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iki，阿玉一直在等你
“aniki，aniki~”
隻有艾斯膝蓋高的小丫頭蹦蹦跳跳的跟在艾斯的身後，歡快的喊著‘大哥’，隨後跳起來抱住了他的大腿，被人揉了揉那紮成了一個大團子的藍發，阿玉的臉上隻有滿心歡喜的幸福。
艾斯的腦海裏不斷的重複著四年前所見的畫麵，但這終究隻是回憶。
沒有任何波折，supper桑尼號潛水接近和之國，隨後在艾斯的回想尋找中，他們登陸了九裏的海灘，將supper桑尼號停放妥當，跟著艾斯的腳步，穿過了沙灘，穿過了竹林，那編笠村就藏在翠綠的竹林之中。
但眼前所見的……
似乎有些令人崩潰，艾斯空洞的雙眼直視著眼前的廢墟，跪倒在地的他發出了一聲悲涼的哭嚎。
這是一座廢墟，隻是一座廢墟。
倒塌的房屋，肆意橫生的雜草，是沒有人煙的廢墟。
這裏是編笠村，但這裏也不是編笠村。
無盡的後悔與自責在此刻幾乎摧毀了艾斯的心防，四年很長，長到或許再也見不到曾經那天真的笑臉。
“附近沒有生命波動，三公裏內，沒有人類的生命波動出現。”路飛張開了見聞色網絡，這裏確實是個荒涼的廢棄村莊。
“不過前麵好像有痕跡，艾斯，我們過去看看。”
一把拎起了艾斯的衣領，路飛脫離了隊伍將艾斯拽進了前方的竹林，這裏殘留的‘人氣’很新鮮，雖然沒有人在，可他們應該是住在這裏的。
將艾斯帶到了一個修建在竹林外的森林巨木中的屋子前，路飛一邊輕聲與艾斯說著，一邊閉上了眼睛，去傾聽那萬物所傳遞來的遺留之音。
“他們來這裏的時間差不多有一年，一男一女，今天早晨離開的，如果要回來吃午飯的話，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到點了。”
睜開了雙眼，但路飛沒有看見艾斯，也未有得到他的答複。
轉過頭看去，艾斯正站在樹屋的門口看向內部，扶住門框的手很用力，幾乎要捏碎了那木製的門框，這已經是極為克製下的動作了。
“是阿玉。”
撿起了一頂尚未編織好的鬥笠，艾斯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還有些許如釋重負，可那愧疚絲毫不減，反而因此更加的沉重了些。
入眼所見的房屋內部幾乎可以說是寒酸到能讓老鼠餓死，蟑螂暴斃，極其有限的家具無一不帶有歲月洗禮的痕跡，但這裏被打理得很好，一些簡單的竹編裝飾是房屋中僅有的點綴。
被拉開距離的夥伴們隨後也到了這裏，在看到唯一還殘有些許人煙氣息的房屋時，眾人沉默了。
難受卻又說不出來，自己似乎能做點什麽，但卻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
“路飛，帶我過去，我們去找阿玉。”
和路飛說完，艾斯轉身看向了山治，微笑著輕輕點頭，“拜托了。”艾斯如此說道。
“交給我吧，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擼起了袖子的山治知道現在應該開始準備午餐了，叫上好基友兼職專業抗包的工具人索隆，他們要折返一趟，去桑尼號上搬億點點東西過來。
“你倒是快點帶路啊！”
在離開了樹屋，艾斯有些急切的催促著。
“我又不是狗，哪可能聞著味兒就找到了，花草樹木雖然能傳遞給我一些聲音，但你要指望它們能準確的回答我的問題，怕不是在夢裏。”
嘴裏這樣說著，路飛一點時間也不耽擱，從萬千雜亂的碎片消息裏篩選出了隻言片語，確定了大致方向的路飛快速的前進著。
但在走出了那竹林時，眼前所見的讓路飛不由得頓足，他耳朵裏聽到的聲音在此刻被壓抑到了極限，前方的世界，是一片荒蕪而難見生命的荒蕪野地，就連雜草都寥寥無幾，到處都是泛黃的貧瘠土地，開裂的土塊讓這片地區一寸寸的支離破碎。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很淡的，但揮之不去的作嘔氣息，是腐敗，是毒素，是不適合生命生存的氣味。
遠方肉眼可見的大煙囪正向外噴吐著濃煙，不用多想，那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問題源頭。
“我先找人打聽一下，在這裏我聽不到什麽消息。”
點點耳朵示意自己已經‘失聰’。難以察覺的電磁場向外擴張，超出自己見聞色覆蓋半徑數十上百倍的電磁感應區雖然隻能通過磁場感應來確定什麽方向有活物存在但拿來找人還是很不錯的手段。
“閉上嘴，眼睛最好也閉上。”路飛友情提醒了一聲，然後抓住了艾斯的胳膊。
“等等！我能……飛.……飛.……飛.……飛飛飛.……”
被動感受了一下雷電的急速穿梭，就算擁有巨龍一般的身軀，艾斯也被這瞬間施加在身上的數百G的強大壓力摁得眼前一黑，帶著人肯定不能到達急速，但也夠讓艾斯花時間好好的緩一緩，止住那令他極度暈眩的感覺。
沒有搭理捂著腦門極力調整身體的艾斯，路飛邁步上前，彈指擊斷了一柄比他人都要高一截的巨大長刀，隨後一巴掌將那握刀的巨型狒狒摁在了土裏，踩著那狒狒的腦門路飛換上了前所未有的溫和笑容。
“你是阿玉對吧？”
將那跌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扶起，她身上傳來的氣息是在那間怪異的樹屋中所感知到的，不用去找人打聽就直接遇到正主是很棒的，但現在，路飛有點不怎麽高興。
“嗯……我就是阿玉。”
這瞬移一般出現的陌生大哥哥嚇了阿玉一跳，但在看到那笑容之後，不知道為什麽，一股淡淡的心安出現。
“那哥哥給你變個魔術怎麽樣？”路飛伸手指著一旁的幾個海賊嘍囉，“這些是壞東西對吧，隻要你閉上眼睛數一二三，他們就消失了。”
小姑娘有些害怕的向那邊望了一眼，抿著嘴唇用力的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把頭埋在了路飛胸前。
“一……”
指尖亮起了電光，但卻沒有聲息。
“二……”
猛然乍現的雷霆溫潤無聲，剛剛掏出了身上的武器，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他們的身體被定格，被雷電包裹的身軀在瞬間就失去了生命的色彩，沒有五彩的斑斕，僅剩下了灰燼的黑色。
“三……”
電磁場束縛著這些灰塵，一顆黑球瞬息間被發射向了遠方不可見處，此地僅剩下高壓電流電離空氣所產生的淡淡的清新之氣，每當雷雨過後，空氣總是清新許多，被雷電淨化的此處，就連那淡淡的腐敗之氣也消散了許多。
“可以睜開了嗎？”
阿玉乖乖的閉著眼小聲的問道，隨後臉頰上便傳來了一絲溫熱，那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被輕輕的揉了揉。
“已經變好啦，你瞧，現在是不是幹淨了很多？”
沒有了那群礙眼的海賊嘍囉，霎時間清爽的世界讓那小臉掛上了一抹微笑。
“嗯！”
阿玉用力的點點頭，隨後又快步上前查看，一抹失落出現在她臉上，眼底還帶著一絲不舍的焦急。
“怎麽了？”
路飛來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柔聲問道。
“不見了……我的袋子也不見了，剛剛他們搶走了，但現在……也不見了。”
委屈的眼淚被用力的抹去，阿玉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是送給路飛，讓他不必擔憂的笑容。
“很重要嗎？可以跟哥哥說一下裏麵有什麽嗎？”
雖然心中閃過了一絲慌亂和小小的不安，但路飛壓抑住了這絲異樣，剛剛的雷擊將那群人，包括他們身上帶的東西都瞬間蒸發，找是找不回來的，但說不定能夠有所彌補。
那應該是對阿玉很重要的東西，小姑娘的神色沒能逃過路飛的眼睛，哪怕很微弱，也極力去掩飾。
“沒什麽.……隻是一點.……一點米。”
雖然是這樣說著，但在看到阿玉眼底藏著的那不舍的渴望之後，路飛差不多猜到了阿玉的意思。
住的地方已經一貧如洗了，那小袋子裏裝的是米，卻也是讓她珍視的寶貝。
【應該是很難得才能吃到的吧.……】
心疼的將阿玉抱在懷裏，路飛站起身來，踹了踹腳下那動都不敢動的狒狒。
“這個壞東西剛剛是要打你的.……呃.……這是變種的獅子狗？”
“它叫柏千代。”
懷中的小女孩伸出了手，那獅子狗伸來了頭，被那小手揉了揉鼻子，萬分的乖巧。
“這狒狒待會兒就烤了當狗糧算了，我帶你去吃更好吃的怎麽樣？”
“不行！”
阿玉的小手一擺，隨後立馬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路飛。
“能不能不吃掉狒狒丸，我會讓它乖乖聽話的。”
說罷，阿玉在臉頰上輕輕一揪，一顆散發著淡淡光彩的小丸子就出現了，狒狒絲毫不抗拒的將這小丸子吃下，瞬息間改變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溫順和平。
“來，握手。”
阿玉的小手伸了出來，那巨大的狒狒也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的放在上麵。
“哦~好厲害的能力啊，阿玉。”
“哼哼~當然啦~”活力十足的聲音可可愛愛的，“在大山裏大鬧又凶暴的狒狒終於成為夥伴啦！”
但緊隨其後肚子發出的咕嚕聲讓阿玉微微紅了臉。
【應該沒有被聽到吧？】她在心裏小聲的開口。
“聽到了哦。”
路飛伸手點了點阿玉的額頭，換來了小姑娘嘟著嘴扭了扭頭不去看路飛的臉。
“對了，大哥哥，這個帶著草帽的大哥哥是怎麽了？是大哥哥的朋友嗎？”阿玉拉了拉路飛的衣領，貼近耳邊小聲的開口：“他一直在抖呢，而且手都摳在地裏，很疼的吧.……”
“沒事。”路飛搖搖頭，隨後踹了艾斯屁股一腳。
“我叫路飛，這個哭兮兮的娘娘腔是我的哥哥。”
頓時挨了艾斯一拳的路飛縮了縮腿，後麵的話不用他開口，那帶著草帽的男人已經站起身，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阿玉.……”
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但在這聲音響起的時刻，阿玉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aniki！aniki！”
阿玉在看到了那藏在草帽帽簷下的人臉時，瞬間就飛撲而去，一直以笑容對人的懂事的小姑娘在此刻沒能忍住眼眶中的淚水，被艾斯接住之後埋在他的胸口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回來了，你果然回來了，阿玉很聽話，阿玉一直在等你……”
晃動著腦袋，滴滴答答的淚水沾濕了衣裳，艾斯托住她的腋下，如曾經一般將她舉起，隨後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但回應艾斯的就隻有不住搖晃的小臉，還有那小臉上止不住的燦爛笑容。
“但是我沒有成為妖豔的忍者呢。”
阿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了一下，這是她當初與艾斯的約定，她要成為一個妖豔，沒錯，就是妖豔的女忍者，然後跟著艾斯出海。
“這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
艾斯抬頭，是那阿玉最熟悉的笑臉。
“走吧，我們回家。”
被隨意丟下的路飛撓了撓頭發，瞅了瞅同為天涯淪落人的狒狒和獅子狗，隻得攤攤手帶著它倆跟上了艾斯的腳步。
一路的歡聲笑語不絕，與那身後的荒涼野地格格不入。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呢。”
路飛喃喃低語，挪開了目光，扭頭看了眼那濃煙吞吐的高聳煙囪。
清理這裏很重要，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帶阿玉回家。
叮叮當當的敲擊聲隔著老遠就能聽見，富有特殊韻律的敲打就像一曲歡快的打擊樂，弗蘭奇為首，布魯克在一旁伴奏，裝修進行曲在此刻帶來了歡樂的聲音。
在大樹幹中的這所房屋有些類似於神社，雖然沒有神龕之類的的供奉物，但風格很接近，已經褪色的紅色木柱已經煥然一新，弗蘭奇接手了全麵的翻新工程，甚至還給他們建了個二樓。
按照原本的風格設計了木質的家具，煥然一新的室內讓阿玉完全不敢相信這是她曾經住的那個家。
身下騎著喬巴，懷裏抱著梅利，腦袋上趴著小千年龍，懂事而又可愛的阿玉在回來的那一刻就被大姐姐們奪走了所有權。
午餐還需要稍等一下，但甜點已經做好，為了不一下子吃太飽錯過午飯，甜點的量很少，但五花八門的精致甜品卻沒有一樣不讓小姑娘幸福的眯著眼睛。
可吃著吃著，似乎想到了些事情，洋溢著幸福與滿足笑意的臉上滑落下了淚滴。
“我從來……從來沒有……”
低聲的嚶嗚是極力克製的哽咽。
“這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啊……”
“aniki~”
阿玉抱住了艾斯的大腿，緊緊的抱著，久久沒有出聲。
“艾斯？”
門口傳來了一聲帶著疑惑和驚喜的聲音。
“師父！”
“飛徹？”
艾斯抱起了阿玉走上前。
“抱歉，我來晚了，這些年多謝你照顧阿玉。”
“這.……沒有什麽.……不過你這是……”
帶著天狗麵具的男人擺擺手，他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開飯了！”
在大樹下，山治的聲音傳來，樹上的空間太小，擺不下這長長的餐桌板凳，還有那堆積如山的，散發著金光的神異料理。
“先吃午飯吧，我們邊吃邊聊。”
拍了拍飛徹的胳膊，艾斯對他發出了邀請。
他離開的這四年，艾斯滿心的疑惑未曾有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