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嫌青梅小5
她是為了他而學習,也是為了自己而學習。學習這事兒上,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大學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以後,然而,一個好的大學卻是一個人的墊腳石,能讓人登上高峰。
她想要從現今的困地掙脫而出,不想受苦了。
六月驕陽似火,高考幾天一滴雨都沒落,考試地點的周圍一片安靜,教室裏隻有大家刷刷奮筆疾書的聲音,題很簡單,都是做過的,即便是高考,她也不感到緊張。
高考過後第二天,大家吃了一頓散夥飯,陸無依原本不打算去的。後來想,去不去都一樣。
反正這也不過是最後一次見麵,從此以後,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聯係,等到他時他日再見麵,也不過是所謂兩個成年人之間的互相寒暄客套而已。
她似乎早已經被沉重的現實壓垮,失去了原本純潔脆弱的心靈,她對這世上的一切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
她交了一百,吃了一頓散夥飯,飯桌上,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鬧,還有人喝醉了發著酒瘋,甚至還有人抱著老師哭,有人約著以後也不分手。
結束後,各回各家,相熟的一起回。
有男生走向她,對她說:“陸無依,我很喜歡你。”
陸無依沉默的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上帶著沉重的憤世嫉俗。
她憤恨這個世界。
男生看著她這模樣,停住了話,最後道:“抱歉,打擾了。”
她轉過身離去。
從始至終,不發一言。
她將自己同外界隔離開,沉默不語後,內心是深深的防備。
她內心是柔軟的,如同牡蠣裏麵的肉,隻是,她封閉了自己內心,無人能夠看見了。
她低著頭,踏著夜色回家,屋裏,杜母正在看電視,見她回來,看了一眼時間,不鹹不淡道:“還行,八點半之前回家了。”
她應了一聲,喝了一口水,回到自己房間睡覺。
後來,她去打了三個月的臨時工。
期間查看了高考分,六百多,填報錄取誌願是按她心意選的北大。
今年題簡單,大多都考得很好,連帶的把錄取分數線提了一截,陸無依努力學習也比不上那些天性聰慧的學子,即便勾選服從調劑,也落榜了,好在她成績不差,最後被當地一所一本學校錄取。
陸母倒沒說什麽,雖不是清華北大,但陸無依上的這一本大學在當地還是很有名氣的。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陸母向來是愛麵子的,見陸無依這事兒做得還挺令人長麵子的,自然也就不會說什麽。
陸無依也不提複讀的話,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大抵真應了有緣無分這話。何況北大確確實實的沒個叫殷秋的人在裏麵等著。
她這些年打聽過,聽聞殷秋一家早些年搬走後,又過了兩年,搬出國。
她不是一個過分苛求自己非得如何的人,她骨子裏有堅韌,也有隨遇而安。
大學裏忙碌的考證,閑暇時間做兼職,還自學了西班牙語。
陸無依將自己忙成一個陀螺,連軸轉,高強度的生活非但沒有壓垮她,反而讓她越發自律,清秀的麵容在這樣自律下顯得越發奪目起來。
她不是菟絲花,而是獨自生長的木棉樹。
她同姿容豔麗的女孩子是兩個極端。
一個在浮華中輾轉,一個在痛苦裏成長。
她還是不愛說話,自己能解決的事,絕不求他人。
許多人追她,她隻是搖頭拒絕。
有人說,她不給人機會,可沒人知道,她不給機會的是自己。
她早在很多年前就為自己在所有人之間挖了一條溝壑,她不過去,別人也別進來,她自己抱著孤零往事,在孤獨中成活。
她此生三心二意,毫無耐心,而做過最漫長的事卻是愛一個人,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她無所謂別人怎麽想她,依舊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
後來有好事者找到同她一個初高中的人問及她,也隻不過得到用半嘲諷語氣提及的事來,那人道:“她初高中那會兒就是這樣,人家高嶺之花,哪兒看得上我們這等俗人。”
陸無依後來多了個高嶺之花的名頭。
她曾無意聽人提及過,末了卻不過是一笑而過。
她打小被欺壓辱罵,被人不痛不癢的說幾句高嶺之花怎麽了。
大三結束後,有一年實習時間,也可以用來準備考研。
陸無依在一個追自己的男人的幫助下進了雲鼎公司,那是有名的公司,說實話,陸無依的本事是不差的,做文員綽綽有餘,她是能夠憑自己的本事進去,唯一一點在於,她沒有工作經驗,且隻是實習生,同等條件下,公司更願意招已經畢業的學生。
借了別人的幫助,便應了別人的追求。
她二十一歲,可以談戀愛了。
背後有了後台,陸無依在雲鼎公司的日子是極好過的,她雖然不怕欺壓羞辱,卻也覺得能免就免。
她和男人的關係早就被人知道,縱然有能力,落在別人眼裏,她不過是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女人。
她不急不惱,隻做著自己的事。
早些時候,陸無依本來想繼續考研,在公司待了幾日,她想,她大抵不是什麽學院派,並不樂意在學校中蹉跎一生,她不想考研,便撿起了西班牙語,橫豎算是多了個一技之長。
她這人有一點兒好——死性子。
認準一件事,便會努力去做,再苦再難也是不怕的。
眼見十一月份有西班牙語考試,沒有幾天了,她想要去試試。
下了班,陸無依同接自己的男人提起這件事,男人笑道:“我還是更喜歡你做我的太太,洗手作羹湯,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她便用那一雙波瀾不生的眼光看著他,她的瞳孔極黑,不太反光,看起來有些呆滯,然而當她緊緊的盯著某一個人時,那人便會覺得背生涼意。
她隻近乎無知的反問他:“你喜歡的不就是我獨立自主嗎?如果我真洗手作羹湯,你又會嫌我無趣。”
男人聞言笑了笑。
不可否認,陸無依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