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換場
試玩區的清潔完成，剛好電力恢複。
有大人物的出麵，襲警事件也沒鬧大。解釋清楚緣由後，13中那幫笨蛋學生隻是被口頭警告便得到了釋放。
據現場記者灰大人了解到的，神秘的大人物是一個身著運動衫的老大爺。大爺不是一般的宅心仁厚，不但為13中的笨蛋學生求情，還建議為占據機房的抗議者從輕處置，理由是“他們救了我的命”。
灰大人兵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我一開始也不明白。直到從灰大人的描述中，我想起了這個大爺就是在別館被楓楓追著滿地打滾的那位，我才豁然開朗。
說不定這次我真的該感謝這些抗議者，不然真正的大事件就在場內發生了。
另一方麵，電力的恢複讓擁擠的手機網絡也好了起來。斷電那一陣真的是連網站都打不開。
網絡恢複後，露露讓我看一看論壇。論壇上有抗議者在炫耀自己人占領變電站機房的豐功偉績，下麵幾乎清一色的都是試圖用言語喚醒他理智的網友。溫柔的用講法律和講道義的方式，不溫柔的就直接用涉及親屬的問候。
除了這張帖子以外，論壇首頁基本全是粉絲發起的應援貼。不少帖子都有西西她們在臨時舞台上清唱的照片，大多數隔的很遠，照片也很模糊，但是下麵的加油和鼓勵讓我感覺似乎是麵對麵說給我們的。
我試著想象了他們當時的感受：
臨近試玩區入口處早就被進場就來排隊的玩家占據，從主舞台趕來的粉絲們被排擠到邊緣地帶，他們的聲音被淹沒在龐大的沉默中，他們甚至很可能連支持的偶像的歌聲都無法聽見。
但是他們一直都在——隻是知曉到這點，我們的漫展似乎就已經成功了大半。
試玩活動還在繼續，“七色”的主播們接替我擔任試玩的引導員。原本計劃是輪換一輪，我在下午繼續擔任引導員。但鑒於我之前的表現，玲叔果斷把我踢出了隊列，並用一臉和藹的“小雷你應該很累了，還是去找個地方休息吧”宣告了之後的所有活動都不需要我參加。
真是的，是我表現得不好嗎？不好的地方我不都道歉了嗎，還要我怎樣？
西西在忙，灰大人又在場外巡邏，找不到人陪我逛漫展又沒事情給我做，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結果找到了在主辦辦公室睡覺的青灰。
這小子到底有多少瞌睡要補啊？
覺得他靠在椅子上睡得好香挺舒服的，我也試著半躺在椅子上閉上雙眼。
*
“下次再見，就叫我奧裏莉安吧……”
迷糊間，我被手機的震動喚醒。
腦袋裏飄蕩著西莉亞的聲音，我在遙遠的地方看著自己與她最後道別時的情景。
她說過這句話嗎？沒說過嗎？似乎是有這樣的含義，但好像沒有表述得這麽明確。
明確？
等我理解到是沒有明確的約定“下次再見”的時候，震動的手機已經回歸平靜。
對哦，該接電話的。
拿起手機的同時，對方又打了過來，我立馬接了起來。
“幹嘛不接電話？”灰老板的責問聲。
“在思考人生。”
“思考完沒？”
“沒有重要的事我想接著思考。”
“.……”
灰大人似乎一時無語。
“趕緊來地下停車場，你訂的貨到了。你邀請的嘉賓也到場了。”
掛斷電話，我看了下時間。
4點30分，還有半小時首日的漫展活動就結束了。
青灰這小子還在睡覺。想了想，沒有叫醒他的必要，我便獨自離開了辦公室。
灰大人隻說了地下停車場，但是會展中心的地下停車場不隻是大，還有整整三層。
以為要找很久的我，很快就明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喲！”
剛走進停車場，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從轉角走出。
“好久不見。”
我定睛一看，“大舅子？”
對方反被我嚇了一跳，“你認真的嗎？”
“沒有，我開個玩笑。”
“你這種玩笑讓我這個當哥的心情很複雜啊。”
“沒那種事，詩子雖然有點怪但大家都知道她是個好妹妹。”我自我肯定的點點頭，迎著對方走了上去，“好久不見，貝爾。”
貝爾咧嘴一笑，伸來的手夾著一根煙。
“要嗎？”
“幹嘛不要？”
點上火後，我們動作一致的深吸一口。兩團小小的火光在地下停車場釋放光亮，再迅速暗淡。
“來了多少人？”
“現在在你腦袋裏的人都來了。”
“他們不是約好的吧？”
“很難說不是。”
“喂，堆怪數量可是最差勁的提升難度手段。”
“沒辦法，‘現實’這款遊戲平衡性一直不太好。”
“說的也是。”
我們又一次同時把香煙遞到嘴上吸了口。
“蝦，做好覺悟了？”
“做好了。”
“唐吉坷德的夢醒了？”
“被女版桑丘從夢裏趕走了。”
“那還真是有意思。”貝爾爽朗的笑聲在安靜的地下停車場回蕩，“等全部的事情結束，把這些故事講給我聽聽。”
“沒啥好講的，”我聳聳肩，“反正到時候再說吧。”
ANH雖然和加美是雇傭關係，但是這次他們是自己人。
跟著貝爾走到下一層停車場，坐上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司機是個無論怎麽搭話都不予理睬的中年人，我和貝爾沒頭沒尾的聊了兩句，隨後不知不覺的就陷入沉默之中。
可能是真皮座椅上麵不適合聊天吧。
腦袋裏想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以至於我明明一直盯著窗外，卻連什麽時候到了郊區都沒察覺。
等到車減速駛入高大的自動門，我才意識到自己又被帶到了一個陌生地方。
這地方修得像個公園似的，自動門後是條山路，幾棟白色洋房的輪廓隱約從山林樹木中顯出。進門後我又回頭看了看，確認了自動門旁邊沒有景區售票亭。
太麻煩了，每次和這些人談事情都太麻煩了，搞得跟地下工作者接頭似的。我居然一開始還天真的以為是在停車場見麵，早知道要走這麽遠我應該多準備一下的。
轎車駛到一棟門口是噴泉的建築前停下，身著西裝的墨鏡男拉開車門，把我們領進屋內。
到了客廳我才知道，真的是就等我了。
“雷雷，快來！這裏的點心是真的好吃！”
我的女友正和她的同事們愉悅的享用甜點，看到我後不顧嘴裏塞滿了食物向我揮手呼喚。
這麽一看，這家夥真像是倉鼠成精。
向她們問了幾句，知道了她們是在試玩區的活動結束後就被灰大人帶到了這裏。
“那麽，我們的灰大人呢？”
我剛提出問題，就有人從身後踢了我一腳。
“在這。”
“呃！”
“我剛和賀總談過。”
灰大人在我身後皺眉沉思。
“那個.……也沒必要踢我吧？”
“抱歉，習慣了。”
這到底是什麽暴虐成性的壞習慣啊？
“比起這個，”灰大人拎著我的領子把我拉到一邊，小聲的向我說，“剛才賀總給我看了。”
我奇怪的看著她，“看了什麽？”
“你的《新·優利卡》。”灰大人停頓了一下，“他們黑進了我們的服務器，把你的遊戲代碼全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