了唇角。


  嗬!看來這家夥是示弱了!不過也是,就算他是軍武國來的什麽誅龍府玄師,但他如今也就是殷家的一名惡仆而已。惡仆雖惡,但終歸是仆!惹了我司馬公子,定是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司馬先德又瞥了眼已是轉過身來、望著自己的若水,頓時直起腰板,不覺痛楚了。他昂首眯眼,衝著白衣高傲地甩了甩手:“哼!今日我司馬先德就看在若水姑娘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和你這北蠻子計較了!去去去!好狗別擋道!”


  此言一出,兩名錦衣已是握拳做起身模樣,而那殷少與上善,皆是掩嘴偷笑、露出了幾分期待的神色。


  司馬先德沒有注意到眾人的舉動,也不去在乎白衣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現在他的眼裏,隻有那身著一抹蘭花朱裙,眉心一點梅花砂,如荷塘睡蓮般惹人憐愛的她。


  便向前踏出一步。


  “若~水~姑……”


  “啪——”


  這回,紫衣公子可是給痛得直接跪在地上了。


  殷少與上善終於忍俊不禁,哈哈地笑了起來。周圍食客眼見此景,心中更是坐實了‘殷家公子帶著惡仆到處打人取樂’這個說法——隻不過,他們依舊是不敢動也不敢言,隻得在心中為紫衣公子歎上幾句,歎那司馬家的香火也算是燒到頭了。


  “你……你個混蛋!”司馬先德抬起頭來,用充盈著淚珠的雙眼狠狠地瞪向了眼前白衣:“為何要出手打本公子!打……打本公子也就罷了,為何要針對本公子的,本公子的……公子!太惡毒了!殷少!你是怎麽管教自家仆人的!怎調教出了這般咬人的惡犬!”


  已是笑得前仰後合、臉都紅了的殷少連忙喘上幾口氣,擺手道:“不敢不敢,我哪敢調教王滿修閣下啊。哈哈哈……司馬先德,你這回可是真的聽差了,王滿修閣下可不是什麽我的仆人……而是我們殷家的,上席


  客卿!”


  紫衣公子猛地一楞。


  店內店外的好事者們,也頓時噤若寒蟬。


  他們是清楚的,上席客卿雖還不至於喧賓奪主,但也是這奇門家族請來的一尊大佛,和什麽仆人之流是天差地別……方才他們把這白衣貶為‘惡仆’,如此狂妄言語,豈不是要將白衣給惹火了?而若是惹火了這大佛,那殷家少爺自是不會攔他,這紫衣公子又已是身受‘重傷’,那倒時還指望誰來護自己周全?


  店外好事者中五六,已是打算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但下一刻,他們卻又停下步伐,站在了原地。


  隻因店內的一幅奇妙之景。


  那紫衣公子,竟是緩緩浮起,懸在了半空之中!


  ‘飛!這司馬家的公子會飛!’


  眾人驚歎。


  但很快,他們又發現,這司馬先德,不像是一隻遨遊天空的蒼鷹,更似是一隻正在不停撲棱翅膀的撲火飛蛾。


  “你、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在空中張牙舞爪的紫衣公子臉色發紫,那柄無鋒鐵劍正拽著他的衣領,帶其緩緩飛升:“快、快放我下來!本公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麽對待本公子!”


  王滿修輕豎右手食指,仰首望著已比自己高出了半個身子的司馬先德,淡淡笑道:“小生方才不是說了嘛,‘得罪了’。”


  “唔……你……”司馬先德瞥了眼愈來愈遠的地麵,不再掙紮,而是雙手緊緊按住那柄鐵劍,顫聲道:“本、本公子剛才是粗魯了些!在、在這給閣下賠個不是了!還望閣下、快快放本公子下來!”


  白衣笑道:“小生無意為難公子,隻望公子能如實回答小生一個問題,小生立即就將公子放下。”


  司馬先德立即答道:“問!快問!本公子有問必答!”


  “好。”王滿修微微頷首,掃了眼店內眾人,低聲道:“小生要問的是——燕姑娘,在不在你們司馬家?”


  司馬先德滿臉茫然:“啊?燕姑娘?那是誰?”


  “靈眼。”殷少起身插話道。


  “靈眼?靈……哦!那個鍾離家的大美人啊!”司馬先德立即答道:“本公子是有想過去出手擄她來著,但轉念一想,有‘三聖七雄’在本公子前麵,也就用不著本公子出手了——”


  話音剛落,那柄拽著他衣領的鐵劍‘咻-’地一聲飛回了白衣的手上。


  司馬先德眨了眨眼,慘叫一聲,自半空中跌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下,他的兩隻手已是捂不過來了。


  隻能氣呼呼地抬眼望著身前那白衣,道著“你……你……”的,話也說不全了。


  王滿修沒有理他,轉過身去,便要坐回長椅上,將那還剩半碗的溫湯汁給喝個幹淨。


  他忽然看見了身旁蘭裙姑娘的臉上神色。


  微揚唇角,回過身去。


  “對了,司馬公子,還有一事。”王滿修淡淡說道:“還請公子以後,不要再來煩擾我們家的若水了。


  ”


  身著蘭裙的她微微發楞,望著那隨風翩翩的黑發白衣,清澈的眼眸中似有水波漣漪。


  趴伏在地上的司馬先德坐起身來,抬眉一瞪:“本、本公子那哪叫煩擾!本公子那是追求!”


  “那就請公子別來追求我們家的若水了。”王滿修晃了晃手中鐵劍,笑道:“不然,小生就幫公子‘扶搖直上九千裏’。”


  司馬先德渾身一顫,抿唇皺眉,緩緩地站起了身來。


  他沒有撣去紫色衣袍上的灰塵,就已緊握雙拳,咬緊牙關。


  “好吧,本公子、本公子……”


  司馬先德突然抬眼:“本公子豈能接受!”


  店內店外,舉座皆驚。


  嗑著瓜子的好事者們,抓著瓜子的手也都停在了張開的嘴前。


  殷少上善、張閃李詩,也都頗感詫異。


  甚至就連那白衣,也是露出了幾分意外的神色。


  隻有身穿蘭花襦裙的她,沒有半分的驚訝。


  若水沒有聽清司馬先德說了什麽——自方才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那襲白衣的身上,已是不見其他景色。


  “看不出……公子原來是性情中人。”短暫的驚訝後,王滿修粲然一笑,鬆開了握劍的左手:“那,就休怪小生——”


  “等、等等!君子動口不動手!閣下別急!別急!”


  司馬先德趕緊後退舉起雙手。


  白衣微微眯眼,抬手握拳,收住鐵劍,問道:“哦?公子是要怎麽個動口不動手法?”


  見那鐵劍在自己身前一寸處停下動作,司馬先德才算是長鬆了口氣,繼續說道:“不、不。本公子不動手,也不動口。本公子……”


  他揚起唇角,拂袖拍了拍紫衣灰塵,指了指自己的雙腿:“本公子,動腿!”


  殷少‘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司馬先德立即瞪了他一眼:“喂!殷少!你笑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我隻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殷少連忙擺手低頭,掩嘴道:“噗……哈哈……沒事沒事!您接著說!接著說!動腿,怎麽個動腿法?”


  “哼。”


  紫衣公子給了錦袍一個白眼,又回首望著眼前白衣,道:“閣下,可否敢與本公子比比輕功?就這店門外這條街,一裏地。若是閣下贏了,本公子便放棄追求若水姑娘——但倘若是本公子贏了,閣下就別來插手本公子與若水姑娘的事了,可好?這便是本公子所謂‘動腿’,閣下敢不敢?”


  王滿修眨了眨眼,微笑著彎腰作了個輯:“大善。”


  “哈哈!好!閣下爽快!”


  司馬先德大笑幾聲,瞅了眼若水那姣好的臉龐,轉身背過雙手,擺出大俠風範,信步走去。


  好事者們都明白,這司馬公子胸有成竹的模樣是緣於何——此時的他們,竟開始為那白衣感到幾分惋惜了。


  是啊,誰不知道,這司馬家公子,司馬先德。


  可是咱孟嶽城中最快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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