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話題的刺心
他給我泡了一杯枸杞桂圓茶，看著我喝了，才道：“爺爺他們回來了，我想帶你回家聚餐一下。”
“隆重的家宴？我去合適嗎？”
他不滿的輕輕刮了我鼻尖一下：“你不合適，還有誰合適？除非我不是秦家的種。那我帶不帶你回去，都無所謂了。”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啊？我無語，趕緊去換衣服，又化了個淡妝，和他一起出門。
到了秦家半山腰的老宅時，已經是傍晚，快一年沒有見到秦闖那臭小子，還真是有些想念了。
我剛一進大門，他就撲過來給了秦佂一個大力擁抱，秦佂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又長高了一點。”
“嗯，哥，你也有變化哦。”
“什麽變化？”
“眼底都是笑意啊，冰冰姐不不在的這幾年，你整天都冰凍三尺的悲傷冷漠樣子，從來沒有笑過。”
“咳咳……”秦佂不自在的咳嗽兩聲：“行了，還沒有抱夠？”
秦闖立即鬆開他這，轉移目標，撲過來抱住我，力道太大，差點勒得我喘不過氣：“臭小子，賣弄你力氣增大了嗎？”
“太激動了嘛，玫姐……不對，冰冰姐，真沒想到啊，你就是冰冰姐，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哼，不知道是誰，剛開始一直叫我狐狸精，畫皮精，處處和我做對。”
他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那時候不知道你是冰冰姐嘛，我討厭你取代她在我哥心裏的地位，所以特別討厭你。來，讓我抱抱你和小侄兒。”
“什麽小侄兒？”我詫異的問。
“不是聽說你懷孕了嗎？我抱你就等於連侄兒一起抱了。我得好好想想，到時候送什麽禮物才能最完美的表達叔叔對侄兒的喜愛。”
我身子一僵，心髒抽痛了一下，越發覺得壓力巨大。就連秦闖這種毛頭小子都對我肚子裏莫須有的胎兒寄予厚望，就別說秦佂了？他隻怕更加期待，還有他的爺爺和爸媽，隻怕都盼著抱孫子。
可我，偏偏子宮受損嚴重，懷孕的幾率極其渺茫，就算懷上了，也保不住。
還有比這更無奈可怕的病況嗎？在秦闖熱情又小心翼翼的擁抱中，我鼻子發酸，淒涼萬分。
秦闖不解的問：“冰冰姐，你自然眼睛紅紅的，一副想要哭的樣子？我哥欺負你了嗎？”
秦佂沒好氣扯開他：“別挑撥離間，我哪舍得欺負冰冰？讓她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還差不多。”
何明慧和廚娘們在廚房忙活，準備晚宴，秦老爺子坐在客廳的首位上，正在看新聞，看到我進去，立即拄著拐杖想起來，秦闖趕緊跑過去扶著他：“爺爺，你腿腳不方便，不用起來，冰冰姐不會怪你的。”
我點點頭道：“是呀，老爺子，你不用太客氣，不然我會覺得不自在。”
坐下來後，秦佂摟著我肩膀，低聲問：“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誰惹你不開心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
“是不是真的懷上了，所以乏力嗜睡？”他開心的壓低聲音問。
我心裏悲苦無比，簡直不敢看他滿懷憧憬的明亮溫柔眼神，秦老爺子的昏花老眼也在我肚子上停留了一下。
等吃飯時，麵對滿滿一大桌子美食美酒，眾人興致都很高，不知怎的，聊著聊著就說到了下一代的撫養和教育上。
秦老爺子雖然有七八十歲了，可今晚也興致很高，喝了半杯紅酒，說等寶貝重孫兩歲左右會跑會握筆的時候，就交給他撫養，他要親自教他書法和國畫，還有幼兒啟蒙知識。
何明慧對我的嫌惡和疏離頓時就打消了幾分，難得的露出真心實意的笑臉：“爸，兩歲的娃娃學幾個字，背背詩詞還行，學書法和國畫那除非是神童，為時太早了。”
秦闖也附和道：“就是呀，就算我哥這種頂級天才，兩歲時握著毛筆也是鬼畫符吧？”
秦老爺子不高興道：“學習能力這東西，肯定是一代更比一代強，我長孫是絕頂天才，我重孫肯定智商比他更高，我要兩歲讓他會書法，三歲教會他琴棋書畫四項全能。”
秦闖頓時笑噴，可是怕老爺子生氣，趕緊捂住嘴，拚命憋笑。
秦佂淡淡開口：“萬一孩子的智商遺傳了冰冰呢？爺爺，你不用抱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我的兒子我自己帶，不管他是天才還是凡品，我都喜歡。”
他們越是憧憬，我越是苦澀難過，低著頭，味同嚼蠟的扒著飯，對著滿桌子菜沒有一點食欲。
萬一他們知道我無法懷孕，真不知道一個個會是什麽反應。
秦老爺子看了看我：“冰冰似乎有心事，是不是因為孩子都有了，卻遲遲沒有結婚，心裏委屈？秦佂，你抓緊時間舉辦婚禮。”
“別急，等我求婚禮畢，就商量婚期，總之不會讓你們等太久。”
“求婚？”老爺子突然興致勃勃，一反往日的嚴肅古板，一本正經的八卦道：“一定要求得浪漫一點，還有，婚期抓緊定，別等孩子落地了，你倆還沒有正式名分。”
“我正在籌備。”
何明慧忍不住問：“冰冰，孩子幾個月了？”
我尷尬的瞅著眾人，幹笑道：“還沒有呢，隻不過這兩個月沒有采取避孕措施而已，哪能說要就能懷上？”
“什麽？還沒有？”眾人麵麵相覷，秦佂趕緊道：“你們急什麽？沒有更好，我就不用擔心時間不充裕，準備得不夠盡善盡美。”
看著眾人被秦佂反駁得有些尷尬的神色，我糾結萬分，與其某一天被拆穿我的缺陷，還不如早點坦白，就算他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比我瞞著人家，日夜承受心靈的拷問要好過得多。
於是，我放下筷子，環顧了一下眾人的臉色，道：“老爺子，阿姨，秦闖，秦佂，有一件事我……不能再欺瞞你們了。”
秦闖見我突然這麽嚴肅認真有悲傷的表情，有些被嚇住了：“冰冰姐，你該不是……不想嫁給我哥吧？現在我們全家可是一致認可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