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羞辱

  我心裏慌得不行,一直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隻見顧北辰緩緩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麵對賀銘以及他的那些保鏢,顧北辰的臉上沒有半點懼意,俊臉上依舊是那般的淡漠從容。


  隻是當他的視線瞥向我時,眸光頓時微微的眯了眯,透著一抹冷戾和危險。


  賀銘盯著顧北辰,一臉的輕笑:“你還真的一個人來了啊,果然有幾分膽魄!”


  顧北辰淡漠的盯著他:“我現在來了,把人放了吧。”


  “哈哈哈……”賀銘忽然狂笑起來,一臉譏諷的道,“你還真以為我會放了他們啊?顧北辰啊顧北辰,我真該說你傻還是說你天真呢?我的話你也會信?”


  顧北辰臉上沒有半點怒色,依舊平靜得淡漠,好似已經早就料到他會言而無信。


  我狠狠的咬牙:“賀銘,你就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


  賀銘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衝我幽幽冷笑:“對,我就是一個卑鄙的陰險小人,而你們所謂的陰險小人最厭惡也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那些所謂的君子!”


  賀銘陰狠的說著,忽地抬手朝著顧北辰一槍開去。


  隻聽‘砰’的一聲槍響,我隻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動作機械的朝顧北辰看去。


  隻見顧北辰單膝跪在地上,腿上似乎被槍打了一個洞,鮮紅的血液頓時從那個洞裏麵溢了出來,滴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我心驚的吸了幾口氣,猛地衝賀銘悲憤的低吼:“賀銘,你一定會不得好死,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賀銘陰冷的笑了笑,忽然揪著我的衣領,一把將我提了起來。


  他吹了吹冒著熱氣的槍口,看向顧北辰,陰沉沉的笑:“你知道嗎?我最厭惡的就是像你們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你們不過隻是家底好一點而已,平時就要高人一等。”


  “他從來都沒有因為家世好而高人一等,隻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自己嫉妒他,羨慕他罷了,而那種求而不得的羨慕和嫉妒便讓你開始憎惡像他們那樣的人,說到底,隻是你自己的心理在扭曲,與任何人都無關……”


  賀銘說著,驟然將那槍口抵在了我的脖頸上,他猩紅著眼眸,衝我森冷的道:“你再多說一句,我立刻斃了你。”


  我厭惡的盯著他,這一刻,心中對這個男人的厭惡與恨意徹底大過了恐懼。


  “安然……”唐糖的聲音裏已經含著哭腔。


  顧北辰單手撐在地上,冷冷的看向這邊:“不許動她……”


  賀銘笑得前俯後仰,近乎變態的笑聲裏滿是得意:“你說不許動她,我就不敢動她啊,我偏要動她!”


  他說著,那槍口頓時朝著我的肩膀移去,分明是不想要我的命,隻是想慢慢折磨我,以此來報複顧北辰。


  然而就在賀銘要朝著我的肩膀開槍時,顧北辰幾乎瘋狂的朝這邊撲來:“不要……不要傷害她……”


  賀銘動作咻的頓住,他眸光陰險的轉了轉,盯著地上狼狽的顧北辰,冷笑:“這麽想救她啊。”


  顧北辰沉沉的盯著他,一雙眼眸裏盡是冷意。


  賀銘漫不經心的玩著手裏的短槍,可那槍口一直都是對著我的,就好似他一個不留神,那子彈就會打在我的身上一般。


  顧北辰死死的盯著我,一張俊臉漸漸變得慘白,他衝賀銘冷冷的低吼:“到底要如何你才肯放了她?”


  “要如何啊……嗬嗬嗬,那還真是得容我好好想想了。”賀銘陰陽怪氣的說著,那槍口一直都沒有移開過,良久,他忽然‘啊’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衝顧北辰漫不經心的道,“放了她可以啊,除非……”


  “除非什麽?”顧北辰沉沉的問,眉目清寒。


  賀銘得意的輕笑:“除非你……跪著爬過來。”


  明顯的羞辱,我心中狠狠一抽,衝賀銘厭惡的低吼:“你不得好死。”


  賀銘衝我得意輕笑:“我說過,你們現在的性命皆掌握在我的手裏,就算你們死了,我也不會死,而且,在你們死之前,我一定會好好折磨你們,讓你們求著我弄死你們。”


  “畜生!”我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衝顧北辰急促的道,“你不要聽他的,就算你跪著爬過來,他也不會放過我,快走,你快走,不要管我,不管你做什麽,他都不會放過我。”


  然而顧北辰卻像是沒聽見我的話一般,他沉沉的盯著賀銘:“隻要你不要傷她,我什麽都聽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賀銘驟然大笑起來,隻是笑著笑著,他的臉色頓時陰冷起來,“那還等什麽,趕緊跪著爬過來,不然……你是想等著我廢她一條手臂麽?”


  賀銘說著,又將槍口移到了我的肩膀上。


  顧北辰臉色一變,沉聲道:“住手!我現在……我現在就爬……”


  他說著,便雙膝跪在地上,然後一點一點的朝我和賀銘爬來。


  賀銘雙眸興奮的盯著他,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那變態的笑聲中盡是得意:“瞧瞧……瞧瞧,曾經不可一世的顧北辰竟然向我下跪,顧氏企業的總裁竟然任我羞辱,哈哈……哈哈哈……這可真是熱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靜靜的盯著緩緩爬過來的顧北辰,心中抽痛不已,眼淚更是一瞬間濕了眼眶。


  怎麽可以?那般驕傲自信的顧北辰怎麽可以任人羞辱,那般矜貴又意氣風發的顧北辰怎麽可以給人下跪?


  這怎麽可以?


  我緊緊的收緊身後的手,衝他低吼:“不管你做什麽,他都不會放過我們,他提這樣的要求隻不過是要羞辱你而已,顧北辰,聰明一世的你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麽?”


  顧北辰深深的盯著我,語氣深沉:“安然,我知道這是他的羞辱,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我不敢賭,因為你是我的軟肋,所以此刻,我隻能任由他羞辱,與你的安危比起來,這點羞辱又算得了什麽?”


  聽著顧北辰的話,我心如刀割。


  有時候,我真的發現自己很沒用,隻能給心愛的人帶來危險和麻煩。


  這一刻,我情願那個人渣直接殺了我和顧北辰,我也不希望他這樣羞辱顧北辰。


  賀銘一臉興致勃勃的盯著慢慢爬來的顧北辰,忽然衝我諷刺的輕笑道:“程安然啊程安然,你還真是個害人精呢,瞧瞧人家堂堂的顧家少爺,顧氏企業的接班人都被你害成什麽樣了,我要是你啊,早就一頭撞死了,也省得在這裏禍害別人。”


  “那你就直接殺了我啊,殺了我!”


  許是顧北辰所受的羞辱讓我心中恨極了這個人渣,我忍不住衝他大聲嘶吼起來。


  賀銘輕幽幽的笑:“想死啊,可沒那麽容易,我說過,我要讓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羞辱這個男人,如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我冷冷的盯著他,語氣陰狠:“那你最好不要後悔,你今天若是不殺了我,他日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一。”


  “好,我等著,我一定會好好等著,好好看看你是如何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的。”他說著,又輕笑的看了顧北辰一眼,衝我得意的道,“不過今天,我倒是要讓你先看看我是如何讓你心愛的男人死無葬身之地。”


  他說著,槍口忽然緩緩的指向了顧北辰。


  我心中大駭:“你不要傷害他!”


  然而我話音剛落,又是‘砰’的一聲槍響,我感覺我的心跳快要停止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這一槍是打在了顧北辰的肩膀上,不是要害,卻也會讓顧北辰疼到骨子裏。


  很明顯,他是真的要將顧北辰慢慢折磨致死。


  該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若是讓顧北辰這樣死在我的麵前,我真的會瘋掉的。


  顧北辰雙手撐在地上,肩頭不斷的在淌血,那殷紅的血刺得人眼睛生疼生疼。


  我渾身都在顫抖,看著顧北辰哭著道:“你走吧,不要管我……我求你,算我求你……”


  顧北辰緩緩抬起頭,臉色蒼白的盯著我:“我既然來了,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安然,隻要你好好的活著,我便什麽都不會怕。”


  “可是我怕……”我盯著他痛苦狼狽的模樣,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我心中的顧北辰不該是這樣的啊,他應該是意氣風發,應該是矜貴驕傲的模樣啊。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若是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天,當初或許我就不該與他相遇,這一刻也就不會這般禍害他了。


  我看著他,顫抖著聲音開口:“顧北辰,我怕,你知道麽?我真的很怕你會死,那樣我會瘋掉,會是生不如死。”


  顧北辰深深的盯著我,沒有說話。


  賀銘忽然譏諷的冷笑起來:“還真是感人啊,不過你們放心,不管是你們誰先死……我都會讓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在地下團聚。”


  顧北辰沉沉的盯著他:“我死不要緊,但求你不要傷害她。”


  他說著,便又緩緩的朝賀銘爬來。


  賀銘輕蔑的盯著他,嘴裏不停的發出一陣陣得意的狂笑,那變態的聲音聽在人的耳朵裏,令人作嘔。


  顧北辰的這般模樣,我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我別開眼睛,眼淚已經徹底的模糊了雙眼。


  模糊中,我隱約看見唐糖滿臉悲傷的盯著我。


  我真的是一個害人精,不僅害了顧北辰,也同樣害了唐糖。


  而我也從來沒有一刻像此刻這般厭惡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顧北辰終於緩緩的爬了過來,爬到了我和賀銘的麵前。


  我垂眸盯著他,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顧北辰……”


  顧北辰沒有看我,而是沉沉的看向賀銘:“我已經照你的意思爬過來了,該放了安然吧。”


  “放了她?哈哈哈……”賀銘驟然大笑了一聲,然後猛地抬腳,一腳將顧北辰狠狠的踹倒在地上,諷刺的輕笑,“真是愚不可及,我若是放了她,還拿什麽來鉗製你?”


  我心如刀絞的看著地上狼狽的顧北辰,喃喃道:“我早就說過了,這個人渣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跟人渣談條件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顧北辰緩緩的收緊雙手,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淡淡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祈求:“我說過,隻要你肯放了他,如論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你要我做什麽,我也都會照做。”


  “喲,真的啊,看來這個女人對你還真的是很重要呢。”賀銘陰險的笑著,居高臨下的盯著他,“既然是這樣,那我想要整個顧氏企業,你舍得給嗎?”


  “隻要你肯放了她,一個區區顧氏又算得了什麽?”


  雖然聽到顧北辰的這句話,我的心裏很是感動,可是我心裏更多的卻是酸澀和心疼。


  “顧北辰……”我看著他,低喃道,“這樣不值得,或許我一開始就該死了,我若是死了,現在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可是你活了下來,既然活著,那麽就不要談‘死’字。”顧北辰衝我沉聲說著,眼眸忽然眯了眯,像是在給我眸中信號。


  隻可惜我看不懂,又亦或是我多想了。


  半響,他又看向賀銘,“隻要你現在肯平安放了她,我願意將整個顧氏給你。”


  “哈哈哈……還真是……”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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