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疼

  一覺醒來,發覺床邊坐著個人,嚇得我一個激靈,居然是秦佂。


  他怎麽會在醫院裏陪我?我可不認為自己魅力大到讓他念念不忘,願意紆尊降貴在消毒水味熏人的病房裏相陪。


  那麽,他的目的就隻有一個,想確定我到底是不是慕冰,好再殺我一次,徹底去去心病。


  不管心裏有多害怕,我都必須鎮定自若,我坐起身,笑著湊近他的唇,就要親上去,他看著我不出聲,直到唇瓣快要觸到一起時,他蹙眉將我的臉推開,嫌惡的捂住鼻子。


  嫌我嘴裏有酒氣煙氣,還沒有刷牙?我悻悻的往後一躺,繼續閉目養神。


  他將我身子翻過來側躺著,我猛地意識到,完了!我脊背上挑出玻璃碎片後,有幾處傷口比較深,縫過針,睡覺應該側躺著,這樣才不會壓到傷口,不然會很疼的。可我對痛覺太遲鈍,根本忘了這茬。


  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我不同於常人的疑點越來越多,他會不會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我眼睛眯起一道縫,偷偷觀察他的臉色,特別是他眼神,卻什麽都看不出來。他太習慣於隱藏情緒了,喜怒不形於色,永遠高冷難近的拽樣子。


  等我呼吸平穩後,他忽然掀起我病號服,手指在我後背縫針的幾處輕輕撫過,我嚇得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他想幹嘛?下毒手嗎?


  “你真的不痛嗎?”他低聲問。


  我一愣,此刻近在咫尺,我順勢摟住他的腰,埋首在他懷裏撒嬌道:“當然痛啊,你會心疼人家嗎?”


  不安分的在他懷裏亂動,蹭著他敏感點,可惜,他一點都不吃這一套,一把將我推開:“別裝了,江玫,你好好養傷,所有費用我來墊付。”


  我起身想抱住他,他猛地一揮手,出其不意,我腦袋磕到了病床的護欄,咚的一聲非常響亮,這次我是真的疼了,伸手摸了下,滲血了。


  我眼淚絲絲瞪著他:“不想要就滾!姐不缺男人。”


  他咬了咬牙:“你到底接過多少男人?”


  “數不清了。你神通廣大,自己查去。”


  “既然你不怕疼,也不在乎有多少男人,那就算我一個。”他顯然被激怒了,一把扯開我病號服,略顯粗礪的手掌在我身上作惡,我毫不示弱的一口咬住他脖子,有技巧的極力廝磨掙紮,發出很惹火的嗯嗯聲音,很快就讓他受不了,按著我就要進來,我趕緊喊停:“有事後藥沒?沒有就帶個套。我可不想懷上誰的種遭罪。”


  我永遠都忘不了全身被燒得沒有一寸好皮膚,掙紮在死亡線上,同時還得打掉肚子裏兩個月孽種的那種疼痛。


  經曆的那些疼痛有多深多久,我對這個惡魔的恨就有百倍千倍!

  這輩子,下下輩子,我都絕不允許自己再懷上眼前這個人渣的種!

  他顯然被我的激動和痛恨目光所震住,起身看了我良久,轉身向病房外走去,邊走邊吩咐其中一名保鏢:“你留下來看著她,先叫護士給她額頭的傷處理一下,等她出院了你再去找我報到。”


  “是,佂哥,我一定看好這個女的。”


  額頭被護士塗抹了消毒水和藥膏,又纏上棉紗後,我躺回被窩裏,閉目休息,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經過今晚這些,秦佂對我疑心更大了吧?我以後還有機會接近他嗎?靠征服他身體這條路走不通的話,我就隻能將全部精力都用在娛樂圈。


  在醫院裏耽擱了三天,不顧保鏢勸阻,我辦了出院手續,乘機去橫店劇組。


  錯過了開機儀式,最好的第一次露臉機會錯過。


  不過我不是主演,現在去算是剛剛好,劇本裏我和女一號是死對頭,有幾場欺負她的戲份,我暗暗高興,恨不得馬上就演到我狠揍女一號的劇情,那我一定要假戲真做,狠狠給扮演女一號的夏雪琦幾個耳光。


  劇場裏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一個勁兒咋咋呼呼,不斷的大叫:“哇塞!夏女神!還有我的宗政明男神哦!我要流鼻血了,誰借我袖子揩揩?”


  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抓住我圍巾給她擦鼻涕。


  鼻涕和鼻血是一回事嗎?

  我翻個白眼,仔細觀察著片場。


  導演藏劍不用說,已經是年輕一輩中最知名的導演了,還獲得過金像獎最佳導演獎。


  男一號宗政明,童星出道,有二十年藝齡,拿獎拿到手軟,顏值與演技都在線。據說還比較有背景,不單單是演員那麽簡單。


  男二號女二號等等演員,也都是靠著實力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唯一沒有演技的就是女一號夏雪琦。


  不是我因為仇恨而埋汰她,整個娛樂圈對她的評價都是一樣的,出道至今,沒有一部拿得出手的影視劇,別人演戲都是詮釋角色,她拍片隻彰顯自己,不管什麽劇本,觀眾看到的永遠都是她萬年不變的美豔高貴範兒。


  她不願意有任何大幅度的麵部表情破壞美感,頂多就是瞪瞪眼睛表達驚訝憤怒,哭戲就像打噴嚏打不出來。


  我不禁默默吐槽,頂級配製的大製作,為何女一號弄來一個最沒有演技的花瓶?這不是砸錢打水漂嗎?秦佂腦子灌水了?

  “喂,我叫瑤瑤,你叫什麽?”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那個咋咋呼呼的女孩挽住我胳膊問。


  我趕緊甩開她的手,火海逃生之後,除了左澄,我對任何人都保持著警惕,除非我刻意要接近誰,否則誰都別想靠近我一步。


  她熱情洋溢的臉有些尷尬,我淡淡回了她一句:“江玫。”


  “江玫?我怎麽沒有聽說過你啊?”


  “我剛入行,這是我參演的第一部戲,還是個打醬油的小角色。”


  “嘿嘿,我也是第一回,要不是借著我堂哥的光……”她說了一半,猛地捂住嘴,四下看了看,湊近我低聲道:“告訴你個小秘密哦,我是走後門進劇組的。”


  “既然是秘密,為何告訴我?”


  “我覺得你挺順眼的呀,願意和你分享秘密,這幾天快把我憋死了,說出來就舒服了。”她神秘兮兮道:“我堂哥是宗政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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