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失控
「噓~，你也不想你的女兒出來見到這種情況吧，千葉先生。」
霍亂其實有點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進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這種狀態讓他的大腦分泌的多巴胺會增多，不自覺的感到快樂，以至於都忘記了身後的金漸層還在看著自己。
似乎是感覺到千葉一郎不再繼續叫喚了，霍亂放開了手。
這個男人的眼睛已經透露著絕望了，看起來應該不會再繼續反抗。
「噗通~」
誰料到，放開之後，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居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在乎已經被擰到骨折的手腕，千葉一郎撐著地將額頭貼在了地面上，聲音已經帶著嗚咽，在用自己所有尊嚴懇求霍亂。
「我求求你，先生，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放過我，我還有女兒，她才十五歲……」
看著這一幕，說實在的，霍亂突然覺得腦袋似乎清醒了不少。
一種莫名的負罪感從心頭涌了上來。
自己真的要這麼做嗎？
單純就只是因為要完成一件案子，不被事情所煩惱就犧牲一個家庭。
他明明都已經為了女兒而專心改過了，我做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過分了。
總歸來說，霍亂原本的性格雖然算不上聖人，但也絕對算是善良，所以即使是吃了惡念果實，也沒有辦法在短期內快速的融合。
以至於雖然能想出誣陷這種招數，卻依然會在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遲疑。
「呵呵，你也知道你有個女兒啊。」
霍亂的語氣轉而平淡，從享受恢復到了有種例行公事的感覺，「說真的，你現在這樣的生活不好過吧，哥譚沒有死刑，只不過是蹲著，你的女兒會受到妥善的照顧。」
千葉一郎閉上了眼睛。
如果換了只有自己的話，他無論如何都會拼一拼，因為他的性格就是這樣。
身為一個殺手，他能做到足夠的冷漠，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性命，卻足夠關心自己。
可現在自己被用來威脅的人是他的女兒。
這就是自己，是他的一部分，他又怎麼可以做到忽略對方。
一個小小的房間，只剩下了一個父親，一個半黑不白的惡魔，還有一團看不清楚面目的迷霧。
「我同意……」
……
二人押著千葉一郎回到警局，隨隨便便的錄了一份口供，直接就破了哥譚市最近所有人都關心的一件案子。
不過說句實在的，千葉一郎進去之後會不會舒服就是另一個事情了。
畢竟雖然假氣球人是為薩爾馬羅尼做事的，但因為名義上是氣球人的模仿犯，所以還殺了很多貪污腐敗和比較著名的混混。
而他們的同類則是會非常樂意照顧一下這位正義使者的。
千葉一郎被送往黑門監獄了，霍亂也終於解決了一件事情，稍微輕鬆了不少。
「千葉一郎的女兒真的，可以受到照顧嗎？」剛走出審訊室，金漸層就好像有些猶豫的問道。
霍亂撇了金漸層一眼，聳了聳肩膀。
「當然不會，我又沒從什麼地方收到她的撫養費，當個流浪兒童鍛煉一下，也算是好好照顧了吧。」
「哦。」
金漸層看起來倒是很淡定的樣子，並沒有霍亂想象中因為受不了這種事情而露出什麼過於厭惡的表情。
倒是對這個人也有些改觀了。
「話說回來，你就不怕她對你報仇嗎？」金漸層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畢竟一個兒童如果能在哥譚這樣的地方混著長大，變的睚眥必報不是什麼非常讓人稀奇的事情。
對於這個問題，霍亂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淡淡一笑，說道：「無所謂啊，走吧，忙了一上午了，我帶你吃午餐，先去街角的那家三明治店排隊，我去打個電話。」
說完，霍亂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了話筒。
但手卻在距離撥號不到五毫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打算打個電話給薩爾馬羅尼，讓那個胖子安排人在監獄里殺了千葉一郎呢。」
惡念果實幻化成人，用像是十分了解霍亂的態度說了這麼一段話。
霍亂的眼神有些糾結，不過嘴上說的卻還是非常果斷，「當然了，比起那個小姑娘，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殺手出獄了才對我的威脅更大吧。」
「那你倒是打電話啊，我也想見識一下人渣警探的偉大誕生歷程呢。」
話音剛落，霍亂馬上撥下了號碼。
其手指撥動的速度非常快，就好像生怕誰後悔了一樣。
「喂。」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了餐廳經理的聲音，霍亂卡在嗓子口的話卻突然停住了。
「喂，請問是哪位，你是誰？」
「對不起，打錯了。」霍亂粗著嗓子說了這麼一句之後，迅速掛掉了電話。
惡念國師坐在霍亂的桌子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看起來人渣貌似還沒弄乾凈啊。」
霍亂一雙眼睛瞪向在一邊說風涼話的惡念果實，「和你有什麼關係，平時老是不見個影子，沒事幹飄出來逼叨叨什麼？」
被霍亂這一陣大吼，惡念果實卻毫不在意笑了笑。
「笑個鬼啊！」霍亂像是被拆穿的小朋友一樣，頗有些惱羞成怒。
「嘿嘿嘿，哈哈哈，嚯嚯嚯，嘎嘎嘎。」
惡念果實好像故意為了氣霍亂一樣，故意發出幾種不同的笑聲，擠眉弄眼的，看的霍亂真的很想給這個逼一槍。
好一陣之後，弄的霍亂都快要習慣了，惡念果實才繼續說道：「你也不要這麼暴躁嗎，我這次就是出來給你，我親愛的母體帶來一個提醒。」
「什麼提醒？」霍亂的表情終於稍稍的嚴肅了一點。
「非常簡單，那就是你有沒有發現你之前逼那個日本殺手當替罪羊的時候，有一點點……」
記憶回到了自己感到興奮的那一刻，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當時是受到情緒的控制，而不是自己在控制情緒。
這樣的話，他當時似乎是……
「失控。」
惡念果實打了個響指，用嘴巴模擬了Bingo的聲音，說罷又跳到了霍亂的身後，兩隻手放在霍亂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