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小野猴

  我心驚肉跳,強笑道:“就是你偶爾會提及的慕冰?有多喜歡?”


  “其實,在她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她了。”


  “青梅竹馬?不是吧,據說她是川南人,你是S市的,你倆離著好幾千裏,小時候怎麽可能見過麵?”


  “我跟著爺爺去過川南,那時候我八歲,她七歲。”


  “真的假的?”我驚訝不已,這也太扯了,我怎麽不知道見過小時候的他?

  “那裏的溪流非常多,也非常清澈,夏天的時候,各個村裏的小孩子都喜歡泡在水裏玩,我就是在那時學會了遊泳。我第一天學會遊泳,第五天的下午,就救了一個溺水的小女孩。”


  我心裏一動,我七歲那年,的確溺水過,不過,我醒來的時候,小夥伴們說,救我的那個小哥哥已經走了。


  我不動聲色問:“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救的那個小女孩,就是慕冰?”


  “是她。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直到她來S市上大學,我才再一次見到她,不過,一開始我並沒有認出她。直到她從玉蘭樹上跳下來,把我砸倒,她強吻我的時候,我看到她脖子上那圈牙印。”


  天啊,難道第一次親吻,給他印象最深的不是初吻的悸動,而是醜不拉幾的牙印?好鬱悶!

  我悶悶的問:“從七歲到十七歲,隔了十年,她的樣子難道沒有變?你僅憑牙印認出她?”


  秦佂猛地一震:“你怎麽知道隔了十年?山區的孩子上學晚,隻有她是例外,十七歲就考了大學。”


  糟了!他在設陷阱套我身份!


  我嚇得渾身僵住,血液幾乎都不會流動了,扯謊道:“我隨口亂說的,十年左右嘛,幹嘛非要死摳字眼?對了,那牙齒印是誰給她留的?”


  我脖子上的確有一圈年代久遠的牙齒印,是鄰村的大狼狗撲過來咬的,從六歲起伴隨我,直到三年前那場大火,我多次植皮手術後,那牙齒印才終於離我而去。


  他低笑:“我猜,是狗咬的。她長大了都那麽調皮,小時候肯定更是頑劣不堪,除了狗咬,應該還有貓抓。”


  我嘴角一抽,沒錯,我小時候被狗咬過好幾次,貓也抓過兩回,還被蛇咬過。不過,都不是太嚴重,打狂犬疫苗和血清就好了。隻有脖子上咬的那次,差點斷氣。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再也不敢肆無忌憚招惹貓狗了,更不敢揮著竹竿漫山遍野去抓蛇玩。


  怕他起疑心,我沒話找話問:“你說小時候就喜歡她,是不是救了她後來就纏著她不放?”


  “不是,救了她我就走了,沒多久爺爺帶著我離開了川南。”


  “那你喜歡她什麽呀?”


  “皮膚黑黑的。”


  “什麽?你有病啊。”


  “眼睫毛很漂亮,又長又翹又密,小嘴還紅嘟嘟的,像顆小櫻桃,讓人好想咬一口。”


  “小色狼。”


  他低聲悶笑,感歎道:“我的世界從小就被爺爺規劃好了,幾歲該完成什麽,都必須得做到,能夠自由玩耍的時間很有限。所以回來後,我就總是想起那群玩水的小孩子,特別是那個曬得黑不溜秋,但是還算漂亮的小丫頭,像個小野猴。”


  原來我在他眼裏是這樣的形象,我不是滋味的揶揄道:“原來你喜歡小猴子,那就買幾隻回來養著唄。實在憋不住時,還能用猴子解決需求……”


  他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腰,疼得我不敢再胡說八道,不知道他有沒有確定我的真實身份,我試著瓦解他的判斷:“秦總,聽得出來,你喜歡膚色黑一點的女孩子,要不我去赤道國家曬幾個月,變成個黑妞兒回來再伺候你?”


  “我的冰冰沒有那麽黑,比小時候白了不少。”


  “你爺爺一口咬定我是慕冰,你媽也懷疑,秦總,他們會因為這個排斥我,還是接受我?我能做她的替代品嗎?可以取代夏雪琦嗎?”


  他笑了下:“不好說。別背叛我,也許,你會如原以償的。”


  “你既然喜歡的是慕冰,為什麽娶了夏雪琦?”


  “為了保住她性命。”


  要不是我差點被他和夏雪琦燒死,我幾乎要信他了。


  嗬嗬,對我下毒手,此刻居然裝情聖,媽的,人渣!我咬牙切齒。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僵直和激動:“小玫,你不信?”


  “無所謂信不信,你們三人之間的故事,我又不知道誰是誰非,權當一個故事聽聽。”


  他歎了口氣:“我以為,放手,就能保住她,可是就算這樣,她也沒有放過她……”


  “什麽她呀她的?太玄奧了,秦總,你自個兒回憶往事吧,我要睡了,困死。”實在不耐煩聽他滿口謊言,我打了個嗬欠,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腦袋。


  再聽下去,我估計會悲憤得掐死他!

  躺在他的懷裏,我隻覺冰寒徹骨,卻一動不敢動,怕他認出我,再次殺了我。


  他沒有再說什麽,這一夜,算是有驚無險,我又躲過一劫。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時,秦老爺子拉著我的手,訓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為什麽要毀壞原本的臉皮去整容?”


  我暗暗冷汗,這老狐狸非得逼我承認自己是誰嗎?我裝作欲哭無淚的樣子:“老爺子,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本來就長這樣啊,你要不喜歡我這張臉,大不了我以後不來就是。”


  秦佂不悅的道:“爺爺,你再這樣沒完沒了,我和她真要玩完了。”


  秦老爺子這才罷休,飯後,何明慧邀我去果園散步,鍛煉腿部肌肉。


  活動了一會兒,我出了一身薄汗,她便和我聊天,我問:“為什麽一直不見秦總的爸爸啊?”


  她臉色頓時黯然下來:“他夜生活太豐富,已經很多年夜不歸宿。”


  我趕緊道歉:“對不起,阿姨,我不知道這個話題是忌諱。”


  “沒事,你問不問,事實都擺在那兒。”她歎氣道:“征兒和他爸,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女人無數,死性不改,一個認定了一個女人,執迷不悟。”


  “錯了,阿姨,秦佂的女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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