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報仇
霍司南在醫院裏見到了霍思睿，霍思睿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急切，雖然他的身體並未完全恢複，甚至連傷口還在不斷地出血，可是這些並不能阻擋他的急迫，“你對我爸做了些什麽？”
“我能做些什麽？”霍司南冷眼看著他，仿佛他在他的麵前不過是一個小醜。
“這些都不是他的錯，你不要將這些事怪罪到他的身上！”霍思睿的傷口被牽扯到，疼痛無比，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也沁出不少汗珠。
“看來你知道的確實比我多一些。”霍司南坐在他的身邊，“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放過你父親。”
“他是你二叔……”霍思睿看向霍司南的目光中充斥著濃濃的恨意。
“三叔已經被我交給白盛天，至於二叔……他把爺爺氣到住院，你說我應該怎麽辦？”此時的霍司南吐出的話如同惡霸。
霍思睿已經不乏分辨他話中的真假，他了解霍司南，隻要是企圖背叛的人，絕不會輕易放過。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霍思睿看著霍司南，沉默了許久才艱難地開口。
“二叔說，是爺爺害死了奶奶……”霍司南冷眼看著霍思睿，“這件事你知道？”
他知道霍思睿知道這件事，問出來也不過是在試探他的話是否真心。
霍思睿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了閉眼，點點頭。
霍司南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其實，爺爺害死的是我們的親生奶奶，卻不是你的。”霍思睿注視著霍司南很久，才突然開口。
霍司南心頭一震，“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霍思睿臉上帶著無奈的苦笑，“你父親和我爸還有三叔根本就是同父異母的關係。我們一直都以為大伯我爸和三叔是親兄弟不過是因為大伯去的早罷了。不過說起來，這件事連三叔都不知道呢。”
霍司南的眼睛眯了眯，被進一步揭穿的身世仿佛打開了另一片天地，爺爺究竟瞞了他多少事情！
“你以為爺爺為什麽偏愛你？還不是因為你的父親？你自己對你的父親沒有多少感情，可是爺爺不一樣！爺爺從小寵著的就隻有大伯，大伯去了之後就是你！這些是為什麽？僅僅因為你能力強嗎！”霍思睿的語氣愈發激動起來，“你錯了，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為你的父親，而是因為，生下你父親的女人才是他一輩子的真愛！”
霍思睿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我們不過是為了霍家而繁衍出的後代，在爺爺的心裏除了你，我們什麽都不是！”
霍司南的臉色震驚異常，他的心緒起伏的厲害，因為是自家人，所以一直沒有去調查，因為是自家人，所以即便他們真的有了過錯還一直擔著。因為是自家人，所以當年父親的死因他沒有過多追究。
但是如今……
“你知道的就隻有這些！”沉默了很久，霍司南才注視著霍思睿的眼睛，緩緩開口。
霍思睿嘲諷地笑笑，“我知道這些便已經足夠了。”
“爺爺為什麽要害死你奶奶！”霍司南死死盯住霍思睿，冷聲問。
“這個你去問我爸！”
“不怕我對你爸爸用家法！”霍司南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威脅。
“如果你在事情的真相都沒有查出來的情況下就肆意行事，就不是我認識的霍司南了。”在將事實說出來的那一瞬間，霍思睿就知道霍司南不會對自己的父親輕易下手。
隻是，當真相完全浮出水麵的時候又會有什麽新的變化？霍思睿不知道，但是他隱隱感覺到，一切都在想著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霍司南從霍思睿的病房中出來，霍天華就靠在外麵的牆上，似乎將他們在房間內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事實上，這一番話霍司南是刻意給他聽得。
“要不要進去看看！”霍司南瞟了霍天華一眼。
霍天華抱著胸搖搖頭，“你讓我聽到這些不僅僅是想讓我對自己的兒子產生愧疚。”
他注視著霍司南的眼睛，語氣肯定。
“這是當然，“霍司南毫不避諱，“二叔，當年的事恐怕遠沒有我知道的這麽簡單，不是麽？”
“嗬，你以為有多複雜！”霍天華反問。
“若是不複雜的話就不會牽扯到我爸的死，不是麽！”霍司南的聲音冰冷，沒有帶上絲毫的感情。
“你爸的死！”霍天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終於變了變。
“二叔，不要裝傻了，你敢說當年的事與你無關！”霍司南眯著雙眼，“您的母親是不是被爺爺害的我並不清楚，但是當年的車禍，我並沒有忘記。”
霍父去世的時候霍司南已經十多歲，在霍老的訓練下成熟的很早，對於自己父親的車禍，他調查了一二，卻被爺爺攔住。
他仍然記得那個時候爺爺拉著他的手暗暗歎息，“司南，無論如何都要讓你自己是安全的。”
那個時候霍司南僅僅以為爺爺隻是對他訓練狀況的擔心，抑或是因為父親的去世對他的打擊太大，可是現在看來，爺爺根本就一直清楚那一場車禍不是意外，他甚至知道車禍的幕後指使究竟是誰。
“你想說是我暗中做得手腳！”霍天華不屑一顧地笑，“就算是我想要報仇，甚至嫉妒大哥，也不會用這麽傻的手段。”
霍司南突然笑了，隻是臉上的笑意卻帶著寒氣的冰冷，“我當然不是懷疑二叔，隻是這一次和你合作的人讓我十分好奇。”
霍司南沒有揭穿霍天華的偽裝，他站在那裏，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和你合作的人似乎有一個標誌，與我當年在車禍現場找到的那個十分相似。”
霍天華神情微變，“你說的標誌我完全不清楚，這次的事情是我一個人做得，與他人無關。”
“是麽，二叔，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究竟是想要替誰隱瞞？”
霍司南的逼問將霍天華的臉色愈發難看，他向後走了兩步，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司南，追問下去對你我都沒有任何好處，況且我知道的本身就不多。”
“好，我不問這麽多，那麽爺爺和奶奶的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霍司南口中的奶奶其實代表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親生奶奶，另一個，則是他們口口聲聲被爺爺害死的女人。
“我對你爺爺之前的事了解的不多，至於我的親生母親，我隻是在她的房間抽屜裏發現了一本日記而已。”
一本日記？霍司南的嘴角一抹嘲諷的笑容，“二叔，我應該說你聰明還是愚鈍！”霍司南邁開步子向前走了幾步，隨即他的腳步輕輕一頓，“被人利用了這麽多年，難道僅僅因為你對爺爺的恨？”
霍天華的目光變得無比深邃，霍司南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是一塊重石，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幾乎失去呼吸的能力。
霍司南不簡單，因為他有一雙銳利的眼睛，總是不經意間就能夠看出你心底埋藏的最深的想法。
每一個人都有恨的人，但是報複恨的人不能讓我們得到更多，所以老天給了我們需要守護的人。因為想要守護活著的人，所以有些事，即便不該做，卻還是去做。
霍天華深深地歎了口氣，他透過病房的門縫看向自己中槍的兒子，拳頭緊緊握起，卻還是沒有往前走一步。
隻要這一步邁出去，他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霍司南看了眼霍老，依舊陷入沉睡之中，秦言繼續和他回報情況，康喬依舊沒有任何蹤影，他們懷疑有一股極大的勢力阻攔，可是這些人聰明得很，連一個最簡單的痕跡都不曾留下。
霍司南按了按自己疲憊的額頭，撥通了趙清澤的電話，“茂茂在你那裏還好？”
趙清澤知道他擔心孩子，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電話給茂茂聽，當茂茂的童音傳進霍司南的耳中時，霍司南才感覺自己緊繃著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爸爸，為什麽是你給我打電話，媽媽呢？她是不是又生病了！”不得不說，康喬的身體在茂茂的眼中都已經變成了極弱的存在。
“是，媽媽又睡了，所以現在不能和你通電話隻能讓我代替他慰問你一下。”霍司南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搪塞自己的兒子，因為茂茂已經足夠懂事到知道分辨什麽是真話什麽是假話。
生病確實是一個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茂茂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你要讓媽媽好好養病，她的身體這樣不好，將來怎麽幫我生妹妹？”
霍司南原本緊張的心情在茂茂的話中瞬間消失不見，這個小子看上去確實聰明不少，可是在父母麵前那副呆萌的模樣始終揮之不去。
霍司南和茂茂聊了很久順便詢問了他們的近況，連男男也通過電話和霍司南打了招呼，電話最後回歸到趙清澤的手中，“那個許世寧已經徹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