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離去

  “真的沒想到,他居然隱藏得這麽深。”


  “應該是可怕,老狗,他敢親自以身犯險,去賭那縹緲的幾率,實在是可怕。”


  貓蝮蛇叼著煙鬥,一口接一口的不停嘬著,那紅色的火星不斷的閃亮,他此刻心情有些亂。


  當時的勘十郎可是一同出現在油鍋裏,若不是禦田將身為赤鞘九俠的他們扛在頭上,一人獨自抗下了所有的折磨,否則的話,勘十郎當時也會死。


  處刑的是凱多,而非那大蛇,凱多是不會給大蛇麵子的,大蛇也不會因為他的性命而與凱多多談。


  也正因為有了這同去赴死的交情,在勘十郎沒有親口承認之前,他們是不願意相信的,哪怕有內鬼的幾率最大,但他們也不願意懷疑那曾經的夥伴。


  赤鞘九俠,是俠義,是忠誠,是禦田死心塌地的追隨者,他們因禦田的魅力而圍聚在他身邊,為他獻上自己的忠義。


  可未曾想到,居然這忠義裏也被摻雜了水分,難怪當時節節敗退,內憂與外患一齊來襲,當初的禦田又如何去抵擋,他本就是莽夫,沒有那過人的智慧。


  他們也一樣,所有看不透,看不懂,看不清。


  禦田的死和勘十郎絕對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能在相隔了二十年之後,在經曆了那生死與共的地獄之後,依舊忠誠於大蛇,要將桃之助置於死地的勘十郎,是沒有任何的情分還能講的,也沒有任何所謂原諒的可能。


  “說不定那是分身呢,你沒聽他的能力麽,老貓?”


  犬嵐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借助毛筆,勘十郎能畫出栩栩如生的假人替代自己,但一直用畫工拙劣來掩飾的他,從未在別人麵前展露真正的實力。


  “說得也是。”


  貓蝮蛇點點頭,隨後看向了娜美。


  “現在,你們要怎麽處理他?”


  “等路飛回來,瑪莉安想要這個能力。”


  抱著畫板和畫筆的小畫家在知曉了勘十郎的果實能力後十分的欣喜,雖然不想變成旱鴨子,可這能力是可以附加在她畫筆上的,就和娜美的天候棒一樣,將這能力融入畫筆中,瑪莉安能讓這顆果實的力量得到完全的發揮。


  對於路飛的神奇,犬嵐和貓蝮蛇不做任何的懷疑,能夠將自己兩人固定在月亮獅子形態,且沒有什麽副作用,這本就是令他們感到佩服的神奇力量,再多一點什麽,也不足為怪。


  天色已經漸漸暗淡,弗蘭奇在恢複了些體力之後將破損的要塞圍牆修複,戰鬥的風波已經停止,那厚重的大門之後,是一幅幅滿是擔憂的臉龐,見到他們平安回來,笑容與歡呼伴隨著溫暖的熱湯熱食送上。


  走在人群中間的犬嵐和貓蝮蛇微笑著,這才是他們要付出一生去守護的家,毛皮族是天生的戰士,但毛皮族不是嗜戰的瘋子,如此最好,這般最好,他們期盼盼望著平靜與安寧長久。


  在高處的屋頂上,一個高大卻緊湊的男人看著下方的這一切,是雷藏,本就沒有限製他的活動,犬嵐和貓蝮蛇將他作為朋友對待,雖然不再是光月的家臣,可他們依舊是朋友。


  錦衛門發出的聲音是要呼喚犬嵐和貓蝮蛇,但也被雷藏聽到,身為忍者,雖然不像忍者,可確實是實實在在忍者的雷藏是能夠聽到察覺到這不算太小的動靜。


  等待娜美他們回到了居住的房屋中,雷藏來到了要塞牆頭,與在此執勤的火槍隊打了個招呼,隨後躍下了圍牆。


  “忍法·深掘土洞之術!”


  一聲低喝,雷藏掏出了一把鏟子,以令人驚詫的速度快速的對那兩個緊挨著的土洞進行挖掘。


  看那熟練的動作和高效的工作效率,土撥鼠搖搖頭,露出了一臉佩服的表情。


  這個太牛了!


  土撥鼠如是說道,並且豎起了大拇指。


  作為一個忍者,一個擅長潛伏、暗殺、偷襲的忍者,雷藏的基本功是很紮實的,而挖隧道偷偷的潛入是一種很可靠的方式,這是屬於基本功之一。


  娜美那看似輕飄飄的兩拳已經砸偷了象主所背負的這個島嶼,砸在了象主真正的背脊上,由於某種大人物的仁慈,娜美無論是揮出多麽強大的攻擊,都無法將人打死,桃之助和錦衛門雖慘,可還留著一口氣。


  沒有功夫也沒有心情去安慰那因為黑暗因為各種原因而哭泣的桃之助,哪怕桃之助現在就在錦衛門的懷裏,但錦衛門此刻沒有任何的動作。


  他擁有出色的見聞色霸氣,那地麵上的談話他是聽得見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聽得見。


  勘十郎毫無保留的述說是利刃一般,將他的心髒片片淩遲,他原以為,與他們一起同生共死的夥伴,是不會有什麽背叛而言的,但事實如此,勘十郎甚至根本就是被安排進來的,或許對他而言,這隻是任務,何談背叛一說。


  掘土的聲音讓錦衛門回神,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了數分鍾,一聲熟悉又親切的聲音傳來。


  “還活著對吧,錦衛門,還有桃之助。”


  “我是雷藏。”


  “忍法·光芒照耀。”


  一隻火折子被吹燃,一點火光亮起,可微弱的光源還不夠將那張誇張的大臉給全部照亮,三分之一的地方還陷入在陰影當中,但也足夠了。


  “還活著就好,快跟我走,我們上來說。”


  雷藏挖掘的通道是之字型的,能夠讓她通過的洞穴錦衛門和桃之助肯定也能走。


  花了幾分鍾離開了地下,重新見到那暗淡日光的桃之助抹了抹眼淚,但還是一副被嚇壞了的表情。


  兩個腦袋上頂著一時半會兒根本消不掉的大包的人顯得有些滑稽,在雷藏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間樹屋裏,這是一處廢棄的崗哨,在外圍的森林裏,這類崗哨有許多,是在佐烏最混亂,最需要防備外界的時刻所建造的,但依舊結實。


  “勘十郎他是間諜。”


  “我知道,在聽見你的聲音後,我就來到了附近,我聽見了。”


  “我本來以為你們死了,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雷藏的眼裏露出了放鬆的滿足,他拍了拍錦衛門的肩膀,“你們這一路很辛苦吧,我呆了點吃的。”


  他不知道從那翻出了一包水果,甜蜜而汁水豐富,還有不少美味的肉串,和風幹的肉幹。


  “犬嵐和貓蝮蛇呢?”


  錦衛門往嘴裏塞了塊肉,又吸了口能當果汁和的大葡萄,食物總能給人帶來力量,是甜蜜的糖分,是飽足的動物蛋白,這是卡路裏的力量。


  “你們已經見過了,那兩個被繃帶纏身的就是。”


  “沒認出來?”雷藏有些意外但也並不太意外的反問。


  “是麽.……那帶我去見他們。”


  “算了,我們離開這裏。”雷藏搖搖頭,他知道錦衛門要做什麽,同樣是收到了禦田的托付,但錦衛門是他們幾人中最固執,也是最堅定的人。


  “難道.……”


  牙齒摩擦的聲音有些發澀。


  “他們也背叛了禦田大人?!”


  “不,犬嵐和貓蝮蛇已經為禦田大人赴死,在得知了你們可能已經死了,還有路飛他們要毀滅和之國的秩序,在廢墟上建立新的城市後,他們便對路飛宣戰,不死不休。”


  “他們做到了,他們已經為禦田大人盡忠,犬嵐和貓蝮蛇已死,在我的親眼見證下,為禦田大人奉獻了所有的忠義。”


  “現在的犬嵐和貓蝮蛇,是佐烏的守護者,路飛讓他們永固了月亮獅子變身,他們所剩的時光隻會全部傾注在佐烏。”


  “我明白了,他們做得很好。”


  錦衛門閉上了眼,犬嵐和貓蝮蛇的做法,他能夠想象,也認同他們的做法,至少忠義二字,他們做到了,為主公赴死,為他們報仇,對君的忠義,對友的忠義在雷藏的述說中,錦衛門已經看到了。


  “這算什麽武士?這是恥辱!”


  “凱多殺死了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路飛要毀滅和之國,他們這是投敵!”


  “什麽冒險團,明明就是和海賊一樣的混蛋!”


  在桃之助的眼裏,路飛是敵人,而與路飛走在一起的犬嵐和貓蝮蛇便是背叛了父親,投靠了敵寇,武士之道便是要對主君奉獻一切。


  “好了桃之助,他們是禦田大人忠誠的武士,忠誠的家臣,不要亂說,他們已經為主君盡忠。”


  雷藏對桃之助擺擺手,也未有責怪,畢竟是孩子,讀不懂這一切很正常,但錦衛門能懂那就行。


  “勘十郎是間諜,但佐烏的事情,確實和我們脫不開幹係,是我們愧對毛皮族。”


  “如果不是我,佐烏就不會被毀滅,你們看到的這新城。”


  雷藏遙遙一指。


  “那是草帽冒險團的弗蘭奇在一天內修建完成的奇跡,他清理了廢墟,重新建造了這個國家所有的一切。”


  “因為我的存在,因為犬嵐和貓蝮蛇最初要藏好我,藏好我這個他們的朋友,同為禦田大人家臣的我,他們帶領了毛皮族與旱災傑克奮死戰鬥,如果不是路飛他們到了,毛皮族很可能就此消失。”


  “這本就是越界,因為禦田大人的關係,他們將本不應該被卷入的毛皮族卷入了泥潭。”


  “可這不是應該的嗎?和之國和佐烏是世代的兄弟之國,我們立下了誓言要全力幫助對方。”


  作為禦田的兒子,桃之助是知曉這些事情的。


  “或許禦田大人對犬嵐和貓蝮蛇有恩義在,但是,和之國又對佐烏有什麽恩義呢?和之國的人甚至已經忘記了有毛皮族的存在,哪怕犬嵐和貓蝮蛇在和之國生活了那麽久,可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


  “一直是我們在虧欠他們,桃之助你還小,這些事你不懂,世界上沒有單方麵的付出,就算是兄弟,幾百年未曾接觸,未曾聯係,已經忘記佐烏,忘記毛皮族的和之國,有什麽資格去要求人家完成誓言?”


  “佐烏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誓言,然而和之國已經忘記了。”


  “離開這裏吧,我準備好了船,複興和之國是我們自己的事情,犬嵐和貓蝮蛇已經屬於佐烏,我們可以是朋友,但不能有更多非分的想法了。”


  “但……就我們幾個人……能夠做什麽?”


  錦衛門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沒有了佐烏的支持,他們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臂助。


  “我們還有赤鞘九俠,還有和之國的民眾,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但人們是不會忘記禦田大人的,我相信。”


  “我在艾斯那裏打聽到了,白胡子的十六番隊隊長是已藏,阿菊的哥哥,我已經有了他的聯係方式。”


  “那白胡子?”


  錦衛門還是不舍得這另外一條超強的大腿。


  “我不知道。”


  雷藏搖搖頭,但錦衛門想起了艾斯的臉,那燃燒著火焰的龍之豎瞳,其中的火焰是森然的殺氣。


  “就讓我抗下這一切吧。”錦衛門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咕噥著。


  “我們走。”


  抱著桃之助起身,錦衛門跟在了雷藏身後,向那船隻藏匿的地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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