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過去29
她:“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哪兒都好,自然是與眾不同的一些,我等庸脂俗粉,隻該在這世俗裏打滾,做個普普通通的婦人,好生過一輩子便足夠了。”
“是嗎……”
江寒月不喜歡她這樣的回答,不知該對此如何回答她。
麵對她,他有再多的話都顯得蒼白。
對於一個因他而受到傷害的人,他時常會覺得無話可。
受傷了,那是再多話也無法彌補的。
安慰顯得蒼白。
他曾派去打探表妹的人遇到過一個老人,那個老人告訴探子,探子又告訴他,他這位表妹,其實從到大的夢想便是做一個俠女,遊曆下,打抱不平,鏟除世間一切不平等的事。
想也知道,那般年紀的女娃話必然是又可愛又囂張的。
可是那個可愛又囂張的女孩兒,現在麵對著他出來的,竟然隻是想做個尋尋常普通婦人。
她也曾有夢想,她也曾意氣風發,如今卻不得不向命醞頭。
世界即是熔爐,每個人都在其中被煉得不成樣子,不得不低頭。
表妹突然道:“其實,如果那位女子沒有死的話,你可以在你我成親之後將她娶進家裏,我絕不會欺負她,也絕不會向伯父伯母些什麽的。”
江寒月笑了笑,若是白兮雨還活著,是絕不會做妾的。
白兮雨不止一次的過,如果他敢娶別人,她就殺了自己,可是他馬上要成親了,白兮雨未必會出現殺了自己。
一個早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會出現的。
他記得,他派人去找過白兮雨的屍體。
那些人沒有找到。
華山自古一條道,雖有華山派在,卻並非處處皆可至,如那懸崖之下,有一片黑暗峽穀,任何進入裏麵的生靈都會死去。
白兮雨跌落其中,必定不能活。
縱然能活,也走不出來。
追殺白兮雨的令,他還沒有撤。
他無異是愛白兮雨的。
愛一個人和殺一個人並不衝突。
他笑道:“你是一個大度的人。”
“我不大度。”到這裏,表妹笑了起來,“難道表哥沒有聽過一句話嗎?若一個女子,麵對你的時候能勸你享齊人之福,不是她太愛你,便是她不愛你……”
“這就好。”
表妹還沒有她是哪一種情況,江寒月便下一次這樣回答到,也就是,在他的潛意識當中,他希望表妹是不愛他的,這樣的話,他就隻辜負了白兮雨一個人,感情這件事情上,虧欠的人越少越好。
表妹不蠢,自然是聽出來了。
她:“我雖然不愛你,可夫妻之間,表麵上的和諧卻還是要有的,表哥你我的對嗎。”
她想,她怎麽可能不愛他呢?這五六年裏,她近乎催眠一樣的服自己,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是她的夫君,她已經接受了命運,並由衷的欣賞這個優秀的男人。
她怎麽可能不愛呢。
可她啊,到底是得不到他的真心,便隻能抱著最後的那點兒自尊不撒手。
江寒月道:“以後不用提她了,事情過去便也就過去了。”
表妹笑道:“我倒也不是故意提她,隻是給你提前打個招呼罷了。”
江寒月點頭:“這些事不用細想,養好身子才最重要,即便不能修習武功,強身健體也是好的。待到七老八十還能下地走一走,總比躺在床上要好些。”
“來也是。”
兩人了一會兒話便散開了。
過得幾日,丹藥練出來了,又花得半月,表妹方才養好身子,兩人這才返回江家老宅。
兩人既然回來了,有些事情便提上了日程。
武林盟主將要大婚的事傳得到處都是。
白兮雨也聽見了。
白兮雨沒有死,那黑暗峽穀裏住著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女人,鶴發童顏,自稱自己是漁樵仙,那個百年前跳下華山之巔的漁樵仙,可若再要問,那女子便不回答了。
白兮雨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又何必多問。
黑暗峽穀裏並非不可以出去,隻是漁樵仙不出去罷了,平時有個童子偶爾會送進來一些東西,連帶的,也會告訴她們一些來自外界的消息。
還是那句話,她不知道這裏麵藏了什麽愛恨情仇,也不知道為什麽華山弟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給一個跳下懸崖的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魔教妖女送東西。
她不知道,她也不問。
因為一個人若是知道的太多了,反而不好。
這日,童子又來了,遞過了籃子,同白兮雨起了外麵的事。
童子綁著兩個發髻,看起來很是可愛。
童子一臉真道:“師兄下山回來告訴我們,武林盟主將要娶妻啦,他的夫人看起來便是個大家閨秀,好看得很。和這武林中的女子一點兒都不同,師兄,誰娶了那女子才叫有福氣呢,看起來就溫溫柔柔的話不多。”
她握緊了手,溫柔笑著:“武林盟主叫什麽名字啊?”
“江寒月。”童子笑道,“師兄,他們江家,世代都是武林盟主,然而為人處事不偏不倚,深受武林中饒信任與愛戴,我若是有一能如他們這樣受人愛戴就好了。”
“去他娘的狗屁不偏不倚,他們就是一群忘恩負義的人。”她捏住童子的衣領憤怒不已。
她猙獰的模樣嚇壞了童子。
他才六七歲,上山不過一年,尚在外門,做些粗使功夫,又因為長得可愛,門裏的師兄師姐們都愛逗弄他,並沒有對他這麽猙獰過,白兮雨突然對他這樣子,著實是嚇壞他了,他嚇得牙齒都買打顫。
門裏,漁樵仙出口解圍:“放過他吧,他不過就是個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了些什麽,你又何必生氣。”
白兮雨鬆開手。
童子連滾帶爬的跑了。
他想,師兄他們的對,這山穀裏麵果然住了一個恐怖的老妖婆,平時看起來特別溫柔,可是一發脾氣,就像是要吃了孩子一樣哩,可真真是嚇壞他了,他再也不要來這個鬼地方了。
白兮雨一個人站在那裏發呆,眼角不自覺的落下眼淚來,她奇怪的擦了擦眼角,才發現自己哭了,她勾了勾唇角,又變成了個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