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官差

  吃過早飯,將歇了一陣,隨後又是清洗蒸籠,擦洗灶台等活計。


  忙活到中午,吃過午飯,有一陣子的休息時間。


  到下午,又是開始揉麵團,采購原料,準備餡料,收拾蒸籠,之類的工作,而後要忙活到傍晚,才能下工。


  在這忙活當中,薑皓在逐漸融入這個世界。


  原主的記憶碎片不斷的蹦出來。


  他開始越來越熟練。


  也越來越融入薑皓這個角色。


  突然,三個官差打扮的走了進來,將薑皓叫了過去。


  “昨天上午,你在哪裏?”起頭一個身形有些矮胖的官差麵色嚴肅的喝問到。


  “在西城陰華道拿烏根草。”薑皓回應到。


  “陰華道?”那矮胖官差麵色又嚴肅了幾分,盯著薑皓問道。


  “嗯,發生什麽事了?”薑皓見情況似乎有些不對,稍有些忐忑的問道。


  見到薑皓承認,矮胖官差後麵一個身段有些高挑的女官差上前一步,矮胖官差見狀,很自覺的退出一些位置。


  “昨天上午在陰華道,可有見到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女官差冷著一張臉,用同樣冰冷的聲音問道。


  “沒有。”薑皓回應到。


  “薑皓,你昨天不是在陰華道被人打昏過去了麽?”邊上的步當德突然出聲說道。


  聞言,女官差白皙,俊俏的臉上冰冷之色,瞬間重了幾分,利落的丹鳳眼,眼角吊起,眉頭壓下,懷疑,危險的眼神,瞬間又多了幾分冷厲之色。


  “怎麽回事?”女官差像是不知道這回事一般,冷聲逼問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薑皓感覺這女官差眼睛像是刀子一樣,落下來竟讓他感覺有些刺痛。


  心中閃過幾個念頭,暗罵步當德這小子實在不當人。


  強行收束心神,維持鎮定。


  “我昨天去陰華道拿烏根草,結果突然被人打了一棍子,給打昏過去了,我去看了醫師,說是傷了心神,一些事情也忘記了,並不記得昨天見到什麽不同尋常的事務。”薑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老實的說道。


  那高挑女官差聞言,眼睛有些危險的半眯了起來,隱約的薑皓好像還看到一蓬瀅瀅清光。


  修長,瑩白的手掌也不自覺的往腰間刀具摸了過去,不過很快就鬆開了。


  “還記得昨天將你打昏過去的是誰不?”女官差語氣突然緩和了一些,問道。


  “記不得了。”薑皓搖頭說道。


  “一點都不記得了麽?”女官差繼續追問到。


  薑皓皺著眉頭,像是在仔細回想,有一會,還是搖頭。


  女官差麵色又冷峻了一些。


  “真是個幸運的小家夥。”突然一直站在後麵,顯得有些邋遢,暗紅色官差服飾都顯得有些淩亂的第三個官差小聲的嘀咕了一聲。


  薑皓聞聲,順勢望了過去。


  隻見到一個像是沒睡醒,腦袋上還冒著瞌睡蟲和酒泡,三十出頭的中年醉漢。


  女官差眉頭皺起,轉頭看了那醉漢官差一眼。


  那醉漢官差似乎恍然不覺,依舊歪歪斜斜的站在那裏,手挎在腰間刀具之上,臉上滿是睡眼惺忪和醉酒頹廢。


  身材高挑的女官差有些不爽的轉過頭來,眉頭舒開,望向薑皓。


  “這關係到一樁大案,請仔細回憶一下,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女官差認真的說道。


  薑皓假裝凝眉思索了一下,隨即搖頭。


  “我隻記得,我在巷子裏走著,突然就被人一棍子打昏了過去,醒來就和前來尋我的趙師傅一起去其他地方拿烏根草了。”薑皓說道。


  女官差麵色冷峻的又將點心作坊裏麵的趙師傅叫過來,詢問了一通。


  最後自然是什麽都沒問出來,離開了。


  幾個官差走了,點心作坊的老板卻是麵色頗為凝重的望著薑皓。


  “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麽?”身材幹瘦,眼睛烏黑的作坊老板望著薑皓,問道。


  薑皓搖頭。


  作坊老板麵色凝重。


  “李福家出事了,一家子都死光了,你昨天可能是遇到那個歹徒了。”作坊老板說道。


  “那你小子能活下來,還真的好命。”鍾師傅笑著說道。


  爽朗,雄渾的聲音衝開了些許陰霾。


  作坊老板聞言,麵色稍鬆,也是跟著點點頭。


  遇到從凶案現場跑出來的歹徒,隻是被打暈過去,確實算是好命。


  “真是幾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這裏了,不過你真的沒看到那歹徒的麵貌麽?”步當德跟著問道。


  “確實夠好命的。”薑皓心中有些古怪的回應到。


  看來原先的薑皓確實是被人打死了,自己才能順利的穿越過來,借屍還魂。


  這家夥真是倒黴透了。


  就是去拿個烏根草,沒招誰惹誰,平白就被打死在了哪裏。


  那醫師問他是不是遭遇了什麽髒東西,現在看來,他自己就是那個髒東西。


  心中念動閃動,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和作坊中的幾個人周旋著。


  到傍晚,天色已經有些昏昏,忙活了一天,終於到了下工的時候,從作坊裏麵出來。


  若是按照原有的軌跡,薑皓現在該回宿舍,燒一鍋紫秋根稻米粥,或是直接煮兩個紫秋根。


  也可以煮飯,配一點鹹菜。


  吃過飯,便是回屋躺著,胡亂睡去。


  不過今天有些改變,薑皓借口看病沒回宿舍,而是往醫館去了,打算去看看腦袋,一邊也想去打聽一下,有什麽好出手,賣價高的草藥可以引進仙靈空間。


  順道去買個用來檢驗仙靈空間產出作物是否安全的小動物。


  腦袋裏麵閃過土狗,兔子,貓之類的小動物,最後卻傾向於比土狗便宜,比貓好養的兔子。


  心底盤算著,便一路往東走。


  點心作坊在西城榆樹街,醫館在臨近阜陽市中心的金露街,隔得有些距離,等薑皓到時,天色已經有些昏黑,醫館也準備關門。


  進到醫館,排了五個小銅錢的掛號費,見到了那坐堂的醫師。


  一個頭發接近花白,五十多歲,身形清瘦,但看起來還很有精神的小老頭。


  一番簡單的檢查,卻得到了和昨日相近的答案。


  “你頭上的外傷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心神潰散的問題並沒有改善,你沒有用我昨日開的安神香麽?”坐堂醫師,麵無表情的說道。


  聽著這小老頭的話語,薑皓眉頭微皺。


  果然還是有問題,看來確實得想辦法弄一筆錢了。


  不過,那什麽安神香貴的有些離譜。


  三個銀幣抵得上他在那點心作坊,幹大半年學徒的工錢了。


  心中念頭轉動,隨即,抱著打探材料的心思,詢問安神香為什麽這麽貴,卻隻得到因為能賣這麽貴的答案。


  這大概是一句廢話。


  緊著,那小老頭又麵色冷淡的說了兩句拖久了落下病根就不好治了,心神渙散,現在看不出什麽問題,過兩年,整個人變得木楞楞的了,就回天乏術的話語。


  看著這老頭冷淡的麵色,察覺到這老頭不好打交道,怕被看出什麽,沒敢多糾纏。


  從醫館出來,薑皓略加思索,轉身便進了藥鋪,詢問有什麽草藥收的多,價錢又好。


  臨近關門,那看店的學徒顯得有些懨懨的。


  不過在薑皓暗示自己或許有門道可以弄到一些不太見得光,但價錢很便宜,質量也沒問題的貨之後,藥鋪的夥計還是麻利列了三種,山葵,紅花根,五指金盤。


  薑皓在展示出來的樣品當中選了帶著草果的紅花根,排了三個銅錢,撿了一株說是當做樣品,收進兜中。


  從藥鋪出來,天色便已經徹底昏黑。


  金露街臨近市中心,路邊掛著燈籠,入夜了,也還有些行人,並不冷清。


  薑皓一路沿著金露街向東,然後向北,走到了城北的老水井街。


  作為阜陽市最為繁華的幾條街道,老水井街路邊掛燈籠的木樁都比其它地方密實許多,木樁上掛著的也變成了燃燒黑石的玻璃燈盞。


  這個世界沒有石油,不過卻有一種和煤炭類似,但放出能量更多的黑石。


  天空已經被夜幕遮蔽,足夠四輛馬車並排通過的老水井街道兩邊木樁之上的燈盞放著柔和的白色光華,將這裏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進到老水井街,在那一片繁華景象當中,一陣尋覓,有半個小時,或者說小半個時辰,薑皓便拎著一個竹籠,咬著一張油紙包裹著,熱氣蒸騰的肉餅往回走。


  老水井街很繁華,肉餅很熱,很香。


  就是有些貴。


  四個小銅錢一個,比燒餅貴了一倍。


  出了金露街,進到城西稍偏僻些的地方,路邊便沒了燈籠。


  摸著黑,回到宿舍,步當德已經昏昏睡去,薑皓將昨日包進油紙的烤紫秋根送進竹籠。


  竹籠裏麵裝了兩隻半大的兔子。


  說是叫做月光兔,並不是肉兔,而是用來作觀賞用的,一個大銅錢一隻。


  說來他本來想拿肉兔的。


  也是尋覓了好一會,才知曉,想要找肉兔,得去城南黑水溝附近,哪裏有許多養殖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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