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山治（八）
“人牆！”
伽治爆喝道，十數個士兵沒有任何猶豫的飛撲上前，組成了一麵血肉搭建的牆壁阻擋了山治的進攻。
他猶豫了一下，於是便看到了貫穿了士兵胸膛的劍矛逆行而上。
“嗬~果然是人渣呢。”
用胸膛接住了這一記依靠科技力量而爆發增速的突刺，剛硬的武裝色霸氣是那熟悉的惡魔之火，清脆的鋼鐵撞擊聲響起，卻未見血肉的飛濺。
不，是有的，隻不過是那個被從身後貫穿了胸膛，一臉平靜的士兵留下的。
“你覺得你是我的父親？而我是你的兒子？”
幹脆的撕開了破損的上衣，露出了一身精壯的肌肉，山治頂凹了槍矛，俯身問著難以置信的伽治。
“那跟我來吧。”
踩著月步，穩穩當當的向自己房間的位置走去，空中的漫步，不依靠任何科技的力量，單純的肉身的強大與技巧的精妙是更加令人難以忘卻的畫麵。
回到了房間當中，此時不若初見，引以為傲的科技力量在純粹的身體素質麵前顯得有些不堪一擊。
速度、力量、反應。
全方位的碾壓讓伽治認清了現實。
他們是被從北海驅逐，逃難至此的傑爾馬66，而他們所麵對的，也不是十三年前，任由他們欺負，毒打，以戲謔的目光看待，不屑一顧的‘東西’。
而是一個跟隨在這片大海上，以最快速度崛起的，並非傳聞，而是切實存在的海上第五皇，草帽冒險團的成員，他們的專屬廚師，山治。
話語權在此刻交接，飛躍而來的伽治不知應該如何開口，認知中的廢物兒子在此刻卻成為了佇立於他麵前的，似乎無法翻閱的高山。
“我還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多少會有點改變，沒想到還是那副人渣的模樣，甚至比以前更爛。”
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小口啜飲著，山治的身側是蕾玖，他向著正對麵的伽治開口。
“不要誤會，所有傑爾馬的士兵，都是願意為文斯莫克家族赴死的追隨者，他們正是傑爾馬最大的軍事力量。”
“雜魚再多有什麽用呢？”
伸手抖了抖煙灰，深受路飛影響的山治對雜魚是沒有絲毫感觸的，自家的夥伴們割草一樣的刷怪速度，就算是百萬軍隊在他們麵前也是不堪一擊。
自己雖然慢了點，但這些士兵再多也沒有任何威脅。
“不過，對於普通的王國而言，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
“但已經成為喪家之犬的你們，為什麽不繼續用你這所謂的力量去實現你那無聊的夢想呢？”
“征服北海啊……”
“可惜你這輩子都做不到了。”
“雖然是一件虛妄的事情，可至少，我能省心一點，因為不用看見你們這群人渣死在我的麵前。”
“我指的是所有人。”
伸出手指虛指一圈，將傑爾馬的領地圈出，甚至延伸向了更遠的位置。
“不過你到這裏來，還說著什麽所謂的結盟聯姻，大概就是想借用BIGMOM的勢力去試圖實現你那所謂的夢想對吧。”
“政治聯姻嘛，用我這個廢物一樣的兒子，去換取一個強大勢力的背後支持，血賺不虧的生意，就算是決裂了，作為人質的我，我的生死，大概不會被你們所在意。”
“我說得對嗎？大叔。”
看見了那百味陳雜的臉，山治此刻的心情越發的平靜，似乎所說的一切的主人公並非自己。
被識破了內心所想的伽治思考著應該如何回答，可山治並不需要這些問題的答案。
“就像是十三年前一樣，你其實從未將我當成你的兒子，對吧。”
“但你身上流著我的血。”
“所以我覺得很惡心。”將酒杯在桌子上一頓，微紅的臉色或許是微醺帶來的醉意，“什麽王族之血，什麽文斯莫克家族，從未在這裏感受到來自你，還有那所謂兄弟的任何意思善意的我.……”
“還記得十三年前，你拜托我的事情嗎？大叔。”
“你拜托我，千萬不要在別人麵前提起，我，山治，是文斯莫克家族的一員。”
“應該還有後半句話：這樣的廢物隻會丟文斯莫克家族的臉，既然親自出手殺掉的話有點‘過意不去’，那就讓它是在外麵，悄無聲息的消失好了。”
“你們從未把我當成人對吧，至少像我這樣，出生後是一個普通人的家夥，在你的眼裏，並不算是個人，對吧？”
“所以在發現我的利用價值之後，你們才會想起：我還有這麽個兒子啊，還能廢物利用一下。”
“相比我那些優秀的，在你眼裏十分有價值的哥哥和弟弟，我這個不被承認，早就被放逐、抹去的家夥，是非常合適的替代品。”
“畢竟我是廢物嘛，廢物利用，可是你們對我的仁慈與肯定。”
“勇治他，可是帶著洋洋得意的施舍將這句話賞賜給我的。”
“我真心實意的收下了，然後踩碎了他半張嘴，算是我給他的回禮，你覺得如何呢？”
“大叔。”
微閉的雙眼所挾帶的是冷酷的冰寒，未見調笑，未見戲謔，隻有如萬古不波的深井一般的平靜。
“超出我的預料呢，山治。”
“確實，我要完成文斯莫克家族三百年來的夙願，我要讓傑爾馬再度君臨北海，成為唯一的統治者，那是文斯莫克的榮光，而這將被我實現。”
“所以我需要BIGMOM的力量，與她聯姻……”
伽治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激動。
“一旦完成，這將成為一個可以被實現的目標，能夠被實現的目標。”
“不過.……”伽治的話語一轉，“直到兩年前，你一直都在這家夥的店裏，對吧。”
那張熟悉的照片再次出現，山治將扶手再次緊握，額頭的青筋暴起。
“哢噠~哢噠~”
鎖扣聲響起。
“海域已經鎖定，照片也是最近的日期。”
“海上餐廳——巴拉蒂。”
“老老實實的成為我所選擇的活祭品如何？”
“確實如你所說的，我從來沒有將你當成兒子，雖然是聯姻，可我也不想把親愛的兒子送給那個瘋老太婆，所以我想到了，我原來還有一個廢物兒子。”
“雖然他現在變得很強，雖然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料，可這樣的話，效果也許更好也說不定。”
“任誰會相信，這樣的人質會是一個可以隨時舍棄的無用的棋子呢？”
“聯姻之後，也應該托你的福，我想我們所得到的，應該比之前還要豐盛。”
“一個稚嫩的，所謂的冒險團，有什麽資格能和揚名已久的四皇BIGMOM所相提並論？”
“懷揣著那幼稚的，天真的所謂的夢想，什麽拯救世界？狗屁不通的玩意，就算是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那種天真無知的東西，沒有存在的價值。”
“你可別想跑啊，山治，身上流著我的血，那就在我需要的時刻，讓我榨幹你最後的價值如何？”
“知道天龍人的奴隸項圈麽？”
伽治指著山治的手。
“這也一樣，別試圖逃跑，會死得很難看的，我還需要你，文斯莫克家族還需要你的貢獻。”
“還是BIGMOM想得周到呢，看來現在確實能用上，雙重保險，不是麽？”
金色的手銬鎖在了手腕上，蕾玖撐著山治因照片而分神的時刻為他帶上的枷鎖。
山治不曾對自己的姐姐有過防備，因為十三年前，如果不是她的話.……山治並不知道應該如何逃脫這如同地獄一般的，傑爾馬王國。
“所以你的選擇？”
山治看向了蕾玖，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失落，但很快便重歸平靜。
“不開玩笑，會死的，姐姐。”
寵溺的伸手摸了摸蕾玖的長發，山治的臉上是帶笑的。
“我不開玩笑，最後一次機會哦。”
而蕾玖隻是輕輕的搖頭，避開了山治的目光。
“她是不能違抗我的命令的。”
看著這姐弟情深的畫麵，伽治頗感興趣的開口。
“作為製造你們的父親，除了你這個失敗品之外，他們無疑都是成功的作品，是我的女兒和兒子，傑爾馬榮光複興的，必不可少的工具。”
“這樣嗎？”
山治側頭輕聲開口，語氣裏還夾雜著一絲歡快。
“那可太好了。”
晃了晃手腕上的金屬手環，不曾有些許畏懼，或者其他感情波動的山治微笑的看向了浮現出篤定神色的伽治。
“雖然打亂了我的計劃，但是無所謂，莽就完了，反正有人給我擦屁股。”
伸了個懶腰，山治從未如此的開心過。
“有個靠譜的船長真好啊，這感覺真是.……太棒了。”
想起了每次路飛去電要大家長們為他擦屁股是臉上那止不住的舒爽，山治在此時也略微體會到了這感覺帶來的暢快。
“你們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力量。”
起身與伽治對視，那風淡雲輕的臉，陌生且從未熟悉。
“我說過了，你不過是一個自大而又弱小，從未看過真正的天空，生活在下水道裏，透過縫隙窺視那一角天地的，雜魚而已。”
“我想殺你，都不用第二招。”
原本精壯的身軀是偏瘦弱一些的，雖然標準的衣架子是很好的外形，可稍微膨脹一點，或許還能帶來一些新奇的體驗。
由美食細胞所強化的身軀從來不是表麵所展露的這片角隻言。
廚師需要的是腕力，一雙有力的手臂是廚藝所離不開的最佳拍檔，當然，身軀也是。
想要滿足路飛和索隆那倆吃貨的可怕胃口，山治可是一直向著這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奮力邁進的人。
鼓脹的鋼鑄一般的肌肉瞬間就撐開了那細小的手銬，裂衣而出的棱角分明的肌肉塊將山治化作了喜食氮泵的筋肉猛男。
“區區爆炸？”
被捂在手心裏的手銬炸彈放了個悶屁，直接被熄滅在了掌心之中，被揉碎成了渣滓粉末。
沒有氧氣你爆炸一個試試？
要講科學，你看看傑爾馬，那作戰服不就是科學的力量麽。
很可惜的是，製作這手銬炸彈的人沒考慮到這玩意會在真空環境裏爆炸的可能，裏麵沒有額外的氧化劑。
將手心的空氣擠壓，一小片人造真空環境難不倒動用了雙手能爆發出數倍於踢技戰力的山治，雖然他不用手打人，可不代表沒能力做到。
“傑爾馬，換一個國王怎麽樣？這個主意不賴吧！”
被赤紅的惡魔之火包裹的壯碩人影似乎掛上了一抹笑容。
“轟！”
熾熱的烈焰炸彈爆裂，似有一擊無花哨的正踢，沒有飛退的人影，隻有漫天飛舞的黑色灰燼殘渣。
“就當是葬禮好了，火化很環保。”
伸手接住了在空中飄落的那張熟悉的照片。
“老頭子，你可要長命百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