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我們看見端木霖和胡靜鴛正摻著端木安生緩緩行動中,而此時的端木安生果然是如狐仙所說,他已經是身懷六甲了;他的肚子已經迅速生長起來,好似是小孩子調皮,在長衫之下藏了一個巨大的西瓜,看起來滑稽可笑。
隨之我看見端木安生白了我和方裕一一眼,然後方裕一笑了起來,這危機時刻還是不忘打趣他:“恭喜啊。”
端木安生沒好氣的回他:“你隻怕是皮癢吧?”
“行了。”端木霖打斷他們兩個,“還有勁在這兒取笑,這肚子之中的東西都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端木霖一生捕鬼無數,可就是到了這時刻顯得尤為手足無措,他也不知道這大男人有了身孕改如何是好,更別說等下端木安生臨盆時該做些什麽。好在是胡靜鴛在一旁,她已是中年,算是有了些許經驗,我們這些人的希望就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而與此同時我看見方裕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眼神之中留了些防備,隻是沒有戳破。
就在我們愣著的時候我們赫然看見端木安生的肚子在動!他的肚子突然一下就開始變大,然後裏邊像是有個小東西在轉動,仿佛她在翻身找一個最舒適的位置;在大致過了一刻鍾左右,我們看見端木安生的肚子安靜了下來,乍一看比之前沒什麽區別,隻是稍稍大了一些。
接著胡靜鴛一看就說:“快要臨盆了。”
我們齊刷刷的看著端木安生。端木安生也是一頭苦水,他這個大男人要怎麽臨盆?!
“你們別愣著了,看他這肚子的生長速度是非常之快了,現在的肚子已經是有一般孕婦的九個月了,下一次胎動估計就是要生了。”胡靜鴛趕緊把端木安生趕回房間裏邊,然後讓他躺在一堆稻草裏邊,用一塊布給他輕輕地蓋住了下身,然後她出來了直接問我和方裕一:“這端木安生肚子裏邊懷的不是善茬吧?”
聽之方裕一意味深長的看了胡靜鴛一眼。
胡靜鴛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知道我和方裕一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她也毫不含糊,直截了當的說:“我知道你們在懷疑我為何把你們帶進了葵城之中,但是我的意思很是簡單,隻是想救回老周。”
我們正在揣摩的時候房間內突然傳出一聲叫喊,接著端木霖就趕了出來道:“安生他已經開始腹痛了。”
胡靜鴛趕緊安排我們:“你們去找點幹淨的布條,然後找一尾針與少許棉線過來,我先破開端木安生的肚子將裏邊的東西給取出來。”說完她進了房間,好像有那麽點匆忙似的,我趕緊跟上她隨她一起進了房間看看端木安生如何了,然後方裕一拉住了端木霖,似乎是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兩個人就達成了共識。
再過了幾分鍾之後所有人都在屋子之中了,方裕一也找到了幹淨的布條和針線,接著我便看見胡靜鴛將端木安生的長衫給一下掀了起來,然後跟普通的接生婆一樣叫他岔開雙腿,我見端木安生一臉無奈道:“這岔開腿是什麽意思啊!”
胡靜鴛一把打在他的肚子上邊,“叫你岔開就岔開,還想不想活命了,等下那鬼胎就要自己破開你的內髒出來了。”
端木安生看了我們一眼,默默岔開了雙腿,接著胡靜鴛就用一把銀質小刀在端木安生的小腹處劃了一個小口子,瞬間他嫩白的皮膚就開始緩緩地冒出鮮血,裏邊就隱約可以看見在移動的不明物體;我和方裕一都驚奇不已,想要湊上前去看個究竟,就連一旁的端木霖也是見所未見,然後端木安生忍著疼痛咬牙切齒的對我們說:“你們倒是動作快點啊。”
說快就快,胡靜鴛一隻手突然插進了端木安生小腹的那條口子之中,疼的端木安生大喊起來,然後我們看見她將手在端木安生的肚子裏邊一陣攪騰,好像是在瞎子摸人似的,玩的可帶勁了,連我們這站在一邊的人都隱隱約約覺著疼痛,更別說當事人的心情了。胡靜鴛在裏邊摸索了半天之後才將手給拿了出來,當她把手拿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跳,因為我們赫然看見她手上一片烏黑,還伴隨著幾個細小的牙齒印,好像是被小鬼給留下的。她看了一會兒道:“裏邊的東西比較頑劣。”
接著她又拿起了銀質小刀在端木安生的肚子上邊又劃了一刀,將那口子劃得更深了,隨之端木安生實在是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娘的!”
胡靜鴛雙手伸了進去,她在裏邊用力一握,然後就迅速抽出,隨之我們便看見一灘烏黑的血跡流了出來,在那烏黑的血跡之中赫然躺著一個嬰兒;那嬰兒如同一般孩子似的大小,被一層薄膜包裹在其中,透過那層薄膜我們明顯看見她通體雪白,粉嫩可愛,完全是沒有什麽危險的征兆。胡靜鴛看見了之後有些不忍,她趕緊抱起那嬰兒,然後細細地為她剃去那層薄膜,接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端木霖主動上前抱她,“你給我吧,先把安生給處理一下。”
誰知胡靜鴛看了端木霖一眼很是警惕,接著她笑了起來,“怎麽可能給你,我還要她去換回老周呢。”她的模樣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整個人眼中隻有這個孩子與周孫的存在,而忽視了那邊正在緩緩流血的端木安生,我看見端木安生一臉痛苦實在是於心不忍,於是我主動過去先照方他,想必這邊是有一場大戰了。
我將那方裕一用火烤過的針穿了一根棉線,然後壯著膽子就開始給端木安生縫合;我看見他的傷口裏邊已經是鮮紅的血了,髒東西基本都被排了出來,應該是已經無大礙了,於是我開始下針,而第一針就疼的端木安生慘叫。我不敢看他,然後皺著眉頭全權當聽不見。
而另一邊胡靜鴛抱著這嬰兒正準備要離開,好在是端木霖和方裕一早就有了打算,在胡靜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被困住了。我看她似乎是無路可行,走哪兒都是像被一塊透明的東西給擋住了一般,我瞬間明白了,端木霖和方裕一早就在這兒設下了奇門遁甲之術來困住她。
我看見那地上有一些高低不平的桃木釘鑲嵌在土裏,它們錯落有致的構成了一個“非”字型結構;這個陣術我還記得,之前方裕一給我大致的講解過,這叫:非回陣。
方名思義,是以“非”這個字來總體布局的,而它必須要有兩個陰陽師來完成,兩個陰陽師一人鎮守一邊,將獵物困惑其中;而這還不是最奇妙的地方,最奇妙的是當兩個陰陽師念起奇門遁甲的口訣時,必須要一個正著念,一個反正念,不能有差距,這樣的奇門遁甲之術才會做到最完美無缺,從而將這陣術構成了一個“非”字結構,讓獵物在其中兜兜轉轉。
所以方裕一在碎碎念口訣的時候,端木霖也已經在同時進行了,他們兩個一正一反很是默契,成功的將胡靜鴛與那嬰兒困在了其中;可是胡靜鴛畢竟也是身為陰陽師多年了,麵對於這陣術自然是比我要了解的多,她不慌不忙的念起口訣想要在這陣術之中尋找一個缺口,卻是惹得這懷中的嬰兒很是不爽。
隨之那嬰兒很是生氣的掙脫於胡靜鴛的懷抱,然後她撲倒在地,飛快的抖動起身體在我們麵前迅速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我們都吃驚不已,這生長的速度未免是太快了吧。隻見那孩子一頭烏黑的長發匍匐在地,全身無遮攔,我乍一眼看過去好似美麗與驚豔,隻不過她那還未抬起來的臉讓我們更加充滿了疑惑與好奇。我反頭看了眼方裕一想看看他是什麽表情,結果卻看見他偏了偏頭,臉上竟然是有些許緋紅。
再過了一會兒那女孩就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一塊紗布,將自己給圍了起來,而這時我們才真正的看清楚她的長相,美得不可一世,根本就不是我們想象之中的那百鬼之首的凶惡模樣。
她的麵容很精致,像是那老街上櫥窗裏邊的小瓷人,潔白無瑕,一氣嗬成;不過最美、最奇異的還是她那雙眼睛,一個是烏黑明亮的正常瞳孔,而一個卻是散發著悠悠紅光的瞳孔,就好像一個是冰一個是火,不融洽卻也不矛盾,是渾然為她而生。她生的太過於完美,我都一時間看愣了,不過看她這美貌,我最喜歡的還是她眉眼之間的那點朱砂痣,很有韻味。
我們都齊齊地看著她,隻見她從容淡定的走到胡靜鴛的麵前,然後她伸出手一把掐住了胡靜鴛的脖子略有挑釁的看著我們道:“要是一直困我在這奇門遁甲之中,我便不會手下留情了。”
她聲音清冽,還夾雜著些許的冷酷與嚴肅,讓人不由得就被她吸引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