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還戒指
我怕自己再次錯過時機,趕緊將手指上的戒指取下來放在他手裏:“這個還給你……我……我一看到它就會愧恨,太折磨人了。”
他死死攥住小小的戒指,沒有再開口,過來半晌,我受不了這沉默,抬眼去看他,猛地發現他用力太狠,戒指上麵的花紋弄傷了他的掌心,鮮血直流,他漆黑漂亮的眸子沒有焦距的望著茶煙嫋嫋的杯子,一無所知。
我頓時有些後悔,再一看旁邊一直冷眼盯著我,滿麵失望和寒心的程遠嶠,越發無地自容,慌忙起身:“要不,我繼續戴著著戒指。”
他不等我的手觸碰到他的手,忽然起身,隔窗將戒指扔了出去,在藍天下劃過一道雪色流光,一閃即逝。
我呆呆的看著他蒼涼無奈的神情,自責得要死,視線漸漸有些模糊。
為了和秦佂名正言順的在一起,我對左澄,是不是太狠心太殘忍了?
他期待多年,回國來找我,可我一見麵就下跪乞求他放手,第二次見麵就退還戒指,而一年前回國時,是我親自向他許諾,報仇之後,就和他訂婚,結婚,讓他再等等我。
他等了,一直在等,可我卻變了。
他冰冷修長的手指取出一方手帕,拭去我臉上滾落的淚痕:“哭什麽?我不是已經給你自由了嗎?你無須自責,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自欺欺人。”
我抱著他的腰,愧疚得要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他低頭摟著我,唇貼著我的脖子,想吻又克製著沒有,隻是默默的貼著,身子微微發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我,坐了下來,示意我也坐下。
我想坐在他對麵,程遠嶠冷冷道:“坐這麽遠幹嘛?隔空喊話?”
我立即起身挨著左澄的座位坐下,程遠嶠一直狠狠的盯著我,似乎要用眼神將我淩遲。
左澄示意服務生進來,點了我喜歡的飯菜:“冰冰,你和秦佂一早就商量好的,將他在雲鼎的一切,所有股份和執行總裁的權利,全部送給我,然後,算他替你報恩,你就可以無所牽掛,無所愧疚的離開我?”
我愣了一下:“什麽一早?”
:“秦佂其實是雲鼎集團最大的股東,比夏君翎持有的股份還要多,占據了百分之二十三,我和遠嶠哥在美國買進的淩雲股份,全部都是秦佂故意拋售出去的,占據雲鼎集團百分之四的份額,加上明麵上的百分之十九,他其實擁有雲鼎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他完全有實力成為第一大股東,取代夏家成為董事長,可他,偏偏從來沒有競爭多董事長的職位,甚至,連執行總裁的大權,也拱手相讓。”
我震驚得半天回不過神,天哪,秦佂到底是個怎樣厲害的角色啊,不但擁有雲鼎集團的一切,還在別人不知道的時候,秘密打造了一個絲毫不輸於雲鼎的MQ集團,將雲鼎拱手讓人,眉頭都不皺一下,試問還有誰可以與他匹敵?
更何況,他還有另一重身份,軍方高層臥底,一直不遺餘力在和那個縱貫幾十個國家的最大販毒製毒地下王國勢力作戰,鬥智鬥勇。
一個人的精力和能力,都是有限的啊,他怎能樣樣都做到了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我一刻,我簡直有一種他是神袛的錯覺,人類怎能實現這麽多奇跡?
他越是優秀到天人之境,我越是自卑得無以複加,不行,我不能一直沒有絲毫作為和出息,我也要做出點成績讓他刮目相看,不然,我和他的差距將越來越大,就像一粒沙麵對整個浩瀚宇宙那樣,落差太大了。
原來,早在我坦誠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前,在半年前左澄他們開始秘密大量收購股票時,秦佂就已經在將計就計,不動聲色的將股份一點點過給左澄。
從那時開始,他就在為今天的一切打基礎,為我離開左澄做足準備。
左澄和程遠嶠謀劃了整整兩年多的複仇奪權計劃,其實早就在秦佂預料之中,並且被他不動聲色的反計劃了。
秦佂這死狐狸,原來早就可以在雲鼎隻手遮天,可我什麽都不知道,還沾沾自喜的和左澄裏應外合,他在美國買進股份,我在國內用慕楓幫我折賣的霍禦風的機場股份和幾套別墅的價錢,買進零星散戶的股票,將十幾億款項購得的百分之零點三的股份,為左澄的淩雲投資添磚加瓦。
別說是左澄受不了實力的懸殊,連我這個一無所知的女流之輩,都覺得非常打臉。
依照左澄心高氣傲的性子,他怎能忍受這種屈辱和慘白?什麽較量,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一切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我苦澀的開口:“對不起,左澄,我不知道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長發:“冰冰,不要和我這麽生分好嗎?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你不用替他向我道歉,我一直都不是他的對手,從小到大,每一方麵都被他碾壓。可那與你無關,我不想聽你站在他那邊,和我說對不起,聽著特別刺心。”
其實並非左澄不夠優秀,而是秦佂太優秀了,他的高度,根本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沒有辦法,誰也戰勝不了他。
左澄偏偏不服氣,與他較量了二十多年,從小爭到大。我雖然害怕他倆龍爭虎鬥,可我實在無能為力,隻有眼睜睜看著他倆比高低。
怎麽辦?我該站在誰那邊?一個是我此生唯一摯愛,我想生死與共相濡以沫,一個是我最好的哥們兼多年相依為命的恩人,我不想傷害他分毫,不管我站在誰那邊,都會放不下另一方。
左澄歎了口氣,握住我的手:“冰冰,你……真打算和他在一起了嗎?”
我猛地抬頭看著他,鄭重的點點頭:“嗯,我想和他……和他訂婚。”
他身子一震,握著我的手不覺緊了緊,一時說不出話來。
程遠嶠猛地一拍桌子就要發飆,左澄以眼神製止他,他氣得摔了茶杯,騰得起身離開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