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嫂今天離婚了嗎
深更半夜,荒郊野嶺, 江時開著車兜了半圈, 連一家開著的夜宵店都找不到,更別說進口化妝品了。
他開累了, 幹脆把車停在路邊,懶洋洋地征求意見:“用肥皂卸不行嗎?”
“卸不幹淨。”
“胡說八道。”江時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嘲諷她的化學水平,“肥皂的去汙能力絕對比那些卸妝水強多了。”
“肥皂傷皮膚。”
“就卸一次能有多傷。”
直男江不以為然:“我看你們女人就是被那些化妝品廣告商給洗腦了。”
笛好玩著手機,頭也沒抬,“如果你知道我每天要在臉上花多少錢, 你就不會說出這種欠揍的話了。”
“那就不能不化妝,重金屬留在臉上那麽久不是比肥皂更傷皮膚,而且還要大半夜像個野鬼一樣找進口便利店,還要每天做賊心虛一樣不敢在丈夫麵前卸妝。”
江時懶洋洋地下結論, “完全就是自尋煩惱。”
笛好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
畢竟《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這部劇是她當初硬拽著他看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他“女人牛逼起來比男人牛逼多了,千萬不要以為跟她談了戀愛就可以對她頤指氣使”。
所以他現在非常拽地翹著二郎腿,嘴裏還不停地嘲諷道:“笛好你要自信, 要做自己,女人的美麗發自靈魂而不是外表.……”
笛好終於從手機裏抬起頭,看著後視鏡彎彎唇,頭發一撩風情萬種:“我當然自信了, 所以我護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看, 我辛辛苦苦保養耗費重金買護膚品, 最後享受這張漂亮臉蛋的不都是你嗎。”
她的視線在後視鏡裏和他對視,挑著眉毛慢條斯理:“我為你做了這麽多,難道你連替我當幾十分鍾的司機,這樣的小事都不願意屈尊嗎?”
“.……”
江時握上方向盤,踩下油門:“ojbk,老子現在就開回市區好吧。”
果然,女人牛逼起來比男人牛逼多了。
江小少爺騷話連篇一整晚也隻能在嘴上占占便宜,而笛千金隨口一句撩撥,就可以讓他大半夜像個野鬼一樣找進口便利店。
……
等到野鬼江時終於順著導航找到一家711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
趁著笛好在裏麵買卸妝水護膚品,他打開車窗點了根煙。
隻是煙氣沒過肺,在嘴裏轉了一圈就吐出來,態度敷衍,抽的十分沒有靈魂。
男人的麵容一半隱在煙霧裏,一半陷入黑暗,路燈燈光映襯下皮膚過於冷白,看上去有種病態的厭世感。
雖然是親兄弟,雖然都長著一張害人不淺的臉,但江時和江謹言的“英俊”,完全天差地別。
江謹言長的正氣,目光凜冽,非常適合上財經新聞,整個人就像是日本動漫裏那種要繼承忍道世家的黑麵高冷男神。
而江時不論說什麽做什麽,總帶著一種勾人犯罪的邪氣,唇角微勾,眉眼含情,輕易就能挑動人心底的墮落欲望。
總的來說,就是不像個好人。
所以江謹言坐輪椅時,大家都心疼歎息為他感到遺憾。
而江時連咳帶嗽地拖著病體去上班,再花癡的女員工也隻會調侃“老板今天真像個在地獄裏摸爬滾打了半年的虛弱死神”。
大概這也就是為什麽在原著裏,每次他和江謹言發生什麽矛盾,圍觀路人下意識都會先相信江謹言。
男主角和男配角的外表硬件設定,真是連二殿下也莫得辦法去抵抗的不可抗力。
“那所以殿下,你打算怎麽對付江謹言?”
煙霧繚繞中,感應星飛旋到他麵前,積極提議道,“要不然我們快刀斬亂麻,趁他病要他命,在他還隻能坐輪椅的時候,就把他結果掉?”
經曆了上個世界的任務過程,感應星現在對二殿下除暴安良的本領非常有信心。
但很顯然,二殿下對它的好心建議並不是很領情。
男人叼著煙,懶洋洋瞥了它一眼:“你覺得江謹言和季夏夏那種人,再加兩個啥也不懂的五歲小孩,就算我喂他們吃老鼠藥把他們全家人都弄死,他們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嗎?”
……
也是。
畢竟笛好的心願是讓他們認錯後悔,而不是搞死他們。
感應星頓時變得有些煩惱:“那怎麽辦?”
“不怎麽辦。”
江時嫌它靠的太近刺眼,抬手直接把它彈到一邊,打了個哈欠,“就像你說的,趁他病要他命,在他們還沒把腦子長出來的時候,直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什麽意思?
怎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難道要把江謹言的小孩也從樓梯上推下去嗎?
感應星還想再問的仔細一些,就看見笛好已經從便利店裏走出來了。
江時掐滅手裏的香煙,把搭在駕駛台上的大長腿放下來,規規矩矩坐好:“對了,你用你的那個數據庫幫我查查,哪裏可以搞到比較有用的春.藥。”
……
?
???
!!!
感應星覺得自己腦子裏有一根弦繃斷了:“搞、搞、搞搞春.藥幹什麽?”
“哦!”
它想到剛才江時說的話,忽然明白了所謂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什麽意思,興奮道:“您是想讓季夏夏也嚐一嚐自己被江謹言綠的痛苦?”
“神經病,我幹嘛要管季夏夏痛不痛苦。”
男人嗤一聲笑,活動了一下手腕,“當然是讓江謹言再被綠一次更有意思了。”
啊哈?
“但可是……”
——後麵的話來不及再問。
笛好已經拎著東西走到了車旁,通過車窗先往江時嘴裏塞了一個熱騰騰的包子,然後再拉開後排的車門上車。
“嘣”的一聲,車門被利落關上。
“走吧。”
“嗯哼。”
江小爺慢悠悠咬著嘴裏的紅豆包,一踩油門,“坐好了哦,小爺現在就帶你去開房。”
……
江時的作戰計劃其實很簡單。
歸結起來真的隻有那一句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最好是給江謹言下春.藥,再給季夏夏下迷藥,然後把他們關進一個沒有燈的房間裏。”
“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讓季夏夏懷孕。”
“那萬一季夏夏懷不上呢?……我的意思是,懷孕這種事情,我們怎麽保證一次就中?”
“那就多來幾次,或者你去溝通一下送子星,讓它過來給季夏夏開個光,以確保江謹言的精子和季夏夏的卵子成功結合在一起。”
“.……也不是不行。”
遼闊虛無的裏世界,眼前是巨大的數據屏幕,感應星在男人頭頂上盤旋,十分困惑不解:“但是為什麽要讓季夏夏跟江謹言懷孕?不是應該讓季夏夏跟別的男人懷孕才更讓她後悔嗎?”
江時笑了:“你覺得,按照季夏夏一貫的行事作風,她跟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一夜情後,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會不會把孩子打掉?”
“應該不會.……她不打掉然後呢?”
“然後我再去跟她談心,勸慰她好好養胎,向她保證絕對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
感應星飛旋的動作停了下來。
“結果不到一個月,在她還沒顯懷的時候,我就不小心、無意間、很偶然地把這件事在江謹言麵前說漏了嘴。以江謹言的性格,你覺得他會不會大發雷霆,惱羞成怒,暴跳如雷,和季夏夏吵架、冷戰、互相折磨?”
“.……很有可能。”
男人唇角的弧度彎的更深了些,眉目含情非常溫柔:“然後我再找個她女兒在旁邊偷聽的時間去安慰她,讓她千萬保重,把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江謹言的這個意思強調三遍再重複五遍,你覺得那兩個小孩知道了這件事後,會做什麽?”
“.……”
感應星徹底不說話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它沒有脖子,但看著男人眼底漫不經心的笑意,它忽然覺得自己後頸一涼。
有一種毛骨悚然的警惕感。
江時慢悠悠地給了它最後一擊:“等季夏夏的那兩個孩子把他們那個破壞家庭和諧的弟弟妹妹處理好之後,我再告訴他們一家人,這孩子就是江謹言親生的。”
“這樣一來,他們應該就會意識到自己的禽獸不如了吧?”
……
話是這樣說沒錯。
如果這個計劃真能成功,江謹言一家四口怕是要後悔到死。
但是——
感應星偷偷看了眼他蒼白豔麗的麵容,小聲道:“殿下,你今天看上去有點像個在地獄裏摸爬滾打了半年的虛弱死神。”
“.……”
總而言之,事是這麽個事,計劃也暫且先這麽定。
至於在這中間江死神會不會突然靈光一閃想到更方便快捷又喪盡天良的辦法,那隻能待論。
鏡頭轉到光明一點的外世界。
因為買完卸妝水開好房間洗完澡卸了妝做好護膚上床睡覺時,已經是早上四點多了。
所以九點半江時按照生物鍾準時醒來時,笛好還在做夢。
江時也很想做夢。
但他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去搞,隻能煩躁地爬起床,隨便收拾了一下就拎起車鑰匙回江家老宅。
臨走前,他還拿笛好的口紅在浴室鏡子上寫了四個字:
快點離婚。
……
不過車才剛開出地下車庫,他忽然想到什麽,又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老搭檔。
老搭檔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江謹言嘴裏讓江氏股價掉了好幾個點的少女明星。
“喊幾個記者過來,我們現在吃個飯。”
對方在電話那頭嘎嘎大笑:“喲,您昨天晚上又去見哪位情郎了?”
“D.M的代言。”
“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就過來行吧。”
——雖然江時覺得這樣演來演去的很沒意思,但昨天晚上跟笛好一起徹夜不歸的事情確實不太好解釋。
在她成功離婚之前,還是不要太刺激江謹言比較好。
更何況,這位女明星非常安全,不僅搞緋聞回答記者問題的業務能力強的一匹,而且還絕對不會讓笛好誤會。
——因為她是個純蕾絲,以前還追求過笛好,為笛好哭的死去活來,在酒吧醉生夢死好幾天。
所以當然,江時肯定不能用“我找你掩護是因為我在跟你的天菜偷情”這種說法去雇傭她。
作為一個道德底線沒眼看的老紈絝,他給出的理由很缺德:
“因為我是一個還沒出櫃的純gay,最近正在和家裏園丁的兒子談戀愛,我不舍得他被我媽甩一張百萬支票後趕出門,隻能先找你遮掩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