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莫雲淵突然就很是害怕,要是擱在之前的話,莫雲淵看見了我們就肯定是很激動,又或者是站起來看看我,很是挑釁的瞄我幾眼,可是她現在沒有這麽幹了,而是躺在床上無精打采的,唯一有活力的就隻能看見她日漸鼓起肚子。
方裕一看了看之後好像是有點琢磨不定,又不敢輕易下斷言來引起我們的恐慌,於是他隻好是告訴端木霖,請端木霖前來看了看,端木霖一看見莫雲淵之後就神色嚴肅了,他走上前將莫雲淵的被子掀開摸了摸她的肚子道:“情況不好。”
我趕緊問:“怎麽不好了?”
端木霖一臉嚴肅:“她被人下蠱了。”
我吃驚不已:“啊?”那不成是劉若愚所作所為?我們最近接觸的巫師能夠輕而易舉下蠱的也不就是她了嗎?難怪那天我看見劉若愚意味深長的朝著我們看了一眼,原來她早就已經開始籌劃了,果真,苗族的女人是不能夠惹的,愛就是愛,恨也就是恨,從來不含糊,都是心狠手辣的。
正說著呢,莫雲淵突然就開始有了反應,她痛苦的捂著肚子開始在床上翻騰起來,就好像是肚子之中住了一隻怪物一般,隨之她的肚子愈發的打了起來,比之前看起來是恐怖多了,像極了一位即將要臨盆的孕婦,她伸著手朝我們,好像是想要我們能夠過去安慰一下,我一下心軟剛想上前,端木霖卻一把拉住我道:“誰都不要靠近她,她身體之中的蠱要突破出來了。”隨之端木霖立馬對端木安生說:“安生,快去拿幾把銀質刀來,快。”
端木安生趕緊拔腿就跑:“好!”
端木安生走後莫雲淵疲憊的癱倒在了床上,可是她還是顯得非常痛苦,她在床上眼睜睜的看著在一旁圍觀的我們,好像眼中已經是開始閃出了悠悠的淚水,而本就楚楚可憐的她此刻看起來竟然是那麽無助,她嚶嚶地小聲叫喊著:“救救我,我好難受。”
端木霖卻對她搖搖頭:“誰都救不了你了。”
莫雲淵聞之痛哭了起來:“為什麽為什麽,我好難受,求求你們救救我。”莫雲淵伸著手就想朝我撲過來,端木霖趕緊是將我拉開,隨之莫雲淵吐了起來,她捂著肚子匍匐在地上開始吐腹水,而那腹水又臭又腥散發著一股異味。我起初以為她吐了之後肚子就會稍稍的消減點,可是我卻是大錯特錯了,她的肚子越來越大,而她也越來越支撐不住,隻能邊吐邊增長著那碩大的肚子。
接著端木安生回來了,莫雲淵見到他手中的銀質小刀時著實是嚇了一跳,然後她又迅速的嘔了起來,隻不過這次她已經沒有再吐腹水了,而是吐了一堆黑乎乎的泥鰍出來!那些泥鰍好是活潑,在我的腳下兜兜轉轉了半天,嚇得我直往空中飄,就連叮當他們都也給嚇了一跳,實在是不能想象一個活生生的人吐出一堆活泥鰍來。而是莫雲淵還是沒有停止嘔吐,她還是在繼續吐著,而肚子也越來越活躍,我明顯能夠看見她的肚皮在左右活動,而裏邊已經是一團糟了。
屋子裏邊的地上已經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泥鰍了,那些泥鰍細長烏黑,像極了一條條的小蛇在自己與同伴的身體之間來回穿梭著,相當活潑,要是不知道之前的情況的話還以為這是一個水產市場呢。可是這些泥鰍還是沒有消停下來,並且是已經掌控了自己的優勢,它們已經是自己爭著從莫雲淵的肚子之中跑出來,莫雲淵一下支撐不住隻能夠任由它們填滿自己的嘴巴,幾乎是要將嘴巴給撐爆了,而這麽一個小嘴巴哪裏能夠滿足它們,它們又開始開辟新路——從莫雲淵的鼻子、耳朵開始跑出來,簡直是慘不忍睹!
我趕緊是撇開了眼神不敢再看莫雲淵,而耳邊隱隱約約的聽見她在說:“殺了我,殺了我,太痛苦了。”我一下心軟了朝她看了一眼,而這下就正好對上她的眼神,然後我活生生的看見幾隻泥鰍從她的眼睛裏邊鑽了出了!接著一條一條,兩條兩條,她娟秀的臉就被淹沒在了泥鰍之中。我瞬間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努力忍著心裏的惡心與難受朝他們哭喊著:“殺了她吧殺了她吧,她太痛苦了!”
方裕一走過來趕緊將我拉進他的懷中安慰我,然後我我聽見他朝著端木霖說:“義父,動手吧。”
端木霖點點頭,然後將端木安生剛剛拿過來的銀質小刀給了方裕一,方裕一迅速出擊,狠狠地撥開那泥鰍朝著莫雲淵的心髒刺去,莫雲淵愣了一下,卻一下就寧靜了下來,沒過多久她就疲憊的倒在了泥鰍之中,已經是死了。而主體死後泥鰍們也就無法再繼續繁衍下去了,它們瞬間是安靜了下來,就剩十幾條還在莫雲淵的嘴中掙紮著出來。現場終於是恢複了安靜,而卻已經是遍地狼藉了,滿屋子的泥鰍讓人看的觸目驚心,而泥鰍中猙獰麵孔的莫雲淵也著實是嚇人,端木霖看了看趕緊叫端木安生與方裕一將地上的泥鰍都用銀質小刀給斬斷,以防止它們再生。方裕一和端木安生拿著銀質小刀開始鏟除泥鰍,而每每一刀下去就能夠看見屋子一遍燃起一陣黑煙,銀質小刀也變得烏黑,一看就是劇毒惡怨。
鏟除完了泥鰍之後就是收拾莫雲淵了,端木霖親自將莫雲淵的屍體給火化了,以防她再次會變成一個危險,而這麽一場大火之後,莫雲淵也是徹底的消失了。等到一切都弄完了之後方裕一和端木安生才跟我解釋起這究竟是什麽蠱術。
蠱術相傳是一種人工培養而成的毒蟲,也是曆史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而之前我們所遇見的人彘蠱應該就是後代人所衍生出來的一種新型蠱術;在原先的南方鄉村之中,這蠱術曾經是鬧得非常厲害的,幾乎是談蠱色變,沒有一個人是不敢不相信它是假的。傳說之中的製造蠱毒的方法一般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和蛇蠍、蜥蜴等等一起放進器皿之中,而“蟲”加“皿”所以是得來了“蠱”這個名字;將這些毒霧放進了器皿之中以後接下來便是看它們的造化了,它們本就是一方毒物,心高氣傲,所以它們會在其中開始鬥個你死我活,它們會開始在裏邊互相啃食、殘殺,最後剩下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個蠱了。蠱一直是個神奇又神秘的存在,在人們的心中是對它談之色變,卻也是存在的如夢如幻,就像是鬼怪一般來無影去無蹤,而我們現在看見的蠱是比較有影響力的——泥鰍蠱。
下蠱者在被下蠱者的體中下蠱了之後就等於是完成了一切,等到了後邊被下蠱者就會開始慢慢地發生變化,而那就是蠱在起作用了;隻要是主體還活著,那蠱就會一直生長著,直到是衝破主體的身體,它才完成了自己的本職工作。而莫雲淵剛剛就是,她的身體孕育了這些泥鰍,所以也是敗在了這泥鰍上邊,活活的被這泥鰍給折磨死了。
後來弟子們將那屋子給整理了出來,一切又好像是恢複了正常,莫雲淵就像是沒有來過一樣,端木大宅也恢複了寧靜,也是,這麽多年的大風大浪,這個宅子已經是見過不少了吧,又怎麽會記得這一場雲煙呢。我心中雖是討厭莫雲淵那時候的無理取鬧和恃寵而驕,但是在那晚看見她痛苦死去的時候也感觸頗大,原來,一個人脆弱起來也是很無力反擊的。
端木霖處理完了莫雲淵的事情之後就趕緊是算了一卦,再一看天色端木霖臉色一直是很沉重了,我和方裕一還有端木安生都杵在原地默默的看著這天色沉默了起來,接著雨淅淅瀝瀝的飄灑了下來,末了,端木霖道:“變天了,城中有些亂了。”
方裕一和端木安生聞之對視了一眼,接著端木安生問了一句:“父親是看出了什麽?”
端木霖緩緩道:“城中戾氣增長了不少,看樣子是新進了不少的巫師。可是我們又不能過多幹涉,他們這些苗族巫師與我們這些陰陽師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方裕一聞之皺了眉:“那不行,城中會被這些巫師們攪騰的亂套的。”
“是嗎?”端木霖笑了一下,接著他看向我說了一句:“隻怕是為了這百鬼之首而來的。”
“啊?”我一頭霧水雲裏霧裏的。
“我們起初好不容易是將這百鬼之首給鏟除了,而後麵又被晚色給陰差陽錯的給繼承了百鬼之位,也是一大憂患啊。雖說晚色不是一個凶惡之人,但是這偌大的百鬼團隊著實也會讓不良居心的人看見了眼紅啊。”端木霖又默默的看向了天空,我卻一時之間有點心疼他,好像是自從我隨著方裕一來了這裏之後就給他惹了不少的麻煩,而盡管是如此,也不是我想要的啊。我一下有點失落與委屈,隻能趕緊揚起腦袋看著烏壓壓的天空不讓眼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