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秧苗遭殃
第二百九十九章:秧苗遭殃
最終,這場鬧劇還是以這樣的結果草草結束,然而大家根本沒想到,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接下來的狀況,越來越出乎大家的預料,更是讓大家措手不及!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才停,這三天江詩蘊都沒出過莊子,期間讓紅竹回了趟和縣,給家人通知一聲,並且帶來一些日常用品什麽的。
這裏畢竟不是常住的地方,東西少,顯得整個莊子更大些。若是按照江詩蘊曾經的想法,是想要建成十畝那麽寬的宅院,一來方便儲存糧食,二來多個人住也寬敞的很,三來日後這裏肯定是要往來客商的,總得給人家歇腳的地兒。
隻是當初剛開始建莊子的時候,江詩蘊急著要住房,所以建的比較隨意。好在這裏靠著山,旁邊成片的旱地也屬於她名下了,即便她想要擴充一下莊子,隻需上衙門知會一聲,辦個證件存檔證明就夠了。
不過言歸正傳,這會兒雨下那麽大,門外小路上的積水都漫過了小腿肚,望出去汪洋一片,所有低窪的田地全都淹了,其中自然也包括江詩蘊那兩百畝水田的一半多。
雨水漸漸變小了些,村民們全都哭喪著臉站在自家門口遙望著滾滾洪流,心裏完全沒了底兒。
這場大雨過後,雖然摧毀了一些房屋,淹沒了莊稼,可是這點損失對比往年來看,實在是好太多了!大概是因為那些水渠的作用,河道裏的水雖然上漲不少,卻並沒有造成更大的災害,將大部分的洪水都引到了別處。
這大概是最值得慶幸的了,所以,洪水退後,大家看著江詩蘊的眼神很是複雜,跟她打招呼也是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麽想說又不敢說的。
江詩蘊心知他們是覺得羞愧,又不知該如何下這個台階才會如此,便也沒再多做解釋,一如既往地為傷者提供醫藥費,並且出資修建了村裏唯一座被暴雨衝斷的古橋。
這一趟下來,花費了不少的銀兩,江詩蘊翻看賬簿的時候,眉尖都皺出深深的印子。正長籲短歎間,紅竹端著瓦罐進來了,擱在案上舀出一碗來。
“姑娘,吃些雞湯吧!忙了好些天,您都瘦了。”
江詩蘊往碗裏瞥了一眼,心意闌珊地擺擺手:“拿下去,我沒心思。”
“姑娘這是怎麽了?”紅竹擔憂地望過來,手中打著的扇子也停了下來。
“繼續扇,煩躁著呢!這次洪災大家的損失雖然不大,可是我的損失大啊!這裏補償那裏捐款,白白費了我好幾百兩銀子呢!錢還沒收到手,就給禍禍幹淨了!唉!”江詩蘊煩躁地撓頭,想到那被水淹掉的十幾畝良田,就忍不住想發火。
聞言,紅葉抿著唇輕笑:“姑娘您這是心疼銀子呢!您不是常說,隻有舍出去了才會更有動力去得到麽?現下雖然困難,可是憑著姑娘的手段,自然大把的銀子往口袋裏揣,您呀!怕是因為好些日子沒回家才燥性。”
江詩蘊頓時被她給逗笑了,奪過她手中的蒲扇自己用力扇了幾下,便起身抻了抻衣角,道:“走吧!出去看看情況!”
“好嘞!姑娘,要帶上茶水麽?”
“嗯,帶點兒吧。”
出了門,外頭的積水已經清理了不少,不過若是穿著普通布鞋還是很容易濕的,江詩蘊扭頭朝裏麵喊道:“紅葉,幫我把鞋櫃子裏那雙皮靴拿出來!外頭積水深,會打濕鞋子。”
“好嘞!姑娘您且候著!奴婢這就給您找來!”屋內傳來紅葉拉高的嗓音,不一會兒就聽到翻箱倒櫃的聲音,江詩蘊不由翻了個白眼。一時忘了紅葉這找東西的毛病,每次都要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事後再拾掇回去,都跟她說了好多次了,放東西要按照一定的規律來,別什麽都放一起亂七八糟,不然找起來就麻煩了。
好一會兒,紅葉才把江詩蘊自製的皮靴給找出來換上,原本按照江詩蘊心底真正的想法,是幹脆光著腳穿木屐的,但是這是古代,即使要穿木屐也得穿襪子才行,像現代那樣光著腳穿木屐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所以江詩蘊便自己做了幾雙放家裏穿,若是沒有外人在,光著腳也無礙。
此時已是晴空萬裏,天空湛藍得像是被水洗過的一般,看著分外喜人。然而這滾滾流逝的洪水就沒那麽好看了,田裏全都是被洪水衝刷後的慘狀,好不容易長到兩尺高的苗子,就因為這場大雨,全給壓折了,有些還被連根拔起,這會兒全飄水渠裏了。
田埂上那片大樹也被雷劈斷了好幾根枝椏,此時已經被村民們抬到岸上,但是被枝幹壓到的莊稼,是沒辦法養活了。村民們為了挽回損失,正在田裏將壓倒的莊稼扶起來,豎著枝條綁住,一些已經斷了根的,隻能狠心拔出來,不然會影響了旁邊植株的生長。
江詩蘊看了看那些水田,被雨水衝刷了許多,好在水渠開通了,分散了不少洪水,所以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開墾旱田的時候,江詩蘊就叮囑了佃戶要記得分壟、通水,所以旱田裏的積水也走的快,並沒有衝倒太多莊稼,隻是那剛長出來的麥苗,被如此迅猛的洪水一衝,全部都折了。
看著田地裏的慘狀,江詩蘊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讓紅竹準備購買新一批的種子,準備再補種。隻是這個時節補種已經有些遲了,但是好過一點收成也沒有吧?
另外,江詩蘊憑著記憶寫下一些營養液的配製方法和材料,讓紅竹去買種子的時候記得去藥鋪把那些藥品買來。隻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記錯,畢竟這現代的很多東西古代是沒有的,她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好在石灰是夠的。
然而,江詩蘊並不知道,即便她做的再多,總是有些人把她當傻子一般糊弄,這一切都隻會促使某些心懷叵測之人對她更加憎恨。
莊子後麵的那片旱地,剛長出一茬的玉米苗子,也被雨水衝掉了不少,山上衝下來的石子全壓在苗上,江詩蘊險些沒氣吐血,因為她原本剛派人挖開了那些石子,補上了一點在鄰村買來的玉米苗,就被人連根拔走了!而且都沒知會過她!
沒想到在桃李村被人偷了獵物,在這兒就被人偷了莊稼!
“天殺的!老娘才剛補回來的苗子就給我揪了!”江詩蘊氣得直跺腳,然而這樣又有何用?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偷的。她突然覺得自己近來有點點兒背,不管做什麽,都會出現問題,這到底是犯了小人呢?還是老天故意給她安排的坎坷?
古人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
想必她現在就是這樣的吧?也隻能這樣安慰一下自己了!
看著大片裸露的黃土,江詩蘊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其實她若真的想要治他們的罪,有的是辦法,隻是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兒而大動幹戈而已,他們才剛經曆了一場劫難,比起她來,其他村民的損失要來的更重,畢竟她隻是失了些銀兩,日後還是可以賺回來的,村民們沒了莊稼,就沒了賴以生存的糧食,更沒有所有的依仗。
剛回到莊子裏,就聽到裏麵吵吵囔囔的,很是熱鬧,江詩蘊疑惑地探頭,見院子裏停著一輛馬車,卻不像是自家的,頓時有些疑惑。剛想著是和人到訪,就見一個著鵝黃錦衣的小姑娘飛也似的跑了出來,一頭紮進她懷裏。
“蘊兒姐姐!阿瑤好想你!你都不來看看阿瑤,那就隻好我自己來了!”
江詩蘊又驚又喜,忙彎下腰將她扶起,將她好生打量了一番,果然是許久未見的趙婉瑤,頓時喜得眉不見眼,緊緊擁著:“阿瑤!好久不見啊!姐姐也很想你,隻是這些時日太忙了,根本沒時間,抱歉啊!”
聞言,趙婉瑤掙開了她的擁抱,噘著嘴嘟囔:“姐姐慣會騙人!之前明明說了沒過幾日就要來看望我的,結果晃眼都大半個月了,卻一直都沒來,哼!虧得我日日盼著姐姐,準備了好些東西。”
江詩蘊笑著捏了捏她嬌俏的小鼻子,牽著她走進屋內:“行啦!小祖宗!晚上你就跟我睡,咱姐妹倆好生聊聊!你這些日子以來怎麽樣?還好嗎?”
“不好不好!每晚都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害怕,哥哥又上戰場去了,家裏就我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原本哥哥是想把我帶著去邊關,可是被那些老不死的文臣給阻止了!天家也不知是怎麽想的,明知我哥就我一個妹妹,居然還不肯哥哥將我帶在身邊!”趙婉瑤低落地垂下頭來,瞧著甚是可憐的樣子。
江詩蘊卻惱了,虎著臉沉聲道:“那你豈不是自己跑這兒來的?路上可有遇到什麽人?你這樣真的很危險知不知道!”
“是沈公子帶我來的啦!我沒事兒的!”
江詩蘊頓時愣住:“沈公子?是慶之?”
“是我,許久不見,蘊娘可無恙否?”
江詩蘊驚喜地循聲看去,前廳內正站著一位清秀俊逸、芝蘭玉樹的白衣美男,正是幾月未見的沈慶之!江詩蘊高興的跑上前去,一把握住沈慶之的手上下擺了擺,喜不自勝地說:“好久不見啊慶之!真沒想到你會突然造訪,真是……嗬嗬!好高興能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