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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希望與愛的抉擇

  “我可沒有去告密。”


  在幹笑過後,羅悶悶的回了一句。


  “當初柯拉鬆先生隱瞞了我背刺他的消息,讓我得以加入唐吉坷德家族,而幸免一死,雖然那時候還小,也想不通他為什麽這樣做,可這份人情我是必須要還的。”


  “所以我被綁架了。”


  輕鬆的說著,羅對於那時的回憶帶著些慶幸的竊喜,十數年後,回想起當時,他不再是那被毀滅與破壞所填滿大腦的孩子了。


  “柯拉鬆先生說,要帶我去最好的醫院,去找最好的醫生,將我的珀鉛病治好,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柯拉鬆先生粗暴的將我帶進了一家家的醫院,去見到了一個個的醫生,但得到的都隻是恐懼、厭惡,還有對世界正府撥打的求救訊號。”


  “在世界正府的宣傳下,珀鉛病這種非傳染性的中毒症狀被渲染成了惡性的傳染病,理所當然的,沒有人願意治療我,在他們的眼裏,我是災疫的傳染源,是不能被稱為人的肮髒的存在。”


  “雖然被這樣粗暴的對待,但隻有傻子才會鍥而不舍的不斷帶著我四處求醫,柯拉鬆先生便是那個傻子。”


  “幾番尋覓無果,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且已經接受的我能夠理解,也能夠預料到這一切。”


  “漫無目的的尋找過去了幾個月,在一個深夜,在我熟睡時,柯拉鬆先生喝著酒,在熟睡的我的麵前,吐露了他的心聲。”


  “是可憐吧,但我覺得不僅僅是如此,當他為我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甚至之前相處得也不算很好的臭小鬼落淚時,我感受到了他因不善表達而藏在心裏的那份令我動容的溫暖。”


  “我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這份熟悉的溫暖了,在我的父母離開後,在我的妹妹離開後,在關心我的人離開之後,兩年多時間來,我頭一次觸碰到了這熟悉的溫暖。”


  “在多弗朗明哥處,哪怕身處在家族夥伴中,也未曾體會過的溫暖。”


  “或許這是背叛吧,在我第一次與多弗朗明哥相遇時,他便對我說過,他從我眼中看到了於他一樣的瘋狂,他看到了他自己。”


  “我進入了唐吉坷德家族,他給了我尊嚴,給了我溫飽,給了我救命的線索,讓我學習變強,讓我學習醫術。”


  “你知道麽?在你被世界所厭棄的時候,有一個人能在你身邊,用他的行動告訴你,你不是異類,你隻是一個普通人,他不憐憫我,他不特殊照顧我,他也不安慰我,他隻是將我當成一個普通人來對待。”


  “可這確實是最令人夢寐以求的.……一切。”


  “但在那時,支撐著我活下去的並不是仇恨和瘋狂,而是……”


  羅躊蹴了許久,就跟個小孩子一樣抱著自己的膝蓋。


  “而是柯拉鬆先生為我露出的微笑,和那不夾雜任何目的與條件,隻帶著希翼和祝福的.……愛.……”


  “我找不到更好的詞語去形容這種感情,也許是我那時候所便顯出的一切與多弗朗明哥太過相像,我和他同樣瘋狂,同樣對世界充滿了仇恨。”


  “柯拉鬆先生期望著我不要沉淪在瘋狂當中,不要按照任何其他人的意願而活著,自由的活著,隻要好好的活著,不要成為與多弗朗明哥一樣,令他也令世界所……”


  掙紮了許久,那個不好的形容詞再次出現。


  “怪物。”


  “因為柯拉鬆先生,我不想成為那怪物。”


  “世界上並沒有絕望,充滿慈悲之心的救贖之光一定會降臨在我們身上的。”


  “這是修女大人對我說的話語,在那個時候,我等到了柯拉鬆先生,也等到了這句話。”


  “我感激多弗朗明哥,我感激柯拉鬆先生,但最後,我需要作出抉擇。”


  “就在我們離開唐吉柯特家族半年後,多弗朗明哥來電話了,他告訴我們,手術果實有線索了,隻要拿到那顆果實,我就能治愈珀鉛病,治愈這讓我慢慢死亡的病症。”


  “可在街道那通電話後,當時我看到的是柯拉鬆先生的笑容,但在之後我才明白,那笑容下的苦澀。”


  “柯拉鬆先生是海軍的臥底,而多弗朗明哥已經猜測到了這一切,但作為柯拉鬆先生的親哥哥,多弗朗明哥不希望他的弟弟因此而死。”


  “背叛了家族之後,迎來的隻有死亡。”


  “在電話中,多弗朗明哥想讓柯拉鬆先生吃下手術果實,這樣就能有理由有合適的借口讓柯拉鬆先生免於死罪,雖然等待的可能是囚禁和懲罰,但並不會死,起碼能夠延後許久。”


  “手術果實是重要計劃的一環,他的終極力量便是能夠進行一次,以能力者性命為代價而施展的不老手術,賦予人永生的手術。”


  “但如果柯拉鬆先生吃下去的話,他是不會死的。”


  羅抬頭看向了路飛。


  “你告訴我的並沒有錯誤,手術果實賦予了手術的權限與能力,但是醫生也分三六九等,一個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就算吃下了手術果實,雖然能夠成為醫生,但卻一定會是個庸醫。”


  “柯拉鬆先生並沒有掌握並且使用出手術果實終極能力-不老手術的天賦,多弗朗明哥是知道這一點的,雖然浪費了這張重要的牌,但如果能換來弟弟的生命,多弗朗明哥是做得出來的,這一點我能夠確定。”


  “因為最適合吃下果實的是我,自小就從父母那學習醫術,且一直沒有鬆懈下來的我。”


  “如果沒有這一切,哪怕我知道了也許有一天,我需要用我的生命來完成那場不老手術時,我也會沒有猶豫的點頭。”


  “就像莫奈和維爾戈一樣,唐吉柯特家族的成員,是能夠為了多弗朗明哥付出一切的,無論是尊嚴、生命還是其他東西,因為這一切其實都是多弗朗明哥先一步給與了我們。”


  “在絕望時在你身旁綻放的希望之花,是值得用一切去緊握和守護的。”


  在羅的敘述中,莫奈和維爾戈兩人那狂熱的忠誠似乎也不是不能解釋,或者說,這是一種必然。


  “也就在這個電話過後,柯拉鬆先生也下定了決心,他要去奪取手術果實,讓我吃下去,讓我好好的活下去。”


  “他是吃下了寂靜果實的能力者,不能再吃下這一顆手術果實,也許他察覺到了多弗朗明哥對他的最後的仁慈,但他不能也不想接受這一切。”


  “我們到達了果實交易的米尼翁島,柯拉鬆先生襲擊了要和海軍交易果實的迪埃斯·巴雷魯斯的海賊團,搶奪到了手術果實並且讓我吃下。”


  “因為我而去搶奪果實的柯拉鬆先生身受槍傷,也因為我錯誤的把他要交出的情報交給了臥底在海軍中的維爾戈導致他的傷勢更加嚴重,雖然最後勉強從維爾戈的手裏逃了出去,可被關在了多弗朗明哥製造出的鳥籠中的我們,是沒有辦法逃出這座島的。”


  “我被寂靜果實消去了所有的聲音,被柯拉鬆先生放在了裝滿財寶的箱子裏,而他,則在外麵,選擇為我做出最後的掩護。”


  “羅已經逃出了你的籠子,他已經自由了。”


  “柯拉鬆先生是這樣對多弗朗明哥說的,同時他也徹底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馬林代碼:01746,海軍總部中校,唐吉坷德·羅西南迪,為了阻止你所引發的慘劇而潛入唐吉坷德家族海賊團的海兵。”


  “隔著一層木板,隔著一層封印了聲音的結界,柯拉鬆先生倒在了多弗朗明哥的手下,可哪怕如此,我身上那阻斷我聲音出現的結界尚未消失。”


  “哪怕生命的燭火已經燃燒到了熄滅的邊緣,可知道我尚未能真的逃脫,尚未能離開那籠子,我無法猜測到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支撐著柯拉鬆先生維係著這最後的力量。”


  “直到我離開了箱子,直到海軍來襲,直到我離開了那籠子……”


  “我終於能哭出聲了。”


  “但柯拉鬆先生,卻再也聽不到了。”


  慘笑過後,漸漸恢複了平靜的羅低著頭,想要蜷縮成一團卻做不到。


  “愛的人殺死了愛的人,我應該怎麽辦呢?”


  “但背負了愛的我,又能怎麽做呢?”


  “為什麽不是別人,偏偏是這個人殺了那個人?”


  “但我終究是要做出決斷的。”


  “已經十三年了,我需要做出決斷了。”


  “我需要為我看到的最後一次的笑容,做出我的決斷了。”


  放下了魚竿,羅翻過了欄杆,隨後平靜的離開了船尾的甲板。


  “很難理解麽?索隆,聽完這個故事之後。”


  “不,很簡單的故事,當一個帶著明確目的而為你伸出援手的恩人殺死了除了讓你自由以外別無所求的恩人,需要去選擇麽?”


  “他說了,如果沒有遇到他的柯拉鬆先生的話,可是他遇到了,那麽就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那就幫他一把,怎麽樣?”


  “好啊,最近太閑了,有點不習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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