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咬鉤

  我扼腕歎息,同桌的賭客們驚喜欲狂,一個個都殺紅了眼。這簡直比生意場上的大起大落要刺激千萬倍,才一兩個小時,就有四億流入他們口袋。


  當又一個一億被我敗光時,那邊的霍禦風終於坐不住了,走到這邊道:“這桌我來坐莊。”


  眾人一片噓聲,都不願意讓位,不過,已經贏了秦佂這麽多錢,作為賭徒,誰都知道要見好就收,他們實在不敢再貪了,就起身讓出莊家位置。


  我沒好氣道:“霍總這是想惦記秦總的錢啊?可惜,本姑娘不想玩了。”


  霍禦風臉色一黑:“江小姐,你這是歧視。”


  “我再輸下去,秦總會宰了我。我可不想死無全屍。”


  霍禦風問:“秦總輸不起了?”


  秦佂淡淡一笑:“再輸五十億也是小意思。江玫,玩吧,讓你過足正室肆意揮霍的癮。”


  “這可是你說的,我非輸的你光溜溜離開賭場。”


  他嗬嗬一笑:“欣賞我落體的榮幸,隻要你能獨享。”


  我在桌子下麵踢了他一下,旁邊一個賭客隻怕我不玩了,激將道:“江小姐,你和秦佂還沒有正式結婚呢,就開始心疼他的錢了?”


  我瞪了他一眼:“誰替他心疼了?來就來!下注!”


  隨著時間的推移,又白瞎了兩億,我坐立不安起來:“秦總,這賭桌難道沒有上限嗎?”


  一般來說,為了防止賭客贏錢太多,賭桌都有上限的。


  他雲淡風輕一笑:“你慌什麽?我輸得起,你敗不起麽?開開心心的玩,別愁眉苦臉的。”


  他說著讓侍應生繼續兌換籌碼,自從霍禦風坐莊後,除我之外,其他兩個的運氣也直線下滑,贏得越來越少,所有的錢,幾乎都進了莊家的口袋,有些賭客終於坐不住了,怕自己好不容易贏來的巨額錢財流進霍禦風手裏,紛紛見好就收,賠笑撤離。


  我輸的完全沒脾氣,腰酸背痛,屁股上像長了釘子,難受死我了。逛街花錢多爽的享受,比賭場上一下子敗光好幾億開心多了。


  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再來這種鬼地方揮霍了,簡直是買罪受啊。


  一開始,我的確是想拚命輸,讓秦佂肉疼,可是眼看著好幾億流水般的落入別人口袋裏,我那個氣啊,實在高漲。尤其是霍禦風坐莊後,籌碼在他麵前迅速漲高,快把他給淹沒了,我就更不是滋味,老天爺也太不開眼了,居然讓這個渣渣發天大的一筆橫財,不知道他要借著這資本,再出去禍害多少人。


  給誰送錢都不能給他送呀,真他媽憋氣!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火氣蹭蹭直冒,好幾次都想起身,秦佂不許,霍禦風越玩越精神百倍,得意洋洋,不斷激將我:“江小姐,又不是輸你的錢,你幹嘛一個勁兒想落跑?”


  真是小人得誌!


  我忍無可忍,摔下了最後一張牌:“我去洗手間,誰敢攔我我宰了誰!”


  霍禦風見我動怒,就不再吭聲了,我趕緊逃之夭夭,秦佂接替了我的位置。


  等我上完廁所,洗了手,在洗手間裏抽了兩根煙,將情緒徹底平複下來後,我又好好衝洗了一下臉部,保持清醒,再返戰場。


  遠遠的,就見秦佂他們那一桌子,圍得水泄不通,好像特別熱鬧。


  我擠到最裏麵,就聽霍禦風怒道:“秦總,你抽老千。”


  賭場規矩,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麽背景來頭,隻要出千,就算不砍了他胳膊腿,也會狠狠教訓一番,從此被眾多賭場拒之門外。


  為了麵子,哪個頂級富豪會做這麽丟份兒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會影響他在生意場上的名聲,連鎖反應極其惡劣。


  我重新坐到秦佂身邊,他神色自若,玩著手腕上的魚兒玉墜,麵前堆著小山一般的籌碼。


  我瞪大眼睛,我隻不過去洗手間耽誤了二十多分鍾,秦佂就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我輸給霍禦風的籌碼,幾乎全部贏回來了。


  天哪,這家夥的賭術,簡直是電影中那種最誇張最傳奇的賭王級別呀。早知道反轉這麽快這麽精彩,我就不在洗手間抽煙打發時間了。


  慕楓來到了我們這一桌,站在發牌的小姐身邊,道:“霍總,剛才我也看了你們這一句,秦總賭上全部籌碼,你毫不猶豫的跟牌,現在他贏了,你怎麽誣陷他出千?願賭服輸,你隻想贏,一旦輸了就拒不認賬,難道當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其他眼紅他贏得太多的客人們也都義憤填膺的作證,指責他輸不起。


  霍禦風難敵眾口,隻得坐下來,繼續賭。


  我問慕楓,為什麽反轉這麽快,他解釋道,秦佂賭得大,一下注就是全部籌碼,不管多少,瞬間判輸贏。


  而我,有些小家子氣,一點一點的下注,加上手氣太爛,又完全不懂賭術,心態浮躁,輸的要發狂。


  秦佂輕撫我的秀發,問:“在想什麽呢?如果累了,咱們這就回去休息。”


  我點點頭,起身就要和他一起離開。


  霍禦風紅著眼睛道:“秦總,我剛換好籌碼,你就急著走,贏了就跑,這太不符合你身份了。”


  秦佂回頭一笑:“你敢玩多大?一億,十億,百億?隻要你玩得起,我就奉陪,如果賭不起大的,那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小打小鬧。”


  霍禦風明明是空架子,假富豪,可是坑蒙拐騙慣了,哪敢讓人撕破真麵目?否則以後他在豪門圈子裏就騙不下去了,那他的財路將全部斷絕。


  所以,被秦佂這麽一激,他立馬覺得臉上掛不住,皮笑肉不笑看了我一眼:“秦總,我人都敢賭,還怕賭錢?”


  我氣得握緊拳頭,這個死渣渣,我剛來澳門時,他將我當作賭注押到江盛的賭桌上,現在居然拿這個來說事,刺激秦佂?


  秦佂似乎也被挑起了火,重新坐回賭桌前,修長漂亮的手指緊了緊鑽石袖扣。


  霍禦風問:“秦總想賭多大?”


  秦佂唇角一勾,笑道:“賭錢賭了半天,太沒趣了,不如我們賭點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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