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驚魂
看到裏麵猴子的妹妹已經把衣服都穿好了,我才是扶了猴子,應了他們一聲,說我在這。
很快,就跑進來了一男一女。
我果然沒有猜錯,正是靜初和張狠。
靜初似乎被裏麵猴子手上的血給嚇到了,連連後退……神色複雜的看著我。
張狠則是問了句怎麽回事,才幾天不見,怎麽弄成這樣?要不是靜初打電話給我,你們不是死定了麽?
他是認識猴子的,而且之前還有過過節,所以現在臉色有點不自然。
猴子臉色痛苦著,匕首還插在他的手掌之中,額頭上有冷汗,卻問我怎麽回事,怎麽跟張狠又好了。
我知道現在沒時間解釋,隻能是扶著猴子,說我之後再跟他解釋,先送他去醫院。
可猴子臉上,卻是有些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明白我是怎麽跟張狠又成為了朋友。
張狠倒是大方了許多,衝著猴子說了句:
“趕緊走吧,警察來了,咱們身上也都不幹淨。”
猴子沒說話,還是有些拉不下臉麵,而我則是已經扶著猴子出去,順帶跟靜初說了句,“謝謝,不過你別怕,幫我個忙,那是我朋友的妹妹,照顧一下。”
靜初雖然臉上有些驚怕之色,卻還是點了點頭,朝著猴子妹妹走了過去。
我們幾個人直接出了這家商務會所,然後縮到了樓梯間裏,想要躲過警察。
可我們才剛剛到了樓梯間,就聽到了下麵有一大群的腳步聲,知道警察肯定是電梯和樓梯都封鎖了起來,也不知道剛剛謝飛他們是從什麽地方跑的,有沒有被抓住。
靜初和猴子妹妹都是一臉慌張的問怎麽辦?
張狠跟猴子都看向了我。
我咬了咬牙,說先往上跑,找個地方躲躲,等到警察走了就好了。
幾個人都同意了,現在情況很危險,也沒有什麽好爭的。
就是我扶著猴子,發現他疼的越來越虛弱了。
到最後隻能我把猴子背著,然後再由張狠在後麵扶著。
我們很快的就一直跑上了第十六層,看到這裏是一家地方不大的賓館,查到的可能性應該很小,就把猴子背著進去了。
到了吧台的時候,直接把那個收銀員給嚇得差點叫了出來。
我讓她別喊,同時趴在台子上,小聲的說讓她給我們開一間房,隻要辦成了,我可以給她一萬塊的獎勵。
她哆哆嗦嗦的搖了搖頭,說你們是什麽人,快點走,不然我報警了。
我看她應該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就告訴她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還給她看了一下猴子手上的傷,說我們也是被人給害了,但是等會會有壞人來抓我們,我們都是大學生。
這個女收銀員的臉上有了一絲遲疑之色,顯然是在思考。
靜初這個時候也拿出了身份證和學生證,遞給她看了一眼,說:“我是在一樓兼職做模特的,也是學生,剛剛和你說話的,我能保證,肯定是好人。”
我對靜初投以了感激的目光。
那個收銀員看了靜初的學生證,也不再猶豫,點了點頭,說跟我來吧,就登記一個人就行了。
我連連感謝,就被她帶到了靠角落的一個房間裏,裏麵還挺大的,我確信,隻要不是被警察知道了位置,也不可能真的亂闖進來,更何況是用的靜初的身份證。
進去房間之後,我一顆不安跳動的心,這才是稍稍平穩了一些,就看到猴子的情況已經很嚴重,手上還是在流血不止,要是再這樣下去,還沒等送到醫院,猴子也已經流血過多休克了。
我把猴子放到了床上,就聽到了她妹妹一直在旁邊哭,盡管猴子說著自己沒事,我卻能感覺到手被穿破的痛感。
內心的愧疚再次湧了出來,我開始撕著床單,張狠也過來給我幫忙,很快就弄下來了一塊,可是現在還需要藥箱消毒,才能給猴子止血。
靜初說她去拿藥箱,應該會有的。
我雖然心裏有點不放心,卻還是同意了,讓她小心點。
等到靜初出去了,猴子的嘴角有些發白,我也開始有點後悔,早知道就讓警察把我們帶走,哪怕我把李俊打成了廢人,身上底子不幹淨又怎麽樣,即使被拘留,也總比讓猴子擔這種風險要好。
拳頭攥的緊緊的,猴子卻還在安慰我,說他沒事,死不了的,大不了修養一會就好了。
張狠也安慰著我,說他幫我盯著,隻要那些警察走了就去醫院。
我們在裏麵焦急的等待著,而我則是趴在了門邊聽著,希望靜初能快點回來。
不過,我卻忽然聽到了,一聲粗重的嗓門,和銅鍾般的響了起來。
“你們店裏有沒有什麽可疑人物?”
外麵的詢問聲,再加上這種聲音,讓我心裏麵下意識的就有點慌亂,房間裏麵,也變得靜若寒蟬。
應該……會沒事吧?
然後外麵就傳來了那個收銀員的聲音說:
“沒什麽可疑的啊,下午都沒什麽生意。”
那幾個警察話語裏,有了要走的意思,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警察和嚴肅的聲音喝了一句:“等等,這裏怎麽有血?”
“那個女的,你在幹什麽?拿什麽醫藥箱!”
然後腳步聲當即就靠近了過來。
我心頭如遭重擊,知道我今天可能要遭了,張狠和猴子有什麽案底我不知道,就是我很有可能會因為裸貸的風波,被抓進去。
萬一上次對李俊的重傷害被查出來了,即便是謝芳姐想保我也沒那麽容易,要是上麵再有人想整我,我就死定了。
外麵收銀員還有靜初顯然都慌了,說的話都變得語無倫次,自相矛盾,可她們底子都很幹淨,應該沒什麽事。
而在房間裏麵,千鈞一發的時候,張狠拉了拉我,指了指窗外。
我壓著聲音,問他是不是瘋了,這裏可是十幾層樓那麽高,想從窗戶出去,這還不如出去被抓。
然後他就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窗台,小聲跟我說出去躲在台子上麵,還有水管可以抱著,沒什麽難的,他聽人說賣白.粉的有人就這麽跑過……
內心煎熬的掙紮著,房間門口也傳來了敲門聲。
我問他那猴子跟他妹妹怎麽辦,我倒是不怕,可猴子現在受了傷,怎麽可能做得到?
張狠就沉著臉不說話了。
可猴子卻在這個時候,衝著我們說了句:“你們躲著吧,別管我,我妹妹本來也沒什麽案底,被抓了也沒事。這次也許是天要讓我栽,雖然我可能進去,但是兄弟,幫我照顧我妹妹。”
他一臉懇求的看著我,那無比真摯的眼神,還有他妹妹的哭聲,都讓我的心,徹底變得柔軟了。
可我狠不下心,即使我以後會為了混的更好而不折手段,可對自己的兄弟,我怎麽能狠下心拋棄?
張狠拉了拉我,讓我快走,猴子這種的混子,哪怕被警察抓,被人整,最多關個幾年就能出來,但是咱們不一樣,我丟不起這個人,你更是賭不起,想替他報仇,就混的好點,況且他被抓了,還能直接送去治療,別想那麽多了。
門外已經傳來了踹門聲,還有警察嗬斥著要收銀員拿鑰匙的聲音,聽起來老板都過來了。
瘦猴,這個時候,咬了咬牙,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一下子擋在了門上,低喝了句快走,別讓老子後悔交你這個兄弟!
他的犧牲,讓我眼眶一下就紅了,而張狠已經從窗戶上跳到了下麵的跳台,讓我快點跟上。
我咬了咬牙,心底發誓我一定要給猴子報仇,終究還是跟張狠一起跳到了外麵的跳台上。
外麵有萬丈深淵那麽高,隻是稍微看了一眼,就有些頭暈目眩。
張狠罵了句別往下看,跟著我。
我連忙收回了目光,抓住了窗戶,心底也記住了今天的狼狽和屈辱……
就看到張狠在我前麵抱住了水管,然後一個大的跨步,到了另一個跳台上,扶住了對麵的窗戶,身子往裏靠了靠,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趕緊過去。
我咬了咬牙,克服著心裏的恐懼,跟他用同樣的方式,到了對麵的跳台上。
整個過程不難,但是我心裏麵的那種濃濃的恐懼感,還有憋屈,都讓我深深的記住了,今天我林銘受到的屈辱,他日我必百倍奉還!
跟張狠在隔壁的跳台上,我根本就不敢往下看,也明白了,既然我走入了這一行,就注定了,必須舍棄一些正常的人生活,有舍必有有得,唯有站在高處,才是絕對的安全。
張狠小聲的跟我說,猴子手上有傷,那些警察不敢耽擱太久,我們站個十分鍾最多,就可以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盡管他讓我不要看下麵,可我還是忍不住的去看了,同時緊緊的抓著窗台。
頭暈目眩的感覺,我卻強行讓自己適應下來,告訴自己一定要適應這種感覺,這種站在高處的感覺,眼下的東西,全都在我腳下,站在高處,有什麽好怕的?
極強的意誌,讓我漸漸的也不再那麽暈了,同時發現,下麵明顯沒有人能注意到我跟張狠處在這麽高的樓層。
直到目送著警車把猴子帶走了,靜初沒有被帶走,在裏麵喊著我跟張狠的名字。
我跟張狠爬回去之後,有些無力的半坐在了地上。
猴子和他妹妹被帶走之後,氣氛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起碼猴子現在是沒事了。
而靜初也過來給我道歉,說都是她心急了,在拿醫藥箱害的被發現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怪她,如果不是她,說不定我今天就真的栽了,想到瘦猴妹妹之後的遭遇,那種後果,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
我問靜初她是怎麽知道我有危險的?
她也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我,原來是她看我跟猴子上電梯的時候神色不對勁,她準備找我還錢,追出來的時候,看到電梯在十二樓停下了,然後找到了十二樓,被幾個混混攔著不讓她進去,她剛好聽到了裏麵有哭聲,想報警又不敢,就隻能給張狠打電話了。
我看向了張狠,他點了點頭,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還沒弄明白,究竟是誰把我跟猴子弄到這裏來了?
雖然有些一言難盡,可我還是選擇了長話短說,把猴子跟我被謝飛劉浩兩個人算計的事情告訴了張狠。
結果張狠一頓痛罵著,說他要不是被家裏管的太嚴了,也不會窩囊的報警,早知道就喊人過來,教訓劉浩跟謝飛一頓。
我說也許這就是命吧。
感歎了一聲,靜初說剛剛猴子走的時候,留東西了。
我看了一眼,就看到從靜初手裏麵,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這不是……
猴子之前打算給謝飛他們的錢麽?一共有三十萬。
為什麽,他留給我了?
從靜初手中接過銀行卡,我覺得沉甸甸的,或許,這個代表著,猴子對我的信任吧。
然後靜初也從她包裏麵掏出了幾張紙幣,有些猶猶豫豫的,卻還是開口跟我說:“這幾天我存的,先還給你一點,我會盡量趕上時間給你的。”
我看著靜初手上拿的錢,再聯想到她打胎那時候的辛苦,擺了擺手,說了句,你先留著吧,就當做私人欠我的,你的賬,我幫你平了。
靜初眼睛紅紅的,說了句謝謝。
我看她這個樣子,聯想到她的遭遇,問她當一次模特能賺多少錢?
靜初臉有點發紅,說她今天上午賺的挺多的,一上午就八十了。
我不由覺得有點心酸,可想讓她不要還錢了,這句話又說不出口,怕傷害了她,畢竟她是一個要強的人。
不過張狠卻在這個時候說了句:“靜初,要不然,你跟著我們把,可比當模特賺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