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事件 第六十二章 疑點
費德裏克先生向三位客人描述了一下手稿被盜的具體情況。
「本來都是不常用的東西,我一般會把它們封裝起來,並不拿出來。」費德裏克先生解釋說道,「可是,最近已經是秋天了。所以,我就打算在入冬之前,把它們拿出來通通風,曬曬太陽。一方麵可以避免發潮,另一方麵,還能夠防止蛀蟲。」
「那份手稿也在其中?」默裏先生問道。
「是的。」費德裏克回答,「後來,就在晚上清點物品的時候,發現數量不對勁,我才意識到少了東西。」
「隻有手稿不見了嗎?」
「不僅手稿,還有一份關於黑魔法的研究資料。」
「當時的東西是放在哪裏的呢?」
「就在閣樓上。」
緊接著,費德裏克先生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家樓上的閣樓。
這附近的房屋都是相鄰的,如果想要從旁邊的建築物攀爬過來,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兒。
「當時,您沒有做什麽防盜的措施嗎?」默裏先生問道。
「沒有。」費德裏克先生搖了搖頭,說道,「因為要通風嘛,窗戶就一直開著的。而且,我當時琢磨著,這種東西應該沒什麽人會偷吧?」
除非是同樣的收藏愛好者?
「東西的價值暫且不論,若是有人想要用它來幹什麽不光彩的事情,可就麻煩了。」默裏先生說道。
「您說的沒錯,我當時就沒有考慮過這一點,才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
費德裏克先生依然認為,這件事情是由於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對了,剛剛您提到過,和手稿一起丟失的,還有一份關於黑魔法的研究資料?」默裏先生接著問道。
「是啊,」費德裏克先生回答,「那上麵也是記載了一些魔法禁術方麵的知識。其中主要的篇幅,是關於返老還童的方法。」
「返老還童?」默裏先生有些意外。
有人追求長生不老,有人意圖永葆青春,自然也有人想要返老還童。
「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麽關聯呢?」默裏先生繼續問道。
「其實,上麵所記載的內容,就有使用活人心髒的這種方法。」費德裏克先生說道。
「什麽?!」默裏感到非常震驚。
先不說這種方法到底有沒有效,就算可行,也不能用別人的生命作為代價吧?
這簡直就是,就是……吸血鬼!
依靠汲取別人的生命力,來維持自己的活性。
離開費德裏克先生的家後,貝拉和艾琳娜打算先回一趟羅蘭夫人的沙龍。默裏先生則根據今天所得到的線索,獨自展開了調查。
於是,他們在藝術橋附近分別了。
「默裏先生好像很賣力的樣子。」走在路上,艾琳娜對貝拉說道,「就像是當成了自己的工作一樣。」
「也許,是天生的正義感吧。」貝拉說道,「畢竟,這次的案件如此駭人聽聞,不像是正常人能夠犯下的。」
「可是,默裏先生這樣貿然行事,會不會有危險呢?」
「你這麽一說……」
「雖然默裏先生的劍法了得,但對方可是個癡迷於的黑魔法的人啊!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危險,或許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話雖這麽說,默裏先生怎麽也算是阿拉貢數一數二的高手,而且身負薩戈維亞家族的血脈,應該沒那麽容易遭遇不測的吧?」貝拉說道,「我想,我們也應該相信他。」
「嗯……好吧。」艾琳娜隻是稍微有些擔憂而已。
「不過,我們也不能閑著。」貝拉接著說道,「最好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幫助。」
「我們能幫上什麽忙呢?」
「比如……」貝拉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你覺得,犯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哎?」艾琳娜一時有點懵,「什麽意思?難道不是為了返老還童嗎?」
「這隻是根據費德裏克先生的介紹,我們直觀地做出推測的。」貝拉說道,「因為同時丟失了這兩件東西,所以我們自然而然地把它們聯係到了一起。可是,你仔細一想,這些都沒有得到任何確切的線索進行佐證吧?」
「嗯,的確如此。」
「那麽,我們就從一開始的地方進行思考。」貝拉分析道,「首先,克裏斯托弗警官到目前為止,接到的三起案件,死者都有共同的特征對吧?」
「沒錯,屍體都被剜去了心髒。」
「而且,死因還不明。」
「他說目前還沒有查出來。」
「根據克裏斯托弗警官的描述,案子的詳情並未公開,這也就意味著,模仿犯罪的可能型微乎其微。如此一來,幾乎可以認定是同一個或者同幾個犯人所為。」
「沒錯。」
「那麽接下來,先不管費德裏克先生的事情,姑且從案件本身的角度來分析。連續三個案子,都是被害人的心髒被取走,並非是單純的殺人案件。說明剜去心髒,對凶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步——甚至可能本身就是目的,或者為了達到目的,而不得不進行的一種手段。」
「是不是可以認為,凶手是為了心髒才殺人的呢?」
「嗯,姑且先這麽推斷。但是這其中,還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什麽地方?」
「首先,根據克裏斯托弗警官的說法,第一起案件是發生在十四天前,對吧?」
「是的,大概過去半個月了。」
「而第二起案件,是發生在七天前。」
「沒錯。」
「加上今天的這一起,也就是每兩個案子之間,都隔了有一周的時間對吧?」
「是有這麽個規律。」
「這就是第一個疑點。」
「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這樣安排呢?」
「額……」
「心髒是人體的器官,如果離開了人體,應該就很難保存吧?」
「會不會是,對方短時間內無法……」艾琳娜說到一半,自己就否決了,「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也無法解釋這種規律。」
「是啊,每次之間不早不晚,剛好隔了一周時間,也就是七天,這恐怕不是偶然。」貝拉分析道,「這種情況下,可能性就存在很多了。比如說,其實不需要那麽多心髒,隻是一次沒有成功,所以才進行的第二次,第三次……那麽這個時間段,可能和進行操作的步驟有關。」
「嗯,我明白了,就像是很多儀式必須在月圓之夜進行一樣。」
「又或者說,對方可能要依靠的心髒來維持什麽。」
「哎?」
「類似於定期服藥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補充相應的營養或者攝取特定的藥物。」
「這……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再過七天——」
「嗯。」貝拉點了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
「必須快點抓住凶手。」艾琳娜默默攥緊了拳頭。
「再者,還有屍體狀態的疑點。」
「屍體的狀態嗎?」
「三具屍體都是在水邊被發現的吧?」
「警官是這麽說的。」
「那麽,這是為什麽呢?」
「是……都是在河邊遇害的?」
「這是一種解釋。」
「還有別的?」
「或者說,被拋屍到了河裏的呢?」
「的確也有可能。」
「如果案發現場都在塞納河附近,那麽一定是有什麽特別的理由,會不會是偶然呢?——目前還不好說。倘若是被拋屍到了河裏,就要解釋為什麽要選擇這麽做。一般拋屍的話,應該是越遠越好,以盡量拖延被發現的時間,才是正常的思維吧?而這幾個案子的犯人,似乎根本不考慮這點。是疏忽嗎?還是其他什麽理由?目前不得而知。」
「這麽看來,疑點確實很多。」
「再者,就是受害人了。」
「受害人?」
「受害人都有什麽特征呢?」貝拉問道。
「嗯……我想想……」艾琳娜努力回憶了一下,「受害人都是在河邊被發現的,而且都被剜去了心髒——這些剛剛都考慮過了。」
「還有一點,死者都是女性。」貝拉補充道,「我臨走前,問了一下克裏斯托弗警官,三名被害人的身份。不僅都是女性,而且都是年齡相仿的未婚女性。並且,都是出身普通的市民家庭。」
「這……能說明什麽?」
「你想想,為什麽平民家未出閣的年輕少女,會浮屍塞納河上?」
「不是意外?」
「如果說是意外的話,那麽每七天一個人,未免有些巧合。要知道,一般家庭的女孩子,在夜晚降臨後,都很少出門。」
「這麽說,是有預謀的?」
「不管在什麽地方,總比在家遇害的可能性要大吧?」
「這是當然。」
「換句話說,犯人是依照什麽條件,選擇的下手對象?如果解釋為隨機選擇的話,要想讓每次的時間都剛剛好,就很困難了。」
「有道理。」艾琳娜似乎明白了,「這些問題,默裏先生知道嗎?」
「他應該早就想到了。」貝拉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從被害人這方麵的線索,開始著手調查的。」
「那我們能做什麽呢?」艾琳娜問道。
「默裏先生不擅長什麽?」貝拉反問道。
「要說默裏先生的話……人還不錯,頭腦也算靈光,擅長劍術,但是對魔法方麵好像不太在行。」
「那我們就從這裏著手。」
「從哪裏?」艾琳娜問道。
「魔法。」貝拉說道,「確切地說,是黑魔法。」
「但是,現在費德裏克先生和皮克爾先生,手中都沒有相關的資料吧?」
「別忘了,還有一個人,可是掌管著全法蘭西藏書最多的地方呢!」
「你是說,皮埃爾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