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就是翅膀硬了
咕咚!
當塗江柳,臉色通紅,興奮至極。
一口將陰陽斷續丹吞下時。
氣喘籲籲的謝瑩,這才徹底放心。
“兒子,你感覺怎麽樣啊……”
“喉嚨有點哽,然後,就沒什麽感覺了。”
“哦,應該還得在等等,等等就有效果了!”
謝瑩恨不得立刻給塗冰清打電話。
問問當初何衛國,在使用陰陽斷續丹後,隔了多久,就能站起來。
要是能直接聯係何衛國本人,就更好了。
她當然不知道。
陰陽斷續丹。
服用!
沒有任何效果!
隻有宗師高手,以內氣化開,融入受傷部位。
方有奇效!
因此。
塗江柳憋了半天。
最後也就崩出一個屁來。
“媽,你不會是弄個假的,故意消遣我吧?”
塗江柳臉色十分難看。
“應該不會啊,她又不知道我們會去她家,怎麽可能提前布置這種惡作劇?”
謝瑩用力搖頭:
“而且,這種香氣,就隻有丹藥能發得出,這不可能是假的。”
“那為什麽屁用都沒有?”
砰!
話音剛落。
門就被暴力撞開。
幾個人跑進來,一下將謝瑩和塗江柳摁住。
“說,陰陽斷續丹在哪裏?”
一把刀子,紮穿臉頰旁邊的床墊。
嚇得謝瑩、塗江柳麵色如土。
“在,在,在我兒子肚子裏……”
“我草尼麻痹!”
兩人都同時陷入毒打。
並有人給鄭榮慶報信。
鄭榮慶哭了。
這點小事,居然都辦砸了。
這可是涉及到主人的父親啊!
主人知道後,該是何等的震怒?
又會怎麽懲罰自己?
“我真恨不得殺了他們全家!”
鄭榮慶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焦灼之極。
但也不得不立刻給孟成軒打電話:
“主人……”
“什麽事?”
孟成軒踩著月光,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聞著泥土和草木特有的氣息。
聽著悉悉率率的蟲子聲音。
接到電話後,淡淡說道。
“咳,那啥,我就想問問。這陰陽斷續丹,如果被人吞了,現在挖開肚子,再取出來,還能有效嗎?”
空氣。
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就連周圍的蟲子,都沒再發出聲音。
“誰吃的?”
“塗,塗江柳。”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孟成軒發出一連串鬼泣一般的笑聲。
聽得鄭榮慶頭皮發麻,冷汗涔涔。
“主人,您看該怎麽處置他們?”
“你說呢?”
“我……他們畢竟是塗冰清的家人。如果殺了,肯定瞞她不住。”
“家人?好一個家人!好得很呐……”
哢嚓。
手機被他生生捏爆。
他如風一般,在山林間奔跑。
他並不知道。
不是塗冰清主動給塗江柳吃的。
而是謝瑩偷去的。
鄭榮慶還沒解釋清楚,就已經斷了通話。
孟成軒盛怒之下。
也根本沒心情,通過魔種,去了解這一切詳情。
所以……
“塗冰清啊塗冰清!”
“你的家人,就是家人!”
“我的家人,就不是家人了嗎?”
“你好狠……”
……
塗冰清跌跌撞撞,衝進家門。
抱著最後的希望。
她回臥室,打開儲藏櫃。
空空如也。
丹藥,不見了。
“嗚嗚嗚——”
塗冰清痛哭流涕。
隻是受到驚嚇,並沒真被毆打的蔣玉玲他們,也都沉默。
看著她,哭得傷心,哭了很久。
“冰清啊,也沒必要哭吧?”
“這丹藥,不就是給人用的嗎?”
“江柳是你弟弟,犯得著這麽不舍嗎?”
塗楓終於忍不住,這樣說道。
“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
塗冰清豁然抬頭,大聲喝道。
“你……你居然吼我?我可是你二叔!”
“狗屁的二叔!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貪心不足的吸血蟲!不但肆無忌憚地趴在我們身上吸血,還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不斷地打擊我們,辱罵我們,控製我們!”
塗冰清用盡全力地大聲道:
“你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作真正的家人,隻把我當工具,當奴仆!太過分了,太過分!”
“夠了!”
蔣玉玲神色一冷:
“你是發燒燒糊塗了嗎?居然說出這種話?還是說當了董事長,就翅膀硬了,開始嫌棄我們當長輩的了?”
“是又怎麽樣?”
塗冰清憤怒地說道:
“我就是翅膀硬了,不行嗎?”
“你——”
蔣玉玲血氣上湧,手指顫抖,差點就暈過去。
“好,好,好,好得很,你還真是好得很!”
“冰清,你這話,說得可真夠絕情的啊!”
“怎麽著,覺得我們吸了你的血,這麽生氣,是要弄死我們了嗎?”
本來。
得知價值幾千萬的陰陽斷續丹,被謝瑩偷走用掉了。
阮琳也是咒了謝瑩祖宗十八代。
特別生氣。
可看塗冰清說出這麽一番大逆不道的話。
她慌了。
這種慌張,徹底蓋過了對謝瑩的憎恨。
她一把拉住塗冰清,說道:
“我們才是你的家人啊,這不過是區區一枚丹藥,你怎麽就能翻臉呢?”
“區區一枚丹藥?嗬——”
塗冰清又一次流淚,酸楚地說道:
“但這也是給孟成軒父親救命用的啊!”
“呃——”
“孟成軒的父親?”
“他也癱瘓了?”
“不是,他癱瘓,江柳也癱瘓,相比之下,還是江柳更重要一點吧?他可是你弟弟,那個鄉巴佬,你連一麵都沒見過,又算什麽?”
“你——”
塗冰清瞪向塗楓,內心十分冰涼。
這人,怎麽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陰陽斷續丹,又不是我塗冰清的。
而是孟成軒的啊!
對他而言,塗江柳是一個差點殺了他的仇人。
隻是一直看在我的麵子上,沒有計較罷了。
而另一邊,卻是將他撫養長大的父親。
選誰?
還用說嗎?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塗冰清感覺跟他們講道理,也隻是浪費時間。
心累之下,轉身離開。
“你去哪兒?”阮琳大聲呼喚。
“去一個你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塗冰清頭也不回地說道。
她決定。
去孟成軒老家,找到他。
向他說一聲對不起。
也隨他撒氣、處置。
畢竟。
家人的過錯,也隻能由自己來背。
這是上輩子欠他們的。
或許。
也是孟成軒上輩子欠自己的。
所以這輩子,才會被自己傷得這麽深。
傷得這麽狠。
……
孟成軒一口氣跑到老家。
房子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破舊了。
算得上危房了吧?
回頭。
再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買一套吧。
或許他們還是住不習慣街上乃至城市的房子。
想再農村老家,再建,也行。
隨便他們開心。
至於陰陽斷續丹。
藥材並不是特別稀缺。
集結鏡湖、何家、龐家、方家、黎家、馮家……
之力。
不惜代價。
快速集齊。
沒什麽問題。
很快就能再煉出來。
雖然如此。
但就代表可以不用失望、難過了嗎?
不可能!
他已經沒有了老家的鑰匙。
但卻在柴房裏,一塊可以拔下來的青磚後麵,找到一把備用的。
將門打開。
裏麵的擺設,特別熟悉。
樓上,還有兒時的書本、玩具。
一些木刀、木劍之類,都快腐朽了。
另外,孟成軒還找到一大把看似沒有任何亮點的棍子。
這是他小時候,有時粗心,沒照看好弟弟,讓弟弟受了傷,或被別的小孩欺負了。
然後被爸媽體罰時,所用到的工具。
每一次,都被打得特別特別疼。
以至於印象極為深刻。
還專門把它們收集起來,留作紀念。
這種行為,還真夠幼稚。
回想起來。
其實從小,都不受待見。
好像外人一般,不能融入家庭當中。
很多時候,都能捕捉到,爸媽看自己的眼神,很複雜,很古怪。
普遍時間,都非常的嚴格、苛刻。
不像對弟弟那麽寵愛、縱容。
“其實……也許我都不是你們親生的吧?”
“所以你們才會這麽嫌棄我、苛責我。”
“不過恩就是恩,有恩就得報。”
“所以我會治好你的,也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長夜漫漫。
無心睡眠。
孟成軒就坐在天台橫梁上,吹著夜風。
一坐,到天亮,直至日出。
內心也漸漸,變得寧靜。
眺望高遠蒼穹,心歸何處?
俯瞰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也許……
皆是虛妄。
為自己而活,活得痛快,活得精彩。
才不負這一世。
不負這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