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開解齊婉
第三百五十二章：開解齊婉
江詩蘊沒說什麽，便讓那位叫小菊的丫鬟退下了。
小菊一走，江詩蘊便看向紅竹，問道：“你怎麽看？”
紅竹嗤笑了聲，道：“不過是個得了勢的草雞，還真以為自己是隻鳳凰了。偏偏那個真鳳凰還被拿捏的死死的。”
江詩蘊笑了笑，道：“你何時也學會阿峰這樣說話了。不過草雞，這比喻我甚是喜歡。”
紅竹也笑了，道：“這參成伯也真是的，有個這麽賢惠的妻子還去勾欄這種地方，找了這麽個不省心的，還弄出了‘肚子’來傷害正室。”
江詩蘊道：“男人麽，得了白玫瑰又想著紅玫瑰，像郭鎮這種自恃有地位的，早晚也有這麽一天，莫約之前是因國公爺所以這個郭鎮不敢怎麽樣罷了。如今……”
說起肚子，將江詩蘊歎了口氣，齊婉一直受氣不就是因為沒個一兒半女麽？可這樣的男人值得自己拚了命去生孩子？
她如此軟弱，今日那郭鎮可以在她眼皮子底下逼著她抬進來一個薛氏，明日指不定就是馬氏李氏了，到時候除了她這個國公小姐的名分，這後院哪有她如此心軟之人的立足之地！
人多是非多，看來齊婉在國公府還是受疼愛的，必定也是被捧著長大，沒沾染一點這些宅鬥黑暗吧，不然怎麽會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透。可偏偏後院這種地方最要不得的就是這種單純了。
沒找著好丈夫，那麽那些天真和心軟遲早會害死自己。
這些江詩蘊也不好對齊婉多說，畢竟她隻是應邀暫住的客人罷了，如果不是齊婉自己成長起來，她幫得了她今日卻幫不了明日，所以才不去拆穿那位姨娘的偽裝。
可是，讓齊婉這麽個善良單純的莫名其妙在這種深宅大院裏犧牲，江詩蘊也看不過去。
算了，到時候再看吧，江詩蘊歎了口氣，如果齊婉自己能走出來，那她也一定能過得很好，要是走不出來，她江詩蘊再有能耐也不能改變什麽。畢竟三天而已，能讓一個古代人變成現代思想太難了。
江詩蘊在郭府住了下來，沈慶之得到消息後，沒有說什麽，隻是讓人火速去查了一下這個參成伯，雖然內心十分擔心，但也不好去幹擾江詩蘊。隻是，他查到的結果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參成伯也是個糊塗的，而且還目光短淺。明明得了國公小姐下嫁，偏偏還去惹了個勾欄院出來的，這做派，沈慶之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隻是，現在還沒有壞消息傳來，沈慶之隻好決定再看看，並讓阿峰和那兩個暗衛假扮的小廝加緊盯著。
翌日。在客房用過些早膳後，江詩蘊本打算告訴齊婉自己要出去轉轉，並找找適合建玻璃製造廠的地方的，結果剛到前院，就見一眾丫鬟圍著主院竊竊私語。
“這是怎麽了？”江詩蘊剛問話，就見齊婉雙眼無神的坐在地上，無聲無息，隻有那眼中不停流出的淚告訴別人她還活著而已。
見到江詩蘊，小菊率先過來，朝江詩蘊行了個禮，擔憂道：“娘子你可算來了，快勸勸夫人吧。”
“夫人怎麽了？”江詩蘊忙問。
小菊湊近了江詩蘊，小聲道：“昨晚娘子走後，老爺便去了薛姨娘院子，也不知聽誰說的說夫人昨日得了許多晶瑩剔透的寶貝。老爺一生氣，覺得那寶貝定是國公府給夫人的，便覺得十分沒麵子，這不，發了一通脾氣。還打了夫人。”
江詩蘊張大了嘴，驚詫道：“那……”那字出來，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反應大了，忙學著小菊小聲道：“那不是我送夫人的麽？怎麽，夫人就沒辯解一句？”
小菊道：“夫人本就是個嘴上要強的，哪想得到辯解，因著生氣老爺被那薛姨娘挑撥，就更不願開口了。老爺發泄了一通，今兒早上把娘子送的那些個寶貝竟全搬到了薛姨娘院子裏！夫人可真是被傷了心了。”
江詩蘊聽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郭鎮也太過分了！就算是國公府給的，那又怎麽了，齊婉是國公府的小姐。娘家拿些好東西也不算啥吧？他郭鎮沒麵子個什麽勁？
更何況，這東西是給齊婉的，他哪來那麽大臉麵說給別人就給別人！還是齊婉不同意的情況下，這偏心也莫要太厲害了！
看齊婉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江詩蘊簡直恨鐵不成鋼。這有什麽好氣的，丈夫的心都不在了，這幅表情給誰看！沒了他就要死要活的，國公家白疼你養你這麽久！
江詩蘊徑直走到了齊婉身邊，叫小菊把這房門關了，這幅樣子在下人們麵前不是憑白讓人笑話麽？哪個閥門貴族的下人不知道看眼色不知道捧高踩低。估計隻有小菊這種娘家一起長大的陪嫁丫鬟才會真心為主吧。
江詩蘊將齊婉的頭抬起來，道：“齊婉！你是不是公國府的女郎！”
小菊將門關了，也把不相幹的人請了出去。看江詩蘊這樣，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齊婉無聲的點了點頭。
江詩蘊冷冷道：“這就是國公女郎的自尊？讓一個勾欄出來你的欺壓在你正經女郎的頭上？”
齊婉咬著唇忍不住搖了搖頭。
江詩蘊猛然大聲道：“你是公國女郎，就該有女郎的風度！誰也不值得你為了他低下高貴的頭顱！難道國公和老夫人悉心培養你愛護你是為了讓你為一個男人這樣自怨自艾的？”
齊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亮光，又突然暗淡了下去，嚅了嚅嘴角，道：“可我能怎麽辦？我對不起父親母親……在這高牆大院裏我簡直生不如死。我有國公女郎之尊又如何，在這還不是什麽都沒用？”
“不！你是女郎，是高貴的！你該有你的氣節你的驕傲，你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江詩蘊的聲音裏仿佛帶著某種蠱惑，道：“你應該有更好的人生，你應該有自己的價值，你不需要依附那個不值得你傷心的男人，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你有權利選擇讓自己更快樂的生活！”
齊婉的眼神亮了起來。喃喃道：“你說得對，我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我……可我做不到……”
江詩蘊道：“你做得到！隻要你想，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隻要你自己想，就一定能做到！”
齊婉這才一改頹廢，道：“你說的沒錯，我不該這樣下去，至少，父母養我不是為了看我這般毫無希望的活著。”
江詩蘊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雖然齊婉被封建思想禁錮，但任何人，如果有了一絲頑強的抗爭力，那她的精神麵貌都不一樣了。
江詩蘊讓小菊去打了盆水，齊婉好生梳洗一番後，人也精神多了。
“對不起，浪費了你一番心意。你送我的那些玻璃……”齊婉表示十分抱歉，自己竟然連別人送的禮物都不能保護好。
江詩蘊道：“無妨，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玻璃沒了還可以再做，隻要人有那股子拚勁，什麽人都奪不走你的生命力！”
齊婉這才對著銅鏡裏自己的倒影，露出一個微笑。像是自我鼓勵，又像是安慰方才那個頹廢的自己。
江詩蘊見她這般，總算比方才好了許多，忙從隨身的小背包拿出一麵做工精致的平麵鏡，遞給齊婉。
“不不，我不能再收你的東西！”齊婉忙拒絕。
江詩蘊輕笑道：“這可不是送你的，隻是讓你看看，這裏邊住著一位美人兒。”
齊婉有些驚喜，道：“真的？”
耐不住好奇，齊婉伸手拿了過來，細細的摸著鏡子背後銅色的梅花浮雕。這才轉過來。
齊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蘊娘慣會開玩笑，這裏麵哪有什麽美人兒。”不過她還是忍不住端詳起鏡中的自己，這東西可比那銅鏡看得清楚多了。齊婉忍不住多瞧了自己幾眼。
江詩蘊笑道：“可不就是位美人兒，你看，峨眉淡掃，朱唇不點而紅，正值芳華。”
齊婉的臉上馬上浮上兩多紅暈，道：“好你個蘊娘，竟是對著我開這樣的玩笑，好在你是女子，要不可是一個登徒子德行。”
江詩蘊看齊婉忍不住笑了，心情也好些。便道：“登徒子也得選個美人兒下手呢。你看鏡中之人如何？”
齊婉長得不差，隻是陰鬱的臉色讓她沒了神采，這仔細瞧著，倒還真是個美人兒。齊婉頓時明白了江詩蘊想要說的話。
江詩蘊微笑道：“我知道有個地方，那裏的人們，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不需要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便可結成夫妻。那裏的人夫妻共同勞作，妻子也可以在外做一番事業，那裏的人們哪怕婚後不幸福還可以選擇分道揚鑣彼此祝福，那裏的人……一生隻娶一位妻子。”
齊婉眼睛亮了亮，滿是憧憬道：“真有那樣的地方嗎？”
江詩蘊點點頭，這是她生活的時代啊，怎麽會沒有，雖然很多故事不是那麽完美，可比起這裏，至少對女人開明多了。
齊婉垂下眼簾，有些黯然道：“真好，真想到那個地方去看看，可是……”可是如果她自己一個人連這個京城的門都出不去吧……
江詩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自己怎麽來的都莫名其妙，是不可能帶齊婉去現代的。