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清
“世、界、征、服、委、員、會？”
西西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出貼在牆上的7個大字，轉過身對我擺出“就這？”的臭臉。
“很不錯吧？7個字分別用了7種顏色，就像彩虹一樣，走進門都相當有氣勢吧？”
“沒有氣勢，隻有幼稚。”西西不留情麵的點評道，“我還以為是走到哪個早教中心。”
“這就是偽裝了啊，西西同學！我們要做的可是征服世界的偉業，要是弄得霸氣外露不是還沒起步就被有關機構盯上了嗎？前期，最重要的就是——苟！”
西西撇下嘴勉強是接受了。我轉過身把布置這些的貝爾和ANH的人全部問候了一遍。
這個征服世界的“基地”，是在離我和西西家都不遠的寫字樓。地處東城區“輕工業園”，租金並不貴，一層兩戶設計，保證空間足夠大。
基地內現在還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滿布灰塵。逛了一圈後，西西還是不敢相信的向我問道：“雷雷，你真的發財了？”
我輕輕一笑，“感想如何？”
“碰瓷原來這麽來錢。”
“嘖嘖嘖，可憐孩子到現在還不相信呢~”我姿勢優雅的拉開外套，從內兜中拿出皮夾。
“伸手，”我把一疊鈔票放在西西手中，“這是一萬，快說謝謝雷哥。”
“哼，臭錢！我不稀罕！”
西西一邊罵著，一邊動作麻利的把錢塞進挎包。
“記得我剛才說的ANH調查公司吧？是他們幫我租的這個場地，車子也是他們借給我的，等我幫他們在‘加美集團’拿到資料後，我們就可以好好的執行征服世界的計劃了。”
回到了七彩的大字麵前，我隨意的向西西伸出右手。腦中浮現的是西西在道路邊和我握手的場景。
這次該我來邀請她了。
“構思計劃的重任就交給你了，需要什麽我都會想辦法弄到。當然，我還是要勸你上課好好聽講，再留級就真成笨蛋了。”
“雷雷，”西西皺著眉看著我，似乎沒有伸手的意思，“說真的，我有點害怕。”
“怕什麽？考試還是征服世界？”
“不是的，雷雷，”西西搖搖頭，“你的死兆星已經在閃閃發光了。”
幹嘛突然咒我？
“我知道你要去做個很危險的事情，雖然你覺得你不會有事，但是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像你這樣智商欠缺的莽夫都是在被利用之後從背後一刀捅死。”西西認真的看著我，“雷雷，你還是去搬磚吧。這種事情你幹不來的，隻有搬磚最適合你。”
“.……”
她到底是在擔心我還是罵我啊？
“聽我的，別再幹那個事了。你這種人就別想著發財了，腳踏實地的當韭菜最靠譜。”
不是，她是不是越說越過分了？
“雷雷。”
西西嚴肅的看著我，儼然一副希望我幡然悔悟的模樣。
我低頭看著自己伸出的手，隻覺得尷尬得渾身起了層雞皮。
“那個，征服世界的事呢？”
“再想別的辦法吧，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換個目標。”
“哦，是嗎？這也是可以隨便換的嗎？”
心裏突然升起一陣無力，為什麽這家夥就不能幹脆的收下我的好意，然後高興起來呢？
“可以隨時更換的目標和沒有目標有什麽區別？稍微堅持一下都做不到，你不覺得就是這樣才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才會整天無所事事混日子嗎？”
西西沒有回話，我的聲音就在空曠的寫字樓裏回蕩，聽著就像我在對西西發脾氣一樣。
“雷雷，你沒資格說我吧？”西西把臉轉向一邊，“別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
“我本來就是大人。”
“我回去了。”
西西說著轉身走向電梯口。
我咬了咬嘴唇，跟了上去。
“喂，高中生，你差不多別小看我了吧。我應該看到了，我被車撞了兩次屁事沒有，現在還能活蹦亂跳。”
正在我證明自己很能跳的時候，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一群上班族就看著我繞著高中生上躥下跳。
低下頭裝作無事發生，跟著西西進了電梯。
“西西同學，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
等等，這個梗之前用過了。
“我自己能做什麽、怎麽保證自己安全我自然清楚，再怎麽說我也是在社會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你真不用擔心我。”
“你以前賺過500萬？”西西扭頭看來。
我搖搖頭。
西西不再看我。
尷尬，氣氛非常尷尬。明明我是為了給西西賠罪才準備這一切的。至少在我看來，對於征服世界這個目標西西比我在乎多了。既然是我提出的目標，我當然要有所表示，不然就西西自己在提這個不是很可憐嗎？
——結果到頭來變成我很可憐了。
感覺到周圍上班族的視線，我就隻覺得自己憋屈。什麽時候成年人需要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來擔心了？
上一次以擔心為由勸我放棄的，可以追溯到7年前了。我說要去大城市闖蕩的時候我老媽也是這樣勸我——沒有文憑沒有本事隻會惹禍，去了大城市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餓死。
很好笑吧？現在想起也還是覺得好笑啊。就跟現在一樣。
“好了，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別人說什麽，我就是要做給你們看。‘既然決定了，就會去做，不能有顧忌……隻是這樣而已！’這可是我年輕時候最喜歡的台詞。順便一說小櫻是永遠的萌神！”
高中生側了側頭，沒有看過來。
沒關係，你給我聽著就行。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別人越是說我不行我就越是要做給別人看。
“我要征服世界。”
不急不慢的聲音在電梯裏飄蕩。
“以後別叫再我雷雷，以後我就是雷·世界征服王·有點帥大哥。”深吸一口氣，盯著西西從耳發下露出的側臉，“信不信由你，等我拿到500萬我再通知你。”
“叮——”
電梯到達負一層，精英白領們全都默不作聲的快速跑出電梯。我邁著緩緩的步子，跟在西西後走向借來的跑車。
一路西西都沒說話，到她小區的門口，我停下車。
實際上這一路我心裏都忐忑不安，要是她突然說以後別再找她怎麽辦？我絕對百分之一百的不會去找她。可惡，少了位拯救異世界的英雄，西莉亞會傷心的啊！
“雷雷。”
“噫！呃，哦，在下在！”
淡定啊，我！對一個高中生我在慌張些什麽？
“怎麽了？”
我麵無表情的看向西西。
是的，我沒有錯，錯的是世界。
“這是你的5千。”西西從挎包中拿出錢遞到我麵前。
“嗯？”
“你借了我5千，我拿回1萬了也要還你5千。”西西埋怨的盯著我，“你真的是個笨蛋。”
“哦，是哦。”
我才想起沒告訴她那1萬其實沒拿回來。
我接過錢，西西開門下了車，然後回頭說了一句：
“我們兩清了。”
“砰”，車門被關上，留下這句話在車內找不到出門的徘徊。
兩清？
清對應陽，兩意為兩儀，是道教上用來形容陰陽皆為同物的狀態，與混沌之無極相對。
是這樣理解吧？
思考了半天，我拿出貝爾給我配的新手機。
“熊，之前把我認錯的那家夥叫隼吧？叫他準備下，我要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